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父亲，母亲
「这东西我交给你。关于分灵箱的详细内容都在其中。如果我兄长获得自由，彼得·佩迪鲁的审讯顺利结束，我们那时再见。如果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到时候我也会像西弗勒斯·斯内普一样，成为你的人。」
想起那个离开霍格沃茨时容貌丝毫未变的男人的这番话，邓布利多不由得叹了口气。为了目的，他应该握住那只手。他是否能实现对方的愿望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把他留在自己这边。
他再次叹息。
邓布利多最清楚，自己这个垂垂老矣的躯壳，已不再有足够的价值让那些懂得爱的他们全身心奉献。他一个珍贵的东西都没能守护住，最不愿失去的友情也永远丧失了。从那干枯的手掌中，已流逝太多的东西。
所有人都高估了邓布利多，甚至连黑魔王也是。而利用世人对他的这种扭曲评价的，正是他自己。或许他不会有个好死法。
邓布利多看向忧虑筛子中摇曳的寄存物，感到有人进入了校长室。
“在把这还给你之前，我想再确认一下。”
邓布利多没有回头，说道。
“没关系，如果需要我可以解释。”
雷古勒斯走到邓布利多旁边说道。他那与兄长一模一样的灰色眼睛，直视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微微眯起眼睛，不禁想为早在这个孩子离开霍格沃茨之前，就已经放弃他的决定道歉。
“那么，就拜托了。”
邓布利多抑制住无益的冲动，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他用魔杖点了点石盆，雷古勒斯的记忆开始在其中旋转。片刻之后，两人跳入了旋涡。
一座宏大的宅邸映入眼帘。
一个有着随风轻摆的黑发和浅灰色眼睛的小男孩从门口跑了出来。他飞奔过宽阔的庭院，朝着宅邸内的小树林跑去。
“大哥！”
小男孩兴奋地喊道。站在森林边的一棵树下，和小男孩拥有相同头发和眼睛的少年回过头来。
“雷古，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满分！”
雷古勒斯骄傲地挺起胸膛。
他的兄长小天狼星面无表情地说道：“记住，雷古，作为布莱克家的人，不能满足于满分。父亲说过，他曾在一张满分一百的试卷上得了两百分。”
“怎么做到的？”
雷古勒斯歪了歪脑袋。
“不知道。”
小天狼星也同样歪了歪脑袋，仿佛对这个问题也没兴趣。他很快捡起一根掉落在地上的树枝，像麻瓜的啦啦队队员挥舞的指挥棒一样灵活地转动着，然后举过头顶。
“雷古，看好了。”
小天狼星调皮地笑了笑，将魔力注入手中的树枝。枯萎干裂的树枝仿佛重新焕发生机，从枝头上不断长出新芽，冒出新的枝叶。
当树枝上开出小花的瞬间，小天狼星的脸扭曲了。
“好臭！”
小天狼星大叫起来，腾出一只手捏住了鼻子。他让树枝上绽放的，显然是某种气味难闻的木本花卉，其气味堪比猫的粪尿。
雷古勒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切。”
小天狼星露出不满的神情，把树枝扔向森林。雷古勒斯有些惋惜地看着飞走的树枝。
“……真希望早点有属于自己的魔杖。”
小天狼星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失落。
“那不行。”
雷古勒斯差点哭出来。
“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魔法世界的孩子在得到自己的魔杖后，就要启程去霍格沃茨。年幼的雷古勒斯显然担心兄长小天狼星会因为去霍格沃茨而离开自己。
小天狼星冲弟弟笑了笑。
“还有五年呢。”
“可那一晃就过去了！”
雷古勒斯嘟起嘴抗议。
“你才活了不到五年吧？”
小天狼星忍俊不禁，雷古勒斯则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等我进了霍格沃茨我们会分开，不过你再等两年，你也能入学了。比五年要短很多。我们肯定会进同一个斯莱特林学院的，到时候就能一起住了。”
“嗯！”
小天狼星的话让雷古勒斯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时，布莱克家的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兄弟俩注意到马车的存在后，藏在树后好奇地观察起来。
“……那是谁？”
小天狼星皱起眉头，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一位英俊男子。雷古勒斯则不安地靠在小天狼星身边。
邓布利多认出了那男人的面孔。正是那个容貌几乎没有变化的汤姆·里德尔，他走进布莱克家，随即被家养小精灵迎接并带入了宅邸。
“……那天，他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站在邓布利多旁边的成年雷古勒斯苦笑着说道。
不久后，之前的家养小精灵来到了兄弟俩面前。
“夫人请小天狼星少爷过去见客人。”
家养小精灵说道，兄弟俩愣住了。
“雷古呢？”
“我呢？”
兄弟俩几乎同时问道。
“夫人只请小天狼星少爷过去。”
家养小精灵回道。
小天狼星跟着家养小精灵回到宅邸内，而留下的雷古勒斯则无聊地撅起嘴，用树枝在地上涂鸦，画腻了就把树枝丢开，自己飞奔而去。
雷古勒斯绕到宅邸的后面，跳着去窥探窗内的情景。房间里，小天狼星和汤姆·里德尔单独待在一起，不过年幼的雷古勒斯显然看不到。
雷古勒斯蹲下身，用手指按住了屋外的墙壁。墙壁像黏土一样柔软，吞没了他的手指。当他拔出手指时，一条小洞通向了客厅。
“有趣的特技呢？”
“你现在做不到了吧？”抚摸着胡子，他这样问道，成年后的雷古勒斯耸了耸肩。
“现在已经不行了。入学前孩子的魔法，真的是很神奇呢。”
雷古勒斯轻笑了一下，接着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峻起来。摆在年幼的兄弟面前的，是过于残酷的命运。
“那是什么……”
从客厅传来了害怕的声音。小天狼星跌坐在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原来如此，你真聪明。我对你的未来很期待。”
汤姆·里德尔表情毫无变化，举起魔杖指向小天狼星。第一次被陌生的成年人用魔杖指着，小天狼星的肩膀猛地一颤。
“不要……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