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领悟
仪式结束，众人默默返回。
死者已矣，活下来的总要继承他们的意志，保卫着家园的美好，或许他们有一天也会战死，可是总有后来者接过手中的重担砥砺前行。
牧石白绒急匆匆告别牧青，言说饮马城有重要事项，他们必须回去。
黎达要书写交战记录，推演战局为下一次做准备，还要抚恤死者部族，还要招募新兵……黎仲虎从旁协助，其余几名弟子各自离去，他们还是太弱了。
李顽石想留在牧青身边，牧青却道：“我无恙，快些去做你自己该做的，时间可不等人。”
李顽石只能离去，却把凝光留在牧青身边，随后驾驭烟云消散在视野中。
“洞道主，我有事要说。”牧青眼神再次锐利。
“当日狼王偷袭于我，一击之下我便险些丧命，是学宫任务册凝聚光罩才挡住狼王五息时间。”
洞泛舟点点头，此事他已经知晓。
“可是，当时我在光罩之内时，狼王的身旁出现一匹虚幻的老狼身影！他说我的学宫任务册叫白玉珏，他说我是五指山的人，他还问我的挪移符何在，他清楚知道战场的任何细节，他让狼王杀我之后去妖神宫去找他。”
“他说他叫天狼老妖。”
洞泛舟听完牧青几句话，面色变得极为凝重，妖神宫，天狼老妖，这些字眼即便他是五指山长老吴青炉的亲传弟子都极少听闻。
事关重大，必须赶快通知师父。
“这些事情你不要对外提起，事关重大我要立刻告诉师父。”洞泛舟话语变得急切起来。
“此物便是挪移符，你收好，遇到生死危机立刻捏碎，万里之内，你瞬间就能返回无壶城。”洞泛舟突然拿出一个巴掌大圆形白色玉符，上面花纹玄奥，牧青看一眼都觉得头昏脑胀。
洞泛舟转身就要走，又突然回首问道：“你这几天准备去哪？”
“八卦开山钺还有两式即将突破极境，我想在金泉关附近转转，待完全突破之后返回学宫。”牧青一怔，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切记性命要紧，挪移符不要吝惜。”洞泛舟又交待一句，转身就走上青鸟背部匆匆离去。
牧青也明白所谓的妖神宫和天狼老妖必然是了不得的存在，自己还是太弱小了，这些事情怕是根本就没资格知道。
“走了，我们去金泉看看。”
一匹周身遍布蓝色纹路的火纹角马出现，背负牧青出了金泉关向西走去。
……
“娃子，你是哪里人，这匹马卖不卖。”一个老者叫住牧青，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后生牵着几辆牛车，车上满满当当都是东西。
“我这匹可是绝世好马，多少钱都不卖。”牧青笑呵呵回应道。
“那真是可惜了。”老者也不多说，只是盯着牧青和凝光依依不舍的，惹得凝光呲牙咧嘴。
“老人家您这是何处来何处去呀？”
“我呀，嗐。我是金泉关西边三水部族的，此次来是到金泉关做个走商换些金银。我们部族男的在外打猎野兽，女的在外采集野果草药，老的在家传授武艺，小的在家学习武艺。再编制些兽皮衣物衣甲到金泉关售卖些金银，或者换些铁器，好做个刀枪防身捕猎。”
“现在日子好过啦，我以前的时候哪敢带着这几个人往外跑，说不定就要被不知哪里来的妖怪吃了，再说不准还有些匪徒转抢走商，没点力气都不敢行走江湖。”
“那您老人家还是个高手哩，不然怎么能带这么多货。”牧青吹捧一句，那老者听得飘飘然了。
“我看你年纪轻轻就敢独自闯荡，想必也是实力不凡。”老者突然话锋一转，“俊娃子，你有女人了没？我们部族还有几个水灵水灵的女娃子，我看你不如跟我回去，给你安排个亲事如何？”
牧青差点一口气呛死，这老伯的想法怎么这么跳脱。
“我才刚刚十五岁，成家还早，那个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牧青拍拍凝光，简直落荒而逃。
这片大地上的人族，以十六岁方才成年。
“哎呀，可惜可惜。”老者在原地嘬牙花子。
“二叔公，你干啥要把他往咱部族带啊？”一个后生大着胆子问道。
“你懂个屁，这个俊俏娃子一看这人这马就是大部族出来的，拉到咱们部族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把那匹马做聘礼送给咱们了。”老者吹胡子瞪眼道。
那后生一捂脸，得嘞，还是看上人家的马了。
……
齐云山，一道河流自西向东而去，夕阳西下，落日的光辉洒在河面泛起金色的光芒。
少年骑着蓝纹骏马驰骋在岸上，追着夕阳。
牧青突然勒住凝光，翻身下马跳向金河，这一幕若是叫旁人见了怕不是以为他要寻死。
凝光睁大眼睛，侧头看着牧青，眼中满是不解。
身穿学宫衣袍的牧青走在金色的河面上，微风吹拂河面泛起点点波澜，他却从容走过，踏水而行，甚至脚下都没有惊起涟漪。
凝光一声马嘶，也有模有样学着牧青跳进水中，却扑通一声溅起一大片水花，甚至还有两条鱼被它砸出水面。
“哈哈哈哈哈哈。”牧青大笑，“你呀，还差得远呢。”
凝光打个响鼻甩掉身上的水滴，在浅水处踩着河底奔跑，片片水花炸裂，在夕阳的照射下映照出七彩的光芒。
“凝光，跟我来吧，我们去这条河的源头看一看。”
牧青行走在河道中间，凝光奔跑在河岸一侧，一人一马像是要浪迹天涯。
三日后，牧青牵着凝光来到高耸入云的一座高峰之上，一道泉水从地上涌出，流向远方，哺育了这片大地。
其实以牧青的速度，哪里需要三头才能走到金泉源头，他只是不急不慢就这么走。
金泉只是此行的最终点，路上的景美不胜收，牧青踏着流水，走过山石，天人合一而感悟自然。
水是生命之源，孕育了无尽的生灵。轻柔时，它如母亲一般温柔，狂暴时波涛汹涌摧毁一切。
脚下的大地却没有这么灵动，只有厚重，无论是烈火、洪水、战乱、厮杀都影响不到它，它只是默默承载着一切。
看着眼前的泉水，牧青的气息变得高远，凝光歪着头看着牧青，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天地元力汇集，牧青的脚下一块块山石凝聚，他立于山石之上越来越高，终于山石堆积成真正的大山。哗啦哗啦，山顶一汪清泉浮现，泉水沿着山石水流之下走向远方，牧青也顺着水流再次回到金泉之前。
至此，八卦开山钺极境已成。
剩下的就是修为上的极境。
先天，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