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预言家日报
‘……我实在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
这么回应后,他将完成的狼毒药剂倒入高脚杯。
奎里纳斯在旁边似乎轻声笑了。
‘……谢谢。’
这个男人的这些地方让人不快。我绝不是在关心他。
就在这时,研究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斯内普,还是关于刚才的话题……’
莱姆斯·卢平毫不客气地推开研究室的门,随即像被蛇怪盯住了一样僵住了。
他看到已经完成的狼毒药剂旁,站着一位不应该知道他秘密的教员,心中一定感到极度不安。
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个,我还是不打扰了,告辞吧。’
奎里纳斯看着卢平的脸,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奎里纳斯,说得太无情了。现在可是最有趣的时候。’
‘西弗勒斯!’
我举起装着狼毒药剂的高脚杯,奎里纳斯惊讶地发出抗议。
卢平则依旧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西弗勒斯,这不好,真的,非常不好。’
奎里纳斯不断地瞥向卢平的脸色,显得极为焦急。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善良啊。
‘反正,你已经知道这是狼毒药剂,也知道他需要这药剂。所以,不妨继续观摩到最后吧。’
我这么一说,奎里纳斯皱起了眉头,最近常见的那种滑稽面孔上露出了辩解的神情。
‘我可从来没说过这是什么狼毒药剂……’
奎里纳斯一脸沮丧地看着狼毒药剂。
‘哼,差不多吧。’
我把狼毒药剂递给了卢平,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接了过去。
奎里纳斯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卢平。
我内心略感痛快。
卢平几次将奎里纳斯的脸和手中的高脚杯对比,然后像下定决心一样,一口气把杯中的药剂喝光了。
奎里纳斯显得不安地环顾四周,低下了头。
‘……这么紧张地喝下去,肯定尝不出味道来吧。’
卢平看着已经空了的高脚杯,苦笑道。
‘那下次还是请奎里纳斯教授来监视吧。’
‘西弗勒斯!’
我揶揄道,奎里纳斯发出了责备的声音。
‘那就算了吧。’
卢平耸了耸肩,苦笑着说。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奎里纳斯。
‘不过,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这种体质的?’
看到有人这么害怕地跟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人说话,真是一个奇妙的景象。奎里纳斯似乎并不习惯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他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不停地眨着眼睛。
“是啊,从哪里说起才好呢……我在学生时代曾试图找出‘悬浮咒’的起源……”
奎里纳斯说着,短暂地带着一丝顾虑地看了我一眼。原来如此,连咒语的制作者都能看穿,这个男人果然不容小觑。卢平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因为奎里纳斯突然提到一个看似与狼人毫无关系的词汇。
“起初,我怀疑过你的朋友们……那个,西弗勒斯,不要露出那样的可怕表情,这对我的心脏不好……嗯,在那次调查中,我发现你和你的朋友们定期从霍格沃茨偷偷溜出去,消失在某个地方……”
“没想到除了斯内普,还有学生注意到了这一点。况且你当时还是低年级生吧?”
听到奎里纳斯的话,卢平惊讶地挠了挠头。我本想告诉他你们当时是多么的轻率、不小心和傲慢,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虽然我问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但能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任何人吗?”
卢平的话有道理。真是可惜,如果他们的愚行曝光,他们可能会一起被开除。
“……我当时并不确定你们中的谁参与了这件事,而且就算我想散布消息,我也没有合适的对象……此外,当时我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不知道刚才哪句话让他感到羞愧,奎里纳斯红着脸轻咳了一下。
“刚才看到西弗勒斯使用附子时,我才第一次意识到你就是那个人。西弗勒斯的话总是带着讽刺,但我真的只是碰巧来到这里,偶然发现了这件事,所以你不必太担心。我会遵从邓布利多的想法,我无意责怪你,也不打算揭露你的秘密。”
奎里纳斯一口气说完,然后一步步慢慢后退,朝门口走去。
“那么,这次我真的要告辞了。”
“等一下。最后,我想听听你对狼人症患者在霍格沃茨任教的看法,奎里纳斯,你自己的看法。”
当我叫住试图用微笑蒙混过关的奎里纳斯时,他的嘴角下撇,显得有些不快。
“西弗勒斯!你是在故意让我难堪吧?”
“即便上次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你还是毫不吸取教训地到处探听不该知道的事。”
到底是谁在让谁难堪呢?暗示了这一点后,奎里纳斯似乎有所察觉,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尴尬。
“那么?你的看法是什么?”
再次问道,奎里纳斯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站在门边的卢平,表情像是等待判决的嫌疑犯。
“我对卢平教授的为人还不太了解……啊,感谢你之前的巧克力。我很享受。”
奎里纳斯对着卢平微笑,然后很快又把视线移回到我身上。
“你来调制药剂。不会有任何错误发生的。”
奎里纳斯自信地说完这句话,最终逃离了实验室。
“‘持病’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
卢平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望着奎里纳斯离去的门,随后转身看向我。
“斯内普,他对你真的很信任啊。”
卢平露出了一副随意的笑容。真是无忧无虑的家伙。奎里纳斯经历了什么,他也不清楚,甚至不知道那次审判的事情。那次事件不过是一种条件反射罢了,只是巧合地,我恰好在那时解除了那个人的服从诅咒。
“……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问道,卢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开口说道:
“我想为学生时代的事向你道歉……”
“真是啰嗦!”
他说出这番愚蠢的话让我不禁喊了出来。他到底要惹恼我到什么程度?或者这是不是在延续学生时代的骚扰?深呼吸后,我问卢平:
“……你打算道歉什么?那晚你差点杀了我?还是你对你同伴的愚行视而不见?”
“两个都是。”
听到这个预料中的回答,我几乎忍不住想笑。对不起,卢平,其实结束这次谈话的途径我已经找到了。
“那么,你是否故意想杀我,试图咬死我?”
问道,卢平露出惊恐的表情,焦急地解释道:
“不,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狼人没有理性去选择攻击的对象。但看着卢平面如土色,拼命否认的样子,倒是颇为有趣。
“……既然如此,这件事的道歉就不必了。当时你已经因为让我经历了恐怖的事情而道歉了,所以这就够了。”
听我这么说,卢平瞪大了眼睛。但别急着松一口气,我继续说道:
“那么,再说说另一件事吧。当时你是否有足够的发言权阻止他们?如果有,我倒是可以听听你的话。如何?你们的友情,难道在你对他们表示异议时还能持续下去吗?”
“那是……”
卢平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对这个男人怀有直接的怨恨,也理解这个男人同样在那一天失去了一切。但遗憾的是,他没有义务或理由去关心这个男人的感受。
邓布利多完全把这个男人的照顾推给了他,这也让他非常不满。是想让两个曾经信错人的人互相取暖吗?那样的事,他拒绝。
说到底,最了解他并非那种灵巧性格的人,难道不是邓布利多吗?他放下了终于安静下来的男人,开始整理调配台上的东西。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实验室角落堆放的旧报纸堆上。
“……《预言家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