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道天眼
道心，道心，既是道，也是心。
修道即是修心。
没有心，何来道？
牧青明悟了所有，道和心本就是一体，两者本就合一，这才是道心。
他心中喜悦不已，这是闻道之喜，本就该喜悦。
星光在破碎着，似宏大的烟花绽放。
牧青一步一步，面带微笑着走出那最后的问心之路，来到一方广阔的平台之上。
他都悟了。
道心第一境界，明悟本心，是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样的事。对他来说，那就是要创造一个让人族安宁祥和的世界。
道心第二境界，大道理念，是找到了自己要修什么样的道。也就是他要以何等方式去登顶巅峰，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道心第三境界，道心合一。
所谓道心合一，便是道与心相合。
用牧青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知行合一。
即一切行动都要遵从本心。
比如说他立志要打破神族的压迫，那就行动起来，修炼自己至强的轮回大道，打破人族卑微的处境。
有的人浑浑噩噩，这是无心。
有的修行者明知神族凶恶，明知自己该要修行去做一些事情，却畏惧修行的艰难，心中纠结不已，又丝毫不去行动，一生畏畏缩缩毫无建树。
这是知行不合一的表现，道心着实脆弱。
而牧青悟了，心是认知，道是行动，道心合一即是知行合一。
一切行动皆是出于本心，而本心也会告诉他该要如何行动。
这种道心上的境界极为玄妙，难以言喻，唯有牧青自己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妙处。
道心之上的变化虚无缥缈，无人能看见。
而他洞天元神之上的变化就明显了。
人族元神源于神魂，乃是一个人神魂最核心的东西。
人族在道海之中凝聚了属于自己的大天象，而后元神从神魂之中分离，从识海降落，与大天象合二为一，是为大道元神。
当元神足够支撑起一座洞天之时，便能引发天劫，扛过去便是洞天劫境圣者。
而牧青位于洞天之中的元神，身披大道羽衣，顶天立地，最是伟岸。
实际上那一身大道羽衣便是他当初的大天象。
元神是他本心的具象化，大天象是他轮回大道的具象化，他身披羽衣也算是元神与大天象所融合。
但如今的他道心合一。
“道就是心，心就是道，两者又何必区分什么身躯和衣服呢。”
牧青心中自语，他心念一动，元神便褪去那一身大道羽衣，他轻轻一抛，这大道羽衣化作光流消散。
元神体表自有大道交织，化作衣物蔽身。
虽然前后看起来没有区别，但是他的元神变了，变得飘渺而玄奥。
原本的元神乃是神魂之中走出，依然是类似于神魂的结构，大道化作外衣加身。
现在的元神由纯粹的大道交织而成，就像是那些神魔，身躯就是大道，大道就是身躯。
他的元神发生了生命本质上的跃迁。
而元神本就从神魂之中而来，当元神进化，他的神魂也发生了某些难以言喻的变化。
首先是他的识海在极速扩张，看架势要扩张成他的丹田混沌海一般汹涌深邃。
而他的神魂盘坐于识海之上，眉心通天树神纹明灭不定，周身交织起晦暗不明的纹路。
而这些纹路交缠，最后缓缓汇入他的双眼之中。
牧青陡然睁开了双眼，骇人的神光爆射而出，将此地的虚空都犁出两道深沉的沟壑。
“啊，这是。”
牧青注视着这处广阔的平台，原本看起来浩瀚无尽的地方，其实也就方圆百丈而已，中心只有一座并不巍峨的殿堂矗立。
“这才是问心之路尽头的真面目吗？”
牧青自语，语气之中颇有些难以置信。
他看向来路，只见一条漫长的阶梯横在星空之中，这阶梯夹在两座恢弘世界的边际，穿过了两层边界。
而在那阶梯之下，附着了大大小小的阴影，其中最大的几团阴影之中更是有血肉蠕动，看起来诡异无比。
牧青心中顿时了然：“这些便是入侵了古道第一关的神魔之念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怔怔出神道：“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是因为我道心合一，所以原本见道的能力也进化了吗？”
牧青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从今之后，我的双眼便是‘大道天眼’了，我能看穿道纹，我能看破虚妄，我能看透本质。”
他双眼一眯，自语：“我好像还能看到一些东西。”
他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
识海翻滚，汹涌不休。
他的神魂缓缓转动身躯，向一个方向看去。
“啊，这是！”牧青心中惊奇不已。
他看见了一幅场景。
通天星横在星空之中，自有其运行轨迹，其上遍布村落，祭灵通天树分散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通天星之上的人们围绕祭灵跪坐，诵念他传下的经文，聚集起滔天的念力传送到最高的山上那棵祭灵之中。
凝光立于树下，呼唤人们的念力。
这宏大的念力突破了星球的引力进入星空，加持在两道身影之上。
万丈青龙横空，吞吐云雨，呼唤风雷，遮蔽星空。
万丈赤发神人持戟，超越速度极限，时光碎片加身，显化无数身影。
他们对面是上百金色战船，头部尖锐如金乌之喙，船身有金色羽翼，数千金乌立身战船之上。
在念力的加持下，蛟千逐和赤布携手应敌，竟然硬生生挡住了十几只四劫境金乌。
神火燃烧，神雷炸响，碎裂的羽翼和鳞片遍布战场，惨烈无比。
最大的那艘战船之上，为首者乃是一五劫境金乌大圣王，他面色冷厉，极为愤怒。
“小小的两个二劫境，竟然拦住我金乌神族十六个四劫境小圣王，真是有本事啊。”
“金虹太子也真是任性，竟然放任牧青这种敌人成长，真是丝毫不考虑我族安危。”
“传令！所有战船结金乌流光碎星阵！”
“给我将这通天星一分为二！”
“是！”诸多金乌齐声听令，纷纷向脚下战船之中注入神力。
看到这副场景的牧青心中一紧，下意识伸出双手。
却见他的识海之中陡然生出一个旋涡，卷起海量的神念消失不见。
下一瞬，通天星最高的祭灵通天树之中，牧青消失的神念从中喷涌而出，凝聚出一道神念分身。
凝光被这幅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牧青的神念分身摸了摸凝光的头，温声说道：“走，我带你守住我们的通天星。”
下一瞬，龙马嘶吼，驮负神人飞跃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