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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善良和不善良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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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敬为潘志钢办理好全部离职手续,与陈白和一起去了一趟他的老家,把他的四个哥哥姐姐请到一起,将四十二万元平均分成四份,当面打到每个人的卡里,让他们写下收据,告诉他们,这是潘志钢对他们照顾父母的感谢,不管照顾得多少,都比他做得多。

    潘志钢的哥哥姐姐头发花白面带沧桑,哭着说:“可惜了钢子那么个好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是啊,怎么就这样了呢?谁的错?谁的过?委屈求全的潘志钢最终一个人买下了所有的单。

    潘志钢的大姐把庄陈二人送到车站,握着庄敬和陈白和的手诚意切切地说:“如果你们有机会见到钢子,告诉他,他的大姐想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有他的一碗饭吃。”

    庄敬听潘志钢说过,他是大姐一手带大的,为了带弟妹,大姐没有上过一天学,一个字不认识。陈白和想起有一次潘志钢喝酒喝多了说:“我为什么要上大学,上什么大学,在老家守着父母守着我大姐不好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听大姐的话回老家工作。”

    陈白和心酸地想,结婚就是误打误撞,碰到好人就过好日子,碰到恶人就过苦日子。潘志钢这辈子白瞎了一身的聪明才智。

    因为出了潘志钢的事情,庄敬每天早出晚归,三天两头不是出差,就是住在单位的宿舍里,顾不上蓁蓁结婚后一直住在家里的父母,终于等到事情告一段落,计划周末带父母去章丘再吃一次农家饭馆。上次吃过后,父母一直念叨好吃,尤其是那几棵在院子里拔出来的葱,又脆又甜。

    听说周六要去章丘吃农家院,张蓁蓁也要去。庄敬说想与父母单独去,做一回孝子,庄天闻老俩口想让蓁蓁去,庄敬只好不情不愿地同意,但是特别叮嘱不要带李自勤,理由是车里坐不下。没想到李自勤送蓁蓁时开来一辆七座的车,庄敬大手一挥,庄天闻老俩口开心地上车。

    张蓁蓁上车就问潘志钢的事情,庄敬讲了大概过程,张蓁蓁不满意,继续追问。庄天闻听说潘志钢是因为受不了母亲去世而出家,感叹说:“他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关啊。这就是最后那根稻草罢了,他心里肯定早就有很重的压力。”

    庄敬知道父亲也想听一听细节,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潘志钢与付小金结婚回老家时,付小金嫌弃农村卫生条件差,不肯在布置好的新房住,潘志钢大姐只好用村里唯一的一辆拖拉机把他们送到县城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后来付小金就没再去过,也不肯让潘志钢把父母接出来。父亲去世后,兄弟姐妹商量,潘志钢每月给大姐两千元,由大姐照顾母亲,其他兄弟给粮食。庄敬知道,潘志钢每月实际给的不止两千元,母亲和大姐吃药的费用他也基本包了下来。

    潘沂蒙读大学后,潘志钢每年春节强硬地带他回家过年,付小金为此每年都会大闹几场。潘沂蒙有时也不想去,张蓁蓁讽刺他没有人肠子,潘沂蒙跟着去了几次,体会到了血缘亲情割不断,奶奶、姑姑、大伯对他发自肺腑的疼爱,让他感受到了在姥姥家体会不到的感情。他告诉张蓁蓁:“我奶奶和姑姑那么穷,还不肯多要我爸爸的钱,说我爸爸在城里不容易。我姥姥和我舅舅恨不得把我爸爸挣的钱都拿走。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

    庄天闻说这就是善良和不善良的区别。

    张蓁蓁倒在姥姥肩膀上,撒娇说:“潘沂蒙还追过我,潘叔叔说要是我同意嫁给潘沂蒙就给我五百万彩礼,我可不能找这样的人家。”

    庄敬更正:“沂蒙还有机会追你啊,你不是早就名花有主了吗?”

    张蓁蓁得意非凡:“那是,我是宜室宜家的张蓁蓁。”

    庄敬翻白眼:“还宜室家家呢,连饭都不会做。”

    李自勤接了一句:“蓁蓁会做饭,我妈还夸她饺子包得好看呢。”

    两代五人其乐融融奔章丘的时候,张之义正在母亲家里发火。张之薇的信用卡一个月被容非刷了三万六千元,到了还信用卡的时候,胡玉瑾把他叫回了家。早饭还没有来得及吃的张之义要求看信用卡和消费清单,胡玉瑾让他先帮着把信用卡还上,张之义站起来就要走,张之薇才不情不愿地拿出信用卡,从手机上调出清单给他看。张之义一把将信用卡弯折,严厉地说:“上次去派出所接容非时,我已经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出钱。我看清单上买的有包和金手链,把这些退掉,其余的你们可以把自己以前买的金银首饰卖掉还账。之薇,你要是想毁了容非,就继续这样作下去”,他指着母女三人说:“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人的事我一概不管。”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一大早被母亲叫走,张之义不知道庄敬去章丘的事情,回家看到庄敬的车停在楼下,开门后家里没有人,以为她与父母一起去买菜了。坐在沙发上喝了两杯水,看庄天闻不离手的保温杯不在茶几上,就知道他们出门了。给庄敬打通电话,问他们在哪里,听说去章丘吃饭后,张之义不知道自己不满的情绪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气得声音颤抖:“你们去章丘,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下,我连被通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庄敬才想起来没有告诉张之义,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原计划今天带我爸妈出来转转,你早晨走得早,忘记告诉你了。”张之义更加生气:“是忘记告诉我了,还是你压根就没想告诉我,庄敬,你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张之义这号人。”

    鉴于张之义最近表现还算良好,加上父母在身边,庄敬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好声哄劝:“我心里当然有你了,上次来得匆忙,我妈说没有看到百脉泉,我想让她多看一会儿,所以出来得早,再说你也没有告诉你会回家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张之义的心气顺了一些,想开车去找他们,想到周日下午还要出差,又觉得心累,就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在睡着前想到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容非信用卡的事要不要和庄敬说,说了会被讽刺舅篡爹位,不说等庄敬知道了会被讽刺不忠不诚。他在心里叹息,做人怎么这么难呢?都好好地做人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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