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激辩中的畸变
再次醒来，叶凡发现已经身在官府监牢之中。
从狱卒口中，叶凡才知道自己昨天被掉了两颗牙的碎玉打晕后送到了这里，而且已经昏睡了一夜。
不等叶凡多想，他就被仙庭的讼狱仙人传去问话。
穿越来的一个月，叶凡已经基本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运作模式。
他所穿越来的大陆名为神州大陆共分为天宇中州、东胜神州、犀牛贺州、南瞻部洲、北俱芦洲五个区域，沃野千里，面积极大。
他所在的东苣城位于东胜神州最东边的琅琊府，自东胜神州的中心余留开始，经过焱、滕、蔡、随等地，便至琅琊，而琅琊的最东边，便是东苣城。
冬苣沿海而建，气候宜人，而叶家则是东苣城首屈一指的富户人家，只不过现今败落了。
叶凡高高的昂着头颅，一副很欠打的表情被押到断狱场中，下一刻就看到了如同谪仙一样的年轻公子。
这就是讼狱仙人？！
好一身的写意风流？
叶凡暗暗咋舌，想起叶大凡曾给自己讲过讼狱仙衙的故事。
八百多年前，天帝余延益罢黜百家，独尊法术，致此后，法家崛起，儒家衰微，神州开启了以法治国的全新国家体系。
而后，讼狱仙衙应运而生。
此衙皆由仙人组成，与人家府衙遥遥相望，一旦案件重大，涉及人命官司，或徒流刑以上的刑罚，便有可能由仙衙的狱讼官直接受理，进而越过人间府衙的裁判。
天帝称之为两级断狱法，意在防止乡土人情左右刑狱公证，进而制造冤案错案。
叶凡明白，他这次杀死的乃是王家的嫡长子，他怕是在劫难逃。
“王家本就是修仙世家，还曾出过大仙人，这次仙衙介入，也给足了王家面子！”
“可惜了那王敖，曾被仙人指点，说他有成仙的潜质，想不到居然被叶凡这个纨绔杀了！”
“这叶凡怕也在劫难逃了，不用说，那讼狱仙官必然偏袒王家！”
“……”
对于地处东胜神州东部偏僻小城的人来说，仙人断狱可是头等的新鲜事儿。
东苣城人声鼎沸，大家都放下手中的营生，前往城中心的断狱场看热闹。
对此，叶凡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断狱场是一处露天平台，私密性本就没有很好，加之自己和王敖又太有名，想不到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被捕快心不甘情不愿的按着跪在地上，叶凡听到年轻仙人如山间松柏一样巍峨的声音传来。
“叶凡，你可知罪？”
“小民无罪。”
“大胆，你杀了人，安敢狡辩！”
“是王敖老虎咬人在先！”
嗡~！
说话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叶凡的魂海，他还来不及思考，就听仙人讽刺一笑道：
”本仙问你，王敖为何要放老虎咬你？“
“王家纨绔霸道惯了，当街放纵牲畜咬人，还需要理由？”叶凡眉毛一挑，毫不示弱。
“证据呢？”仙人反问。
“这就是证据！”
叶凡伸出一臂，臂弯处伤痕狰狞。
嗡！
叶凡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自魂海涌出，朝着全身流淌而去，叶凡赶忙强压起自身的气息，又听仙人道：
“老虎却为王家豢养，但此虎平日温顺，为何无故发疯咬你，莫不是因为你叶凡故意逗弄！”
“我余朝依律治国，敢为天上仙人，您的证据呢？”叶凡反问。
呲！
叶凡胸前的几处大穴被雄浑的力量猛然冲开。
炼体境一重？！
此前一直无法修炼的他，竟然莫名其妙突破啦？
叶凡内心火热，却见仙人眼中的阴狠一闪即逝，虽不易被人察觉，但依旧被叶凡捕捉了去。
“传望气师！”仙人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叶凡耳中，叶凡目光微凝，心中暗暗叫苦。
望气师，擅长感知他人的气息，可以通过气息波动来判断被望气人的心境，说白了就是人肉测谎仪。
叶凡穿越来的时候，曾了解过望气师这个职业，但当他知道望气师只能对弱于自己的人施展望气后，就对之失去了兴趣。
然而。
即便是最初级的望气师……
也能轻易的看穿一介凡人。
当然也包括堪堪炼体一重的叶凡。
面对着年逾花甲但精神矍铄的望气师老头，叶凡目光如水，开口道：
“我没有逗弄老虎。”
老头细细观察了许久，朝着仙人点了点头。
叶凡有些不屑，他确实没有逗弄老虎，这是经得起望气师考验的。
仙人的不满也再度爬上面容，甚至有些不加掩饰的表现出厌恶的神色。
“叶凡，你用斧子砍向王敖之时，是否已存杀心？”仙人又问。
“有。”
叶凡的回答毫不掩饰，震惊众人，连一度云淡风轻的仙人此刻都猛然抬头盯向叶凡，眼神锐利。
而叶凡的面上依旧平淡，毕竟有望气师在，他也没必要说谎。
看到老头再次点头，仙人这次很满意，向前走了一步，细细观察着眼前少年姣好的面容，又道：
“既如此，你便是故意杀人了。”
“非也。”
叶凡莲花轻吐道：
“小人扑上去的瞬间，却不该有杀人之念，然事关生死，情势危急，当时并没有时间让我调整心境，面对的是一个想要杀死我的人，我产生杀意并不奇怪，所以我是正当防卫。”
呲！
话音刚落，叶凡的左臂大穴被奇异力量强行冲破。
炼体境二重！
“我竟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续突破？”
“这怎么可能？”
叶凡震惊的想。
而对面的仙人却没有发觉叶凡已经神游物外，反而很认真的问道：
“何为正当防卫？”
“王敖要杀我，我为了不被杀才予以反抗，虽然不小心把他砍死了，可实质上我只是为了自卫，不应以犯罪论之，为正当防卫。”叶凡一赶忙回魂解释道。
呲！
右臂通！
炼体境三重！
“卧槽？老子无敌啦？”
叶凡心中一阵火热，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奇异力量，叶凡相信，如果再遇到胜玉姐妹，自己虽说不一定能打赢，但逃走的机会会增大许多。
仙人皱了皱眉，他觉得眼前的叶凡与刚走进断狱场之时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他也没多想，再度开口质疑道：
“解释的倒也生动，可我不记得刑名律里有这一条。”
叶凡朗声道：
“余天帝的刑名律颁行于八百年前，而时代却在变化，刑名自律也要与时俱进，不能因刑名律里没有关于正当防卫的记载，我就要因此下狱。”
这次没有突破，但叶凡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力量更加雄浑充盈。
而此时，他听到了王鹏愤怒的声音：
“胡说八道，叶凡不过冬苣城一纨绔，他懂什么刑名之道！”
这一次仙人也不禁挑眉，仙人面前，哪有他王鹏说话的份。
叶凡见仙人正欲开口，刚忙抢着说道：
“我不懂刑名，难不成王老爷子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