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场交易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霄脸色凝重，以同样高的音量质问刘长卿。
秦霄并不是没有听懂刘长卿的话，只是在确定，刘长卿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老朽看你在作词的时候，明明是有几分灵性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理解不了呢？”
刘长卿似乎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秦霄并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刘长卿的双眼。
“哎，有些事情其实是不应该说得如此明白的，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刘长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老朽知道你的事情，虽然身为太子，但却没有一日享有太子的权力，最近更是在被废的边缘。”
“如果你承认了这两首词乃是盗用老朽的作品，那么老朽便会向众人解释，言及手抄本中的不过是一些只言片语，真正将它们完成的人，是你。”
“如此一来，你我之间也算是有了师徒之缘。你一旦成为老朽的弟子，那么这两首词便算不上盗用，而是承袭于老夫的作品。”
“你不仅能够成为老朽的弟子，也能够收获一番美名，而且如果你愿意的话，老朽还能将你带在身边一年。”
“一年之后，你若以文圣公的弟子返回大秦，那么这个大秦，还有谁能够撼动你的储君之位？”
“老朽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吧。”
一连串说出这么些话语似乎让刘长卿觉得有些疲惫，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秦霄的回答。
此时秦霄也已经充分理解了刘长卿的话，简单来说，这是一场交易！
刘长卿就是要秦霄承认盗用词作，并输掉这一场比试！
而作为补偿，刘长卿将会收秦霄为弟子，在保护秦霄名声的同时，也为秦霄的身份镀金。
刘长卿身为文圣公，其地位从秦皇刚才那谨小慎微的态度便可见一斑，即便是文圣公的弟子，这个身份也足以受到绝大多数人尊重与礼遇了。
在三年才举办一次科考并名额有限的这个时代里面，能成为刘长卿的亲传弟子，便意味着高官厚禄，名声美人皆唾手可得，可以说是天下读书人所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哪怕是秦霄，在成为刘长卿的弟子之后，自己的太子之位短时间内可以说是坚如磐石了。
如果仅仅只是对于秦霄一个人来说，这一桩交易是绝对划算，不管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也仅此而已！
今天大成王朝为了争夺盟主一位，不单单把廖柱国派了过来，就连刘长卿这样的老怪物都作为最终手段掩藏了起来。
若不是秦霄的表现实在是过于出人意料，恐怕单单一个廖思源就足以横扫整个大秦，刘长卿也根本不会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但这也恰恰证明了大成王朝对于这一次结盟的重视程度，如果秦霄真的接受了刘长卿的提议，那么大秦毫无疑问地将会在这一次比试中落败！
至于接下来大成王朝想要如何对待大秦这个“盟友”，这就不是秦霄现在所能够知晓的了。
在两人低声协商的这一段时间里面，整个崇光殿里的人都保持着沉默。
他们不敢出声，也不敢胡乱走动，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面，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讨论了些什么事情。
“我考虑清楚了。”秦霄忽然开口说道。
“是吗，你的回答是什么？”刘长卿睁开了双眼，眼中满载着自信，仿佛已经知道了秦霄的答案。
“识时务者，方为当世俊……”
“我拒绝！”秦霄开口打断了刘长卿的吟唱。
“你说什么？”刘长卿神色大变，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人拒绝他的邀请！
“我说，我拒绝！可别以为这天下的人，都想要成为你的弟子！”秦霄不屑地说道，“起码我秦霄，并不愿意成为你这等小人的弟子！”
“小人？呵！你可是第一个胆敢如此跟老夫说话的人！你可知道拒绝老朽的提议到底意味着什么！”
刘长卿不再压低声音，而是把话传到了崇光殿每一个人的耳中。
刹那间，静默的崇光殿仿佛变成了繁闹的长街。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秦霄竟然敢骂文圣公是小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文圣公应该是想要劝说秦霄，令其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并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可结果秦霄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辱骂文圣公！”
“无耻！太过无耻了！秦霄身为大秦太子，在比试上盗用文圣公的词作，拒绝了文圣公的好意这些也就不说了！竟然还敢如此对待文圣公！”
“依我之见，若是秦皇陛下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我看今天的比试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盟约也不用签订了！等着兵戎相见吧！”
“对！若不给我等一个说法，那就等着兵戎相见吧！”
刘长卿不过是一句话，便让大成众人满腔激愤，大有一言不合就抄起底下的家伙前去干架的势头。
至于大秦这边，百官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似乎都认定了是秦霄作弊，盗用了刘长卿的词作。
秦威更是再度站了出来，落井下石：“四弟！文圣公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若是再不承认错误，哪怕你是大秦的太子，也无法承担如此错误！”
梁启文无比关切地望着秦霄，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秦霄真的盗用了刘长卿的词作。
因为他与刘长卿也算是老对头了，如果刘长卿当真作出了这两首词，怕不是早就让自己的弟子四处传唱了，怎么可能让它们只是停留在手抄本上！
秦皇则是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皇座上，默默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虽然他并不甚了解诗词歌赋，但整件事在他眼中，有着许多疑点！
但此时的事态显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从皇座上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秦霄：“霄儿！你转过身来告诉父皇，你这两首词，到底是自己所作，还是盗用文圣公的词作！”
“回禀父皇！两首词乃儿臣亲手所作，儿臣从未见过刘长卿这小人口中的手抄本！”秦霄转过身，雷霆般的回答震慑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