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渊
仙人依旧没有说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那么默默站着。
“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又看不上俗世的金钱。”叶凡道。
“你都没问我，怎知我看不上钱？”仙人道。
这倒是把叶凡问住了，就见仙人朝门外挥了挥手，登时叶大凡被五花大绑的抬了上来，看得叶凡眉眼抽动。
“本仙人现在给你们父子一条生路，你们要吗？“仙人问。
不等叶凡说话，叶大凡噗通一下跪好，脑袋如同小鸡啄米，看得叶凡直觉得丢人。
“我要你们叶家的一半财产。”仙人道。
叶大凡和叶凡面面相觑，相视震惊。
只要他们一半财产就能活命？
少年呆呆的看着被捆成粽子的叶大凡，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对方堂堂筑基期修士，会看上俗世间的财物？
况且他们叶家又不是富可敌国那种。
可对方堂堂筑基期修士，有必要在这逗他们父子玩儿？
叶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叶凡仔细打量着眼前仙人，心中满是疑问。
仙人玩味的朝他招了招手，二人移步后堂。
“一会出南门往西走，以防万一，你把这身囚衣换掉，穿捕快衣服骑马出行，你们那一半身家中，大部分是要给那些捕快的家人们的。”仙人道。
叶凡笑着再度点头道：“这钱花的更不冤。”
如是，这仙人便要一人易容成自己入囚车来替换他。
而这些捕快，定然是九死一生！
其实仙人不说，叶凡也知道，这些捕快恐怕永远都无法回家了。
想要瞒天过海给叶凡创造生机，那所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人都要死！
而仙人要他的一半身家，竟是为了给这些人妻儿每人一份抚恤金！
半个时辰后，押送叶凡的囚车再度启程，只是坐在囚车里的人换成了另一个人，而叶凡则低着头跟在仙人身后。
一路上，叶凡异常冷静，神色上却颇为轻松。
仙人这次祸水东引，让囚车招摇出城，目的是引来之前那批杀手。
而后，仙人将杀手和捕快全部杀死。
这个法子如果能骗住仙人的师尊一刻，可垂钓人间的大仙人依旧能感受到叶凡的气息，所以这只是暂时稳住敌人的权宜之计。
为的是给叶凡留出足够的时间，好去彩虹仙狱里布置金蝉脱壳的计划。
所以叶凡需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彩虹仙狱，因为只有仙狱的巨大阵法能干扰大仙人望气。
那人的师尊无法感知仙狱内的情形，白衣仙人才有时间安排死囚将叶凡替换掉。
这样简单的布局，叶凡一眼就能看破。
而这一局棋能够成功的关键，便是让侥幸活下来的杀手回去报告叶凡的死讯。
等到仙人师尊回过味儿来，想要再派人杀死叶凡的时候，仙人已经气定神闲的回到了仙衙，并告知他的师尊，叶凡已经死了。
这样死无对证，仙人又没法印证，叶凡才真正的获得了安全。
正想着，少年的脑中忽地出现清脆的嗡鸣之音，而叶凡在听到这一声音后，竟不由得有些恍惚。
一名苍老的声音自灵魂深处传来，听得叶凡一阵颤栗。
“如果你不把兽皮交给天断君，并让他找出柔儿的真正死因，我就将杀掉你最爱的女人，但是如果你将兽皮交给他，我则会杀死你最亲的亲人。”
诡异的声音令叶凡目瞪口呆。
“谁？！”
叶凡猛地喊出了声，吓了周围人一跳。
仙人淡定的回头看了一眼叶凡，并未说话，转身继续赶路。
而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从九渊而来，匍匐于暗地，我必不动摇，要让那罪恶倒于我的爪牙之下，让红黑的光芒遍布四海八荒，比地长、比海宽。”
“九渊？”叶凡依稀想起冬苣县志中关于上古大陆的记载，似乎没听说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现在确信，这一定是叶大凡从坟地里背出来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与自己穿越并附身在叶凡身上一定有某种联系。
甚至连仙人师尊千方百计杀他，也有可能与这东西有关。
“请做出选择吧，无论怎么选，你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桀桀桀！”苍老的声音又道。
叶凡听的汗毛直竖，他哪有什么兽皮，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而且在心爱的女人和最亲近的亲人之间做出选择？
开什么玩笑！
等等。
这不就是妈和媳妇掉水里，先救谁的问题吗？
草率的问题让叶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可下一秒！
叶凡呆立当场!
他的魂海深处被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闪电击中，其内雾气氤氲，伴随而来的眩晕和头疼险些令他窒息！
那感觉就像被人一脚踢中了脑干！
叶凡有些绝望，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应对如此变故！
好在那氤氲雾气进入少年魂海后，似乎受到了什么规则的制约，左冲右突无望后，终于稳定了不少。
向前的恐怖雷声逐渐消逝，而那个诡异苍老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之前在他魂海里玩耍的獬豸！
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良久后，叶凡方才将自己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茫然的坐在马上，感受着逐渐消失的耳鸣。
若非脑中氤氲仍在，叶凡都要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叶凡有些无语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猛地就是一怔。
那金箍竟然不见了！
而他的胸前，却紧紧的贴着一张兽皮。
兽皮质地坚韧，叶凡用力扯了扯，发现兽皮已经与自己的前胸贴合在了一起，难以分离！
这……
叶凡不敢声张，确认身边的人并不知晓自己的异常后，方才长舒一口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的感知力忽然变好了许多，甚至清楚看到了前方蕴藏着某种危险。
是的，并非感觉到，而是看到危险！
身为特种兵的他虽然感知力要好于一般人，但也从未像现在这般……
能够看到到磅礴的危机扑面而来，仿佛掉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脸上！
其实比起那个选择，叶凡更关心前方的杀手和敌友难辨的仙人。
这俩人中有一个对他出手，他就将成为寿命最短穿越者了……
而且这诡异的声音早不来晚不来，居然在自己前往彩虹仙狱的路上出现？
叶凡咽了咽口水，一股奇异的感觉开始在脑中出现。
下一刻！
一排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自两侧山石间鱼贯而出，正是此前埋伏在一线天的黑衣人。
而叶凡想也不想，居然直接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这小子疯了？”
“这也不奇怪，他之前还自杀过。”
捕快们见过了血腥场景，脸色如常，唯有年轻仙人皱眉不语。
随着刀光的闪现，叶凡应声而倒。
旋即两拨势力撞了个满怀，捕快与杀手们拼杀在了一起。
而白衣仙人则与杀手组织的老大也战到了一起。
此间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各有死伤，而叶凡轻松避开了要害，倒地装死。
他的胸前被划出的一道极深的刀痕，却没流出一点血，胸前兽皮被切出一道狰狞的印痕。
却依旧紧贴在他的胸前，无法摘下。
“原来那金箍的本体就是这张兽皮。”叶凡忆起刚刚胸前隐约的不适感，推测道。
“这就怪了，金箍是祖上留下的物件，我脑子里这东西如何能知道兽皮在我身上？“
“又为何让我将兽皮送出去？”
“而且他让天断君查清小柔的死因，天断君是谁？小柔又是谁？”
“难道？”
叶凡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从基础逻辑出发，我脑袋里的怪物有两个途径获得，首先，最可能来自父亲那天鬼上身之时，因为既然当时的我能够穿越在这具身体之上，那么那所谓的鬼也可以……”
“其次，前段时间我在叶家枯井里被神秘尸体化为的黑气侵犯，那黑气是否拥有自主意识，最终变成我魂海里的怪物？”
这两者都有可能，叶凡一时也无法确定，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叶凡觉得都不是件好事。
“再次，还可能一种可能是叶大凡从尸坑中背出的东西就是我，我基于巧合死在了21世纪，碰巧被埋在了土地中，结果被叶大凡挖了出来，这个世界其实是水蓝星未来世界的样子。”
叶凡不停的开着脑洞，甚至到了有些离谱的程度。
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因为头脑风暴是发现真理的一种形式。
他必须搞清楚自己的魂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魂海与丹田对于修行者来说极其重要，而且比起丹田来说，魂海是思想的源头。
叶凡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的魂海中胡作非为！
此时，领头杀手与白衣仙人已经战至一处。
叶凡收起纷乱的思绪，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溜进树林，朝着彩虹仙狱的方向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