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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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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浅夕正思绪外飞时,方才离开的那狱卒又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副镣铐。

    他有些为难,不似刚才那般含笑,却依旧十分有礼:“叶小姐,一会儿晋王殿下来审问,顾将军说小姐上堂需得…需得…带上这…”

    叶浅夕轻轻蹙眉,若非圣旨,岂会如此任人宰割。

    她一阵茫然无从寄托,但知晓对手如何行动才能去想对策。

    末了,她起身道:“我知道你们的规矩。”

    这牢狱中无论是否有罪,从来都是将手足束缚,可她觉得不公,为何没有定罪时便如此严待,从无人权。

    沉沉的锁链脚镣倒也与她身上的囚服相配,她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

    不将她绑在那血淋淋的刑架上不知算不是顾言知的仁慈。

    她确实有罪,北狄若是起事,不知该有多少百姓遭殃,她真是罪孽深重。

    狱卒指着食盒道:“叶小姐,这你若是不用,小的就带走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那狱卒刚要伸手时,她发觉盒子底部发出的异响。

    一条黑色长影迅速钻入一旁的干草中。

    那狱卒也发现了它,“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大概是老鼠。”

    “叶小姐,这狱中鼠虫多患,您还是小心些,现下人多眼杂,晚些时候我才能给您带些被褥来。”

    她轻点头,“多谢。”

    待其走后,叶浅夕才小心地拨开干草,弯弯月眉带着几分惊喜,“墨鱼?”

    滑溜的小条条好似十分开心,急不可耐地攀上他的手腕,乖巧地任她抚摸。

    与以往不同的是,它表现得格外亲昵不肯离手。

    叶浅夕只当是它久未见到自己的缘故,与之亲近稍时,它便又扭动着身子滑至地面,吐出一个小卷。

    虽说有些难以接受,但她还是用干草包裹打开来看。

    不过与前次不同,这是一只羊皮卷。

    一页小眼儿,并无字迹,不过这一定是他亲手所写。

    想到此,她唇边轻扬,又带着几分严肃,不知他是否知晓自己的事,又担忧他是否安好。

    她闭起眼睛伸手摩挲,墨鱼攀在肩头与她一同查看。

    然而,信中所言,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吾妻阿雪,事成有望,静候佳音,勿念,息竹字。”

    短短几字,让她惊愕当场,这是何意?

    为防自己认错她又反复摸索了数遍,依旧如此。

    莫非是…假的?

    她反复查看,墨鱼却不安地想要撕扯那纸,却被叶浅夕无意识地推开。

    “不可能的。”

    他说过,让墨鱼送信的方法只有他和无寻知道,书写之法也是无人几人知晓,她不想相信有谁能冒充得了,这语气与他平日的信件无异,分明就是他。

    何况,谁人能让蒲月和墨鱼都听她使唤。

    即便不愿相信,她也知晓这封信有八成是真的了。

    显然是这封信送错了?她又拿起忽又无力地放下。

    顾言知的话好似应了验,她不断地怀疑是顾言知做的手脚,却无法说服自己。

    若是信中所说是真的,事成有望指的是什么呢?

    顾言知知道什么?还是说风息竹真的骗了她?

    “吾妻,吾妻…”

    他确实有妻了么?

    回想起二人相处种种,一滴香泪滴落,她捂着胸口似乎有种难以喘息之痛,内力凝聚瞬间将手中的纸张碾碎成渣。

    这世间太多虚假,究竟何为真?

    屡次遭受背叛,人心难测,她似乎更偏向于怀疑他。

    她头脑昏昏,晕眩不止,颤抖身子着扶着墙壁,缓缓落在墙角,伸手抹去腮边的泪痕,深念道:不义之人何须伤心,可她仍旧心痛难忍。

    因愤怒周身布满杀气让墨鱼一阵恐慌,却不敢离开,望着那小蛇叶浅夕颤抖地伸出手,却无法对它下死手,人之过失,与它又有何干呢?

    不多时,她扶着墙壁的手指传来异样,如肌肤脱落般刺痛,指尖迅速生长出几条黑丝,意识到什么,她终于明白,他竟真的从头至尾都在欺骗自己。

    为何他会解毒,为何不在自己眼前解毒,是怕自己看到么?

    这一次,他又竟给自己下毒?

    “风…风息竹。”

    她喃喃念叨着因哀伤过度倒在了地上,那暗中窥探的狱卒见其倒下,这才满意地离去。

    风祥楼。

    “你确定你的计划会成功?”

    顾言知来回踱步,怎么也不肯相信,就一条蛇加上那几窟窿眼儿,就能办得了他办不到的事。

    叶里疏雪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样,慢悠悠地吃着早茶:“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女子,尤其是陷入情网的女子,太过在乎便会心生猜疑,像她那样聪明的人,若是写得太多,必然会引起怀疑。”

    “可你叫我去暗示她风息竹的事,万一她怀疑我怎么办?”

    “这食盒本就是蒲月差人送的,我不过是在等待时机顺势而为,顾言知,枉你曾经还是他的夫君呢,竟一点都不了解她的性子。”

    叶里疏雪真不知他的脑子装了些什么,嘲笑道:“你的好妻子,她向来食素,你不知吧?她有晕血之症你又不知?这凤祥楼也是她的你知道么?

    她笑得越发张扬,“差一点,你就能终身免费享用这里的美食,可不可惜?”

    顾言知眼中闪过错愕,这里竟也是她的?

    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这些年他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懊悔之下,满腔怒气浮上脸来,他不屑地回怼,“她本来就要死了何必多此一举,有银子有产业又如何还不是一场空。”

    他的毫无见识的话,让叶里疏雪瞬间觉察他的存在才是多余,只怕日后会坏了她的大事。

    果然是乡间小民出生,鼠目寸光。

    她目光一转瞧见了楼下从食盒的一个人影,正是为她办事的狱卒,二人相视一眼,叶里疏雪喜笑颜开道:“成了。”

    “什么?”

    竟这样快。

    顾言知一脸的不敢相信,“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

    “自然能毁了她的毒,只要她打开那信来看,大受打击,再掉几滴眼泪,这毒就算成了。”

    说着,她竟学起大洲女子娇滴滴哭泣的模样,只是,一脸邪魅彰显了她的狠厉。

    叶浅夕万万想不到,那毒就藏在墨鱼的鳞片里,只要沾上她的眼泪就会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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