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石二鸟
皇后徐凤娇的动作倒是利落，叶翎前脚刚离开东宫，她就把徐妃徐翠萍带回了宰相府，安插东宫的眼线也尽数撤走。
倒非怕了太子。
而是事发突然，一时摸不清太子的底，尽量避免冲突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太子已洞悉徐家野心，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太子始终是皇储。
是夜。
宰相府。
徐妃仍旧熟睡。
大厅中，宰相徐达遣退了下人，只留下皇后徐凤娇和侍卫姜明。
“皇后殿下、宰相大人，属下绝对不会放过欺负大小姐的人！”
姜明差点被叶翎阉了当太监，怎咽得下这口气，提到徐翠萍时也不说太子妃，而是换回以前的大小姐称呼。
“姜明，不得放肆！那是太子殿下，岂能在背后妄议？”
徐达人老成精，就算是宰相府也难保隔墙有耳，连忙厉声呵斥，转而又安抚道：“你也是护主心切，本相会好好补偿你，先下去吧！”
差退姜明，徐达朝徐凤娇递了个眼色，又打开屏风机关，现出道门户，两人一前以后轻车熟路通过一段甬道，到达了三面石壁的密室。
“三妹，你怎么看？”
徐达没称呼皇后殿下。
皇后徐凤娇也亲切道：“大哥，依小妹所见，太子之前应是韬光养晦。他去见了陛下，就怕父子兵上阵只会让事态更加棘手，加之李老元帅还在，哎！”
“所以，我们应当重新评估这位太子，可能是眼下最需要先解决的心腹大患？”徐达开门见山抛出心中所想。
徐凤娇却迟疑了。
她毕竟是皇后，对皇帝还是有些感情的。
“其实……”徐凤娇期期艾艾道：“我徐家当下已如日中天，与其火中取栗，不如保持现状……”
“三妹，你打退堂鼓了？”徐达打断道：“既然太子已洞悉我徐家所图，注定站在了对立面。陛下暂时还不敢动我们，因为北蛮匈奴虎视眈眈，他要求社稷安稳，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若匈奴联军讨不到好，陛下转过头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宰相府，也绝不会落下你这位徐家出身的皇后！”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倒是有一计，还需要小妹你出力。”
紧接着，徐达道出了对付太子的计划，正是利用姜明。
徐达认为，姜明虽忠心，却鲁莽不堪重用，迟早要闯下祸事，倒不如来个一石二鸟，挑唆姜明找机会袭杀太子，事后再灭口。因为之前两人有过冲突，死无对证全都推到姜明的个人私怨所为也合情合理。
毕竟姜明对皇后忠心耿耿，徐凤娇有些不忍，“如果姜明不愿意呢？”
闻言，徐达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说，“还有别的方案，明日匈奴使节会上朝进贡，太子必然会大出风头宣布他的觉醒。我让人挑头提起和亲的事，煽动他与匈奴使节的摩擦，最好能不欢而散。再着人潜入使节队伍，假扮匈奴人找机会袭杀太子。其实这样更好，提前点燃战火，陛下对我徐家的态度会更谨慎暧昧，乱世也是我们坐享愚人之利的大好时机。”
徐达的两套方案，听得徐凤娇秀眉紧蹙。
“大哥，容小妹再考虑考虑。”
望着徐凤娇离去的背影，良久，徐达才露出不满意的真容，轻叹道：“始终是抱来的养女，我这妹妹并非一门心思都押在家族事业上啊！”
他却不知道，回宫路上，銮驾中的皇后不自觉就轻轻抚揉了几下坐垫上翘臀，貌似，叶翎打她的那一巴掌感觉依然清晰，搞得她心头潮湿。
……
叶翎回东宫时，皇帝叶玲珑特意为他调拨了一队侍卫，又差心腹左公公精心挑选了一批宫女婢子。
这夜，叶翎睡得特别香。
美中不足的，偌大的东宫少了女主人。
对于太子妃徐翠萍，叶翎的感情很矛盾也很复杂。
毕竟不是一个阵营，对方在他身边时也没安好心。
可是，男人有责任心、有占有欲，睡过的女人就不能随便抛弃或是受他人觊觎。
早上醒来前的梦，却变成和皇后不可描述的纠缠。
“来人！”
“奴婢请殿下吩咐。”
“床单被褥都换了吧，看到什么不许说出去！”
交代完，叶翎在宫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神清气爽地上朝去了。
……
早朝。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站好，熟络的彼此间交头接耳。
当他们见到太子龙行虎步踏入殿堂时，几乎所有人都大感惊讶，就连那些早有耳闻的大臣也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这步伐，这气质，这精神头……还是那个废物吗？
人能变得这么快？
答案显然是否定！
那么，太子以前一定是在韬光养晦。
太可怕了！
把所有人都骗了。
叶翎固然不知道，因为穿越的匪夷所思，他在群臣心目中更多了几分神秘和敬畏，当然这是好事。
“陛下驾到！”
左公公一声宣唱，皇帝独自坐上了龙椅。
以往都是双圣上朝，皇后会陪在一侧，今日，却是皇帝独自一人。
“皇后抱恙，不便临朝，今日便由朕一人主持。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要事要上奏的？”叶玲珑朗声道，男子般的铿锵掷地有声模仿得惟妙惟肖。
“臣有事启奏陛下！”鸿胪寺卿汪宇站了出来。
鸿胪寺相当于古代的外交部，寺卿则是长官。汪宇说，匈奴使节团代表达尔多一行三人正在殿外恭候召见。
叶玲珑嘴角浮现玩味笑容，下意识瞥了眼叶翎，目光又滑过徐达看不出表情的脸庞，摆摆手说道：“宣！”
“宣匈奴使节觐见！”
左公公宣唱完，达尔多一行三人上殿而来。
为首的汉子人高马大，头发和胡须都编成辫子，正是达尔多。
叶翎的目光却注意到他身边显得娇小的灰袍人，此人总是给叶翎怪异的感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达尔多奉上进贡的清单时，满朝哗然。
仅仅几张破牛皮，连往年的九牛一毛都当不到。这是个信号，也是种试探，看来匈奴祸心不可避免。
“达尔多斗胆请求陛下！”
“讲！”
“大魏素来自称文化悠长，乃才学泰山北斗之地，可否与我匈奴才子比试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