第122章 祭祀
紫金色的护栏蔓延在河边，消失在视野尽头；淡金色的阳光从苍穹洒下，将这里映照的一片辉煌。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处石型拱门前，拱门之上雕龙刻凤，更有种种祥瑞，两边则是摆放着两座童男童女的雕像，俱都手提花篮，言笑晏晏。
后方是一条蔓延到赤水河中的小道，尽头则是停放着一艘挂满红绸的小船。
“这里就是给河神送祭品的地方，前方祭祀之后，就会把祭品送到小船上，然后逐进赤水河中。”陈言看着眼前的石板路，淡淡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石板小路，苏秦默默无言；明明在阳光的照耀下这是一条光明大道，然而对于作为祭品的孩子来说，却是一条走向死亡的道路。
“妖魔，该杀！”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几人身后，不曾说话的一名少年猛然沉声说道；他神色淡漠，看向赤水河的目光尽是杀意。
“新入职的斩妖人，他的父母都被妖魔吞吃，所以立志要杀尽妖魔，这次我带他来见见世面。”陈言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对着苏秦传音说道。
随后他扭头看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能保证这里风调雨顺，渔民下网便能获得丰厚的渔获，你也能在这里竖起一座雕像，被万人景仰。”
“可这也不是妖魔吃人的理由！”那少年满脸涨红，对自己顶头上司的理念感到十分不满。
“有的事情，不是暴力就可以解决的。”陈言叹息一声，朝廷有办法保证这里风调雨顺吗，当然有，可是这里不过是一个偏僻的村落，朝廷为什么要花大力气来照顾这里？
还是那句话，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是非对错，不过是权衡利弊罢了。
而且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拿一对童男童女换取一年的风调雨顺，吃喝不愁，这代价大吗？
一点都不大！
时间流逝，太阳逐渐升到正中央，河边也彻底热闹了起来。
“几位大人，河神大祭即将开始，族长请几人过去观祭。”
就在这时，几名头绑红带，手持钢叉的青壮从人群中走出，对着陈言几人开口说道。
“好，前方带路吧。”陈言和苏秦对视一眼，点头说道。
此时，平台的情景早已大换样，一排供桌已经被摆放在最前面，上面摆满瓜果生疏，最中央还放着三牲之首，鲜血挂在皮肉之上，一看就是刚刚宰杀的。
“陈大人，河神大祭即将开始，还请几位移步，等待观祭。”身披黑金色马褂的刘族长迎了上来，对着几人笑眯眯的说道；在硕大广场的一旁，已经摆好了一排椅子，那是为前来观祭的人准备的。
“好，多谢。”
“祭祀，开始！”
伴随着刘村长一声令下，顿时有一名身穿赤红色长袍的祭司走到供桌面前，开始念祭文。
“时年初始”
伴随着念祭文的声音响起，广场之上顿时哗啦啦的跪下了一片人；每个人都虔诚的额头触地，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就算是官府来了，恐怕都做不到让这么多人诚心诚意的跪下吧。”看着眼前这一幕，苏秦眼睛一眯，喃喃的说道。
陈言闻言，嘴唇微动，却并没有反驳，因为官府真的做不到。
良久之后，祭文完毕，那名祭祀用蜡烛将手中的祭文点燃，扔进河水之中，随后大声喊道：“愿河神庇佑！”
“愿河神庇佑！”众人齐齐高呼，更是三跪九叩！
“投三牲，送童子！”
咕咚咕咚！
猪牛羊的头颅被扔进水中，掀起一片水花，血腥味顿时散发开来，赤水河中暗流涌动，似乎有黑影闪过；紧接着两名身穿鲜艳红袍，面色懵懂，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的孩童被两名女子牵了上来，一路走过那条小路，最终放在了那艘小船上。
“恭送！”
随着船锚的解开，小船顿时开始随波逐流，向着赤水河中飘去；河边祭祀河神的众人面带喜色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还谈论着河神会不会满意，明天的收获会不会更好。
而那两名懵懂的孩童只能无助的坐在船上，他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坐在船上，他们只是看着众人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忍不住哭出声来。
“别动！”
陈言猛然拉住身边想要冲出去的少年，沉声说道，“有些事情，你需要当作看不到。”
哗啦！
就在这时，平静的赤水河中陡然泛起朵朵水花，紧接着一颗硕大的头颅猛然从河水中探出，只见其头角狰狞，额头的一只独角泛着血光，一双红目堪比巨石，令人害怕，赫然是一头蛟龙。
与这颗硕大的头颅比起来，盛放孩童的那艘小船，反倒是显的有些微不足道了。
“河神！河神显灵了！”
看到这一幕，原本在岸边看着的渔民们纷纷跪了下来，用力的磕着头，就连身穿黑金色马褂的刘族长也不例外。
妖魔以人为食，而人们却如同卑微的蝼蚁，祈求着妖魔的怜悯。
“河神庇佑！明年渔获丰收”
“河神庇佑”
人们纷纷许下自己的愿望，或者说期待妖魔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那头蛟龙的眼中则是闪过一抹不屑，他硕大的身躯陡然一扫，海量的河水顿时冲天而起，化作片片雨水落在岸边，而被淋了个落汤鸡的渔民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将其视为河神的恩赐，纷纷欢呼了起来。
忽地，那头蛟龙目光一转，看向岸边的陈言几人，毕竟遍地跪伏者中，淡然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有苏秦等人。
“冷霜，你莫不是忘了规矩！”看着冷霜的动作，陈言目光一寒，沉声说道。
斩妖司观祭，河神都要上前拜见，以示对朝廷的尊重，不然斩妖司就可以强行斩之。
“哦？原来是斩妖司的几位啊，抱歉，刚刚没有注意到诸位。”冷霜缓缓低下硕大的头颅，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三人。
忽地，他目光一转，落在了苏秦的身上，硕大的瞳孔之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贪婪，紧接着，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猛然震怒无比。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