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夫妻对酌夜
网上关于莉莲的事情一直在发酵,到底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推下去的,各种讨论争执不休。艾男士的妻子辗转托人高价从上海请到一位律师为儿子辩护,提供了艾男士给莉莲的转账记录,三年多时间并转账一百多万元。
看着网上不断挖出新的消息,从小学到大学,从济南到青岛再到北京,庄敬心情低落,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张之义惋惜几声就过去了,庄敬一直心情低落。刚毕业参加工作那段时间,她和莉莲一度关系紧密,莉莲与已婚的办公室主任一起调往青岛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如果不是莉莲来济南时对张之义表现出的暧昧,发出的那些照片,她们可能还是不错的朋友。
再怎么直男,张之义也感觉出了庄敬情绪不对。睡觉时,庄敬很少蜷着身体,而是平躺着,没睡着时会故意把胳膊或者腿搭到张之义身上。看庄敬蜷缩成一团,他问怎么了。听庄敬说心情不好,张之义脑洞一开,问她:“要不咱们俩喝两杯?”
张蓁蓁订婚时,李自勤家里给了八瓶老台,庄敬拿出一瓶,张之义像模像样地做了四个菜,两个人边喝边聊。
庄敬刚结婚时,对张之义的家庭环境极度不适应,张之义又对自己家人迷之自信,莉莲和李云程成为她的吐槽对象和精神支柱。张之义出差时,莉莲经常来家里陪着她,尤其是周末,会陪着她逛街,买了日常用品以后,都是莉莲提着。
庄敬擦着脸上的泪:“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想的都是莉莲的好。我们算是她介绍认识的,刚结婚的时候,特别是怀孕的整个过程中,她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就好了。”
张之义给庄敬倒上酒,谈到莉莲的话题,他心里就会莫名心虚,不敢说话,听庄敬一个人说。
庄敬目光虚空,声音有一种穿透的感觉:“刚结婚的时候,真难啊,幸亏有莉莲和李云程,不然我们走不到今天。有几次,我真的想离婚,带着蓁蓁回渭南。爸爸说我们是这世间最珍贵的感情纯粹的夫妻,如果离了婚,我们的生命就都不完整了。他知道婆婆和之薇给我增加了很多烦恼,可这也是感情的一部分,是不能割舍的。作为长辈,他不偏心任何一方,甚至更站在我这边,要我相信公公和姑姑。公公和姑姑为了大家庭受了很多委屈,最小的姑姑和最大的他承担最多。爸爸说自己离过婚,知道离婚的痛苦,说我和你不到离婚的程度,让我多和你聊天,实在不行,就骂几句。”
庄敬说的事,张之义有的理解,有的不理解。父亲为大家庭所做的事情,他从小看在眼里,也以此为标准要求自己,但是没想到只学到了皮毛,没有学到精髓。父亲是自己做,对母亲没有任何要求,让母亲完全按自己的心性生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父亲并不是别人说的惯着宠着母亲,而是实在没有力气管了。他却反过来了,对庄敬的要求太多,强拉着她一起答应母亲和妹妹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庄敬消极抵抗,已是给他留了面子,已是最后的底线。
张天义的手慢慢收紧,缩成拳头,他想捶自己一拳。
喝了几杯酒,庄敬又笑了:“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讶,一定要平静,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蓁蓁结婚住的房子是爷爷全款买的,蓁蓁的名字。”
听到庄敬语气里的欢喜,张之义心软软地:“从他们看房买房开始我就知道。蓁蓁天天把‘我才是爷爷心中最重要的人’‘爷爷最爱我了’挂在嘴边上,在李自勤面前得意地摇着小尾巴撒欢儿,我就知道爸爸给了她底气。”
庄敬仰着头,把酒倒进嘴里:“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们也不欠莉莲的,她帮助过我们,我们也帮助过她,不想那么多了,喝完睡觉。”
张之义和妻子干杯:“对啊,你不是经常说各人有各命,各吃各的苦,各享各的福吗,莉莲走的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也没什么遗憾。”
看到庄敬躺平的睡姿,张之义知道她的心情恢复了。这是他和庄敬第一次在家里喝酒,虽然两个人只喝了几杯,但是感觉很好。看来这样夫妻对酌的夜晚,应该多安排几次。
因为一直搜索相关信息,庄敬手机上关于莉莲的信息自动弹出的频率越来越高。莉莲家里的监控视频经过技术鉴定后,确实没有人推她,是她自己脱了衣服,把头探到窗外大喊救命,身体张出去时,艾男士的老婆和儿子伸手试图抓住她,可惜一人只抓住了一只拖鞋。
庄敬把这条消息发给高晓佳,高晓佳一会儿就跑到她办公室,感慨了一番。
陈白和不清楚她们和莉莲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知道之前庄敬因为莉莲要和张之义离婚的事情,自动脑补为莉莲是张之义的白月光,看高晓佳说得起劲,直冲她使眼色,让她出去。
高晓佳是看不懂别人眼色的,她的兴奋点一直集中在自己关心的事情上。
说得眉飞色舞的高晓佳接到了李云程的电话,青海项目终于结束,几天后可以回济南了。高晓佳高兴地跳起来,在庄敬脸上亲了一下:“我男人要回来了。”
自从听庄敬说“你男人就不错”这句话以后,高晓佳就用“我男人”三个字作为李云程的代称,陈白和每一次听见,身上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陈白和听说李云程要回来,提议说:“你男人回来,你不得在家里办个接风宴吗?把我们都叫上。”
高晓佳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爽快地说:“咱们几家都到我妈那儿去聚一下,有人做饭,地方也大。”
陈白和没有想到,吃了这次饭后,她会对高晓佳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