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个沈教授
等他们进到了塔里，齐五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扫了眼其他几个人，看样子他们几个都知道原因，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吴斜，为什么？”齐五拽着吴斜，满眼严肃。
吴斜被他拉住衣服，这人连求人解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和讨债一样。
“什么为什么？”王胖子甩开他的手，把吴斜拉到自己身后，“没长眼啊！不会自己看啊！”
这臭小子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自己边儿猜去吧！
被胖子一吼，齐五还有些愣，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吴斜被胖子拉走了。
他撇撇嘴，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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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处，齐笙扒拉掉脑门上的树叶，拍掉了衣服上的灰，从藏身的小树丛中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表，确定时间没错。
又环顾下四周，确定地点也没问题。
“好家伙！”齐笙拍拍手里的土，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叼着的棒棒糖被他泄愤般没两口嚼碎咽了下去，“这老头鸽我！”
他昨晚上赶了一晚上的路，一宿都没合眼啊！
半夜三更他不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大觉，赶一晚上夜路，从一座山头翻到另一座山头。
结果还被人给鸽了！
还是被一老头！！！
齐笙在这座山头气得跳脚。
而另一边一位德高望重、红光满面、手中握着的拐杖就跟摆设般，健步如飞甩开后边人一大截的老头正在山路上狂奔。
“沈教授，您小心点！”
“慢点！”
“小心左脚边那块石头！”
男人在一旁小心地盯着大步流星的老头。
“小伙，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爱念叨呢！”被他称为沈教授的老人双耳受了一路折磨，转头瞪了他一眼。
被他一瞪，男人瞬间哑声了。
“快走快走，一会你们老大见不着我，气起来能把这座山头给炸喽！”老头摆摆手，手中握着的拐杖不着地，舞的飞起。
两人一路疾行，青年男人看着走在他前方脸不红不大喘气的老头，不禁纳闷道：“怎么体力这么好？”
他自认为说的很小声，但沈教授还是听到了，自豪地笑着说：“别看我一把老骨头了，身体健壮着呢，就是再翻一座山头那也是不在话下！”
虽然但是这句话很像吹牛，但青年男人莫名相信，这位沈教授确实可以再翻一座山头。
远远的就能看到树旁蹲着个人，穿着身唐装，背上背着把刀。
青年眯着眼使劲瞅那人，只见他头发花白，背影看起来格外瘦削，光看穿着打扮和他前面的沈教授很像。
“前面这位老先生，你蹲在此处可是需要帮忙？”没等青年戒备，沈教授就已经友好地走上前和他打招呼了。
青年连忙拦在他前头，这荒山野岭、罕无人至的地方，怎么会平白无故蹲着个老头在树底下画圈圈？
一定有诈！
他得保护好沈教授，五爷和三爷走之前嘱咐过他，一定一定要把沈教授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看护好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绝不能辜负两位爷的信任！
听到声音，树底下画圈圈的老头把手里的树枝一丢，唰一下站起身。
他缓缓转过头，僵硬地扯着嘴角，像极了青年童年从老人口中听到的恐怖故事里的鬼。
更可怕的是，他见到这位主角的鬼脸了！
和沈教授的脸一模一样！！！
“你你是什么人？！”
青年如临大敌，大手张开，护小鸡仔似的将沈教授护在身后。
齐笙当场翻了个白眼，“你是谁手底下的人？”
“关你什么事！”青年也翻了个白眼，不爽地瞪着齐笙。
“嘿！”齐笙突然想逗逗这个小子，“你看看我俩，长得像不像？”
“看到这张脸，还不够有说服力吗？”齐笙盯着和沈教授一模一样的脸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虽说脸一样但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行了行了，你别逗他了，这是个老实孩子。”沈教授冲齐笙无奈道。
被称为老实孩子的青年不赞同地回头看着沈教授道：“三爷说过的，一切小心为上！”
“小伙子，你知道你对面站着的那人是谁吗？”
沈教授一路上对这个死心眼的孩子已经在心里叹了无数次气了。
他拍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这就是你们老大。”
“老大？”青年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声响：“老大！！！”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顶着沈教授脸的齐笙。
难以想象他也有一天能够见到传说中的老大！
想到自己刚才冲老大说了什么话，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穿越回去捂住前几十秒的自己！
齐笙挑着眉看他，面前的青年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老老实实地站着军姿，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
“咋咋呼呼的，也不知道是谁手底下的人。”齐笙走到他面前，把他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报告老大，我是齐五爷手下的人，我叫齐愿，今年二十岁，身高182，体重”齐愿激动地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太得意忘形。
齐笙忙打断他：“好好好，也不用这么详细，齐愿是吧，你先去一边待着。”
齐愿目光坚定，这是老大亲自安排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一定得圆满完成！
齐愿走到一旁的树下，站着军姿，一瞬不瞬地观察周围是否存在安全隐患。
他激动地恨不得立刻蹦起来高歌一曲。
传说中的老大从没在他们面前露过脸，除了那几位爷，说不准就只有他见过。
这不得回去和兄弟几个好好吹嘘一阵！
齐笙笑了笑，“倒是个有趣孩子，看着就像小五手下的。”
“有趣是有趣，实在是太会念叨了。”沈教授吐槽道。
“沈之安，你怎么来得这么慢？”齐笙不爽，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托着腮帮子盯他。
“说好的早上五点，你人呢？”齐笙看了眼表，现在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
要是沈之安今天不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他回去就把这老头的瓶瓶罐罐还有那堆孤本宝典全都拿去卖了，正好给瞎子换辆新车。
齐笙被自己心中自然而然涌现出的想法一惊，但又迅速接受，这是自己的人，吃的穿的用的当然不能太掉价。
不然带出去人还以为他齐笙虐待伴侣！
没错！
就是这样！
沈之安完全不知道身侧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了。
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他席地而坐，不管屁股下的落叶枯枝，“还说呢，你也没说山上还有蝎子啊！”
“昨晚上那傻小子让蝎子给蛰了，哭爹喊娘老半宿，我一个老头还得照顾他，你说我容易吗？”
“还好山上有药，你说说齐五给我找的这是什么人啊，他存心报复我呢，放一个这么唠叨的，好把我的耳朵吵死！”
一说到这，沈之安就来气，这傻小子大晚上干嚎半宿，后来喂了药才消停。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得空休息会，没想到睡过头了，匆匆赶路这才慢了。
齐笙转眼看向那个干嚎大半宿的齐愿，他神采奕奕地一点也不像一晚上没休息的人。
“行了行了，小五那缺心眼的小子哪有这心眼，你一会和我换换衣服，赶紧的吧。”齐笙叹了口气，这事还真不能怪沈之安，不免有些遗憾。
两人换了身上的衣物，齐笙背着那把唐刀，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不自然，“等我几分钟。”
他背上包迅速消失在沈之安和余光不住往这边瞟的齐愿的视线中。
“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帅”沈之安摸着身上剪裁良好、做工精美的唐装，乐了。
不远处的齐愿见到人唰一下不见踪影了，刚想追上去又想到老大的吩咐，硬生生把脚收了回来。
心中的对老大的崇拜已经超越了齐五，“不愧是老大，就是牛！”
齐笙抹上药水，拿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他抬手摸上自己最近最不想面对的那半张脸。
触碰到的肌肤如刚剥壳的鸡蛋，光滑得蚂蚁站在上面都得打滑，可下一秒他的心情就不美丽了。
他摸到了那道快要结痂的伤口。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背包掏出镜子，镜子中的人精致绝美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那双犹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睛，让人见之忘俗。
美中不足的是，左侧的脸颊上有道深红色的快要结痂的伤口。
长长一条，深红色的，应当是前天上的药的原因，深红中绿。
齐笙更不想看到这半张脸了，手中握的镜子在他手里碎了，碎片被他随手甩开，那双手上愣是没有丁点伤口。
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贴合在脸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又戴上了副面具。
这面具呈现出深邃的暗红色，边缘处有着精美的雕刻，这些雕刻精巧绝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令人费解的图案。
这副面具是系统商城中唯一一个免费的物件，齐笙本着不要白不要的想法拿了出来。
况且他这回行动一定不能在人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就当再加上一层保险。
他收拾好自己，招呼着沈之安和齐愿上路。
沈之安一路都在不停地和齐笙念叨他这一路有多辛苦多累，听得齐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少叨叨，马上就到了。”齐笙不耐烦地拧起眉，“还有啊，到时候见了人有点老头样，听到没？”
“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沈之安拍着胸膛保证，他今年生理年龄72，心理年龄27。
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还是装得有模有样的，德高望重德艺兼修的老学究形象深入人心。
齐笙放下心，扭头对上那道炽热带着崇拜的视线：“还有你，不许叫我老大，从现在开始我不是老大，和你一样都是齐五手下的伙计！”
“听到没？”齐笙看着这傻小子呆呆的样子，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齐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看着齐笙的那双眸子里亮晶晶的。
他原本还担心老大不会搭理他这种小喽啰，没想到老大这么平易近人。
一时间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鼓起勇气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总不能喂、诶的，这样多不礼貌啊”齐愿挠了挠头，这小模样瞧起来既憨厚又老实。
“你喊他花生就成。”
花心的齐笙可不就是花生吗？
沈之安笑得不怀好意，如同偷腥的狐狸，不顾齐笙杀气腾腾的眼神，扭头哼起小调。
气死你！
这种能让齐笙吃瘪的机会不多了，现在他用的上自己，怎么也不会这时候收拾自己。
此时不干，更待何时！
俗话说得好，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沈之安此人，年轻的时候脸皮厚，是个白面书生，齐笙随便捉弄几下，便能气的他从脸红到脖子然后梗着脖子和自己算账。
谁承想年纪越大他反而脸皮越厚，这捉弄人的花招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
齐笙瞪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老大能这么喊吗？”齐愿不敢喊，看着齐笙不爽极了的脸色，眼中极快极快闪过丝笑意。
齐笙黑着脸，按住额角突如其来飞快跳动的青筋，阴恻恻地笑问：“你说呢？”
“我也觉得不太行。”齐愿摸摸鼻尖，退后一步，免得这两人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安安啊，年纪大了嘴巴缝也大了？”齐笙眯眼笑，不过他气急了忘记自己还戴着面具，沈之安瞧不见，这威胁力度也就大打折扣了。
“你得体谅我，我一把年纪了，嘴巴缝大点也正常，这要是什么时候再说不准漏点什么东西出来，可就说不准了。”
齐笙斜眼瞪他，“滚犊子吧你！”
两人拌嘴拌了一路，绕后神庙后山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