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雀斑
现在开始学习还来得及。雷木斯还没有变成人狼，他还没有放弃。
我举起魔杖，试着回想自己最幸福的记忆。虽然学生时代、成为防御术老师时的挑战都失败了，但现在的我一定可以做到。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那个夜晚，学生救了我的命；被判无罪的那天；与西弗勒斯决斗俱乐部时全力以赴；收到的巧克力；帮助处理曼德拉草的田地；去魔法部途中搭乘的巴士；那些可爱的麻瓜信件；巨大的玩笑似的sneakoscope；博格特实验；试图夺取魔法部的邀约。我意识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再孤单。
在那里被雷木斯多次帮助的我，竟然还不能施展守护神咒，那实在是太过分了。
“期待——不！？”
背部传来一阵冲击，我没能将咒语念完。看来是被一只吸魂鬼打断了。手中的魔杖和箱子在空中飞舞，箱子里装着的脱狼药瓶缓缓地，像是慢动作一样飞了出来。我的身体向地面倾斜，视线的边缘，我看到里穆斯的守护神消失了。
我觉得完了。因为我力量不足，许多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想要大喊“有人帮帮我”。向那个我在阿尔巴尼亚森林中遇见的存在祈祷，那是一个从未在我需要时帮助过我的人。无论是神、精灵还是邓布利多，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有谁能够帮助我。
“你啊，不需要念什么繁琐的咒语。”
我似乎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念咒语、挥动魔杖，甚至或许握住魔杖，实际上可能都不是必要的。只要与魔杖连接就可以。
我伸出手，指尖触及了魔杖。
“——！！”
我的声带是否真的念出了咒语呢？我因为太过绝望而无从知晓。
再次从我手中飞离、在空中旋转的魔杖顶端，喷出了银色的光芒。光芒变成了一种小生物的形状，踢散了吸魂鬼，朝里穆斯跑去。
“好样的，老师！”
骑着扫帚的少年从我身边飞过，抓住了即将掉到地上的脱狼药瓶，迅速飞走。尽管我的身体几乎要掉到地面上，视野逐渐变窄，但我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男孩卷曲的黑发和眼镜。
我一瞬间以为是詹姆斯·波特。
我就这样倒向地面，听到了“扑通”的难听声。是水洼，真糟糕，我的脸直接摔了下去。
我身上发生了一点小不幸，但似乎里穆斯及时赶到了。抬头一看，每月都会见面的狼人乖乖地坐在那位少年旁边。
旁边的高个子男子，似乎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老师，您还好吗？”
“摔得真漂亮。”
我侧头一看，弗雷德和乔治站在我旁边。
我抓住了他们伸出的手。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终于站了起来。
“奎尔老师，总是摔得不太好。”
弗雷德这样说道，眉头微微下垂。
这到底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转头看向弗雷德，他的脸上似乎变得更加困惑。
我的魔杖落在了水洼的前面一点。看到魔杖没有弄脏，我松了口气。捡起自己的魔杖，这个动作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曾几何时，我甚至想过放弃魔杖，作为一个麻瓜生活。还曾认真想过，如果掌握了黑魔法就无需使用魔杖。
我曾多次想要放下魔杖。如此薄情的持有者，白桦魔杖却一直在帮助我。握住它的温暖，这一刻我才第一次意识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问道，弗雷德抬头看了看霍格沃茨城堡的塔楼，那里是格兰芬多宿舍的地方。
“穆特尔来我们宿舍找您，让我们来救您。幸好，我们的扫帚在宿舍里。平时是放在竞技场的扫帚架上。老师，您真是运气好！”
弗雷德开玩笑似地笑了笑。
“老师，还是先把泥巴弄掉吧。”
乔治露出苦笑，然后挥了挥魔杖。
这是我第一次被他人用来清理泥巴，除了恶作剧之外，感觉有点奇妙。
“温基！”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我朝声源看去，之前趴在小天狼星·布莱克背上的人现在正挣扎着站起来。
我在想这是什么情况时，那个人的身影消失了，下一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巴提·克劳奇……”
我喃喃道，看着他面上淡淡的雀斑，我对此并不陌生。
“缠绕咒！”
克劳奇念出了咒语。
被绳索缠住的我心想，这事儿之后肯定要被塞弗勒斯训斥，没忍住，因为面前出现了太过熟悉的面孔而发呆。
“奎尔老师！”
弗雷德惊恐地叫道。
乔治迅速抽出魔杖对准克劳奇。
“都把魔杖放下！”
克劳奇对着我咽喉的方向喊道，魔杖抵在了我的喉咙上。
我看到弗雷德和乔治咬着下唇，满脸懊悔。
“你们两个，我没事的。”
我对弗雷德和乔治微笑。
看到他们快要哭出来的脸，我感到有些歉意。
作为老师，我不能再在学生面前表现得这么狼狈。我缓缓将目光转向克劳奇。
我并不觉得他可怕。
他显然对打斗并不熟练，与曾经对我施过攻击咒语的同学们的面孔、魔杖的动作、所有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即使经历再糟糕的事情，也总能派上用场，苦笑一声。
“这种情况下，使用失神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的目的是要带走我，那你应该不停地指挥屋子里的小精灵施展隐身咒。或者，你是认为面对一个像我这样爱哭的家伙，就能削弱我的战斗意志吗？”
我问道，克劳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看着他瘦弱可怜、深陷的眼睛，心中对他默默道歉。抱歉，优等生你无论怎么装坏，终究是比不过那些真的跌入深渊的人。
我从绳索的缝隙里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虽然这是初级的黑魔法，但克劳奇似乎从未见过。他完全无力反抗，被绳索缠得紧紧的。
再次打响指解开缠绕在我身上的绳索。我便将握着的魔杖指向克劳奇。
“听说这种情况最后不要掉以轻心。”
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是里穆斯的教导。其实我本该在这里使用失神咒，但……
“我已经不想了……连给雷格复仇都不能……在这种地方……”
克劳奇跪下，仍被绑着，开始抽泣。
“就是啊！不要随便杀了我弟弟！”
小天狼星·布莱克跑过来。
“他还活着，明天就让你见面，乖乖待着！”
小天狼星这样说道，克劳奇哭得更加厉害。
他呼吸急促，显得非常痛苦。
真像个小孩一样在哭，难道他是不习惯哭吗？
我蹲下身，与克劳奇的目光平齐。克劳奇泪流满面，肩膀颤抖，牙齿紧咬。
“克劳奇，哭的时候忍住，会更加痛苦的。发出声音会好一些。”
我试着这样对他说，克劳奇立刻大声哭了出来。
小天狼星·布莱克露出复杂的表情，像是在安慰克劳奇似的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为什么他会对克劳奇如此？两人作为阿兹卡班的经验者，是否有某种共鸣？
我再一次站起身。
与里穆斯的目光相遇，里穆斯向我小小挥手，消失在通往尖叫屋的隧道深处。
“虽然不太明白，但事情算是解决了！嘿，老师，我们晚上出门了，能不能不处罚我们？”
弗雷德调皮地看着我，眼中带着期待。
或许他的视线高度比以前更接近了吧。再过一年多，他们就会成为魔法界的成年人。也许很快就会超过我了。
“韦斯利！波特！”
当我试图回答弗雷德的问题时，听到了塞布鲁斯的怒吼声。弗雷德和乔治的表情显得有些焦虑。
“……这要看塞布鲁斯了。”
我一边注视着朝这边走来的塞布鲁斯，面露愤怒的神情，低声说道，二人则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