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回乡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去往姥姥家的路上了。
开车的是林烊，落落坐在副驾驶，她靠在晔华的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才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啊咧！这是在哪儿？师父，落落……？我……我？”她伸懒腰的时候手打到了车顶，吓了一跳。
“你醒啦？司猪猪！”落落转过身子，趴在车座背上嘲笑着司灼。
司灼趴在窗户上望了一圈才愣愣地说道：“已经出发了？”
“可不是嘛！你睡得跟猪似的，所有人等了你俩个多小时，就怕天黑前赶不到，才让偶像帮你把衣服穿上抱到车上的。不然啊，这会我们还在你家等着呢！”
落落坏笑着挑了挑眉，“昨晚干嘛啦？睡得这么沉？”
司灼没有听出来落落的言外之意，还是懵懂的迷迷糊糊，“什么？我没有啊，昨晚好早就睡着了。怎么会这么没有知觉呢？”
她说着还看了一眼车上显示的时间，都下午了！
“辛苦小娘子了。”晔华意外地接了话茬，还笑的特别坏。
“哈哈哈……”落落大笑着转过了身子。
司灼迷迷糊糊地看着晔华，瞬间反应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
“混蛋！我昨晚是太累了，谁辛苦了啊！”
“嗯嗯嗯。小娘子太累了，”晔华不可否认得点头。
“你！不跟你说了，讨厌死了！”
司灼深知自己说不过晔华，气得她靠在窗户上不说话。
距离姥姥家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已经离开了城市了，两辆车紧挨着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车子很多，却格外的清冷。
司灼用手擦了擦车窗上的水雾，看着天空中只有很少几只小鸟，在淡灰色的天空里，拍打着翅膀顶着寒风飞翔着。
而阳光也很少从天上照下来，原来觉得刺眼的阳光变得十分可爱。
回姥姥家了，不知道姥姥会不会喜欢晔华呢？
晔华那么讨人喜欢，还有礼貌有孝心，姥姥肯定会喜欢的。
司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的幸福世界里，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林烊跟着司灼的爸妈的车子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进了崎岖的山道，一路颠簸了好一会司灼透过车窗终于看见了姥姥家那个被大山拥护着的村子。
“司司！司司！那个……那个！”
坐在副驾驶的落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直接按下了窗户，半个身子几乎都伸了出去。
“是不是你和偶像结缘的荷塘？是不是？”
“你坐好了！路颠。”林烊突然伸手将落落拉了回来。
落落乖巧地理了理头发，还是控制不住心情，转身欣喜地问道，“是不是那个？”
司灼趴在窗户上望过去，那片夏日里茂盛繁华的荷塘已经枯萎了，远远望去灰丫丫的一片，还有不少地方覆盖着大片的积雪。
“是的。怎么你这么激动啊！至于嘛？”
嘴上说着落落，其实司灼的心里也是紧张到不行，特别是看见这片一望无际的荷塘，她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这里是他们相遇的地方，怕的是，姥姥那么有经验的长者，会不会发现什么？
比如……司灼回头看了一眼淡然的晔华，缓缓地坐正了身体，脸上的笑容也黯淡了许多。
村子里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大雪，看着到处白雪皑皑的场景，司灼都能想象出来那么一个大雪纷飞的画面。
车窗一直开着，不少村里人看见有车子行驶过来都会站在自家门口伸头望一望，跟在爸妈的车子后面，依稀可以听见妈妈和别人打招呼的声音。
进了村子以后，车子沿着小道缓慢地往前行驶着。
一股清冽的空气钻进了车子内，随后淡雅的梅花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司灼哦鼻尖。
车子转过转角，发现不少腊梅正在怒放，花朵呈现明丽的黄色，对着朝阳更多了一分热烈，如同美酒，让人愈品愈香醇。
“这村子可真漂亮，空气里还混合着花香，没有污染没有噪音，真是人间仙境啊！司司，我爱上这里了！”
落落趴在窗户上目不暇接地欣赏着一路上的美景。
村子里的房屋建筑都保留着晚清时期的模样，别说高楼大厦了就连二层的小洋楼几乎都看不见。
抬眼望去，被白雪覆盖着的山丘一座连着一座，此起彼伏。
由于被大山环绕的缘故，村子里的日照时间短，才不过下午四点钟的模样，已经可以看见白茫茫的天地之间升起了一阵阵袅袅炊烟，宛若仙境迷雾。
给这座繁华都市遗忘的村子添加了几笔神秘色彩。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司灼还没有打开车门就听见了自己的爸妈亲切地喊声了：“妈，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等着啊？”
司灼的爸爸停好车，对司灼他们挥了挥手，“到了，快下来吧！姥姥等了好久了，赶紧来打招呼！”
林烊停好车已经下去了，落落更是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叔叔阿姨辛苦了！您就是姥姥吧？我是司灼的大学同学，见过姥姥！”
落落兴冲冲地跑到了宅子门口，看见姥姥后热情地问了一声好。
“还见过姥姥……跟老佛爷似的。”
司灼坐在车里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她嘴上虽然打趣着落落，其实心里已经怂成什么样了。
她可是打心底里畏惧姥姥的。
“没事，有我在，下车吧！”
晔华握住了司灼的手，在她额头鼓励地吻了一下。
他先下了车，绕到司灼的位置很绅士地把门打开，弯腰将瑟瑟发抖的司灼牵了出来。
司灼下了车以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攥紧了衣角，眼神恭敬地看着姥姥。
她抿了抿唇，弯腰行了一个礼，沉重地道了一声：“姥姥……我，我来了。”
姥姥没有答话，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眸闪烁了两下，冰冷地看着晔华。
她今日穿了一身晚清时大户人家穿的上下褂裙。黑色锦布打底，上面用银线绲边，衣襟前后都绣着精致的海棠花。
长裙上也是刺绣着相同的花纹，不过花朵要比上衣上大了许多。
姥姥的性子本身就比较清冷，加上她这一身富有历史性的装扮，怪不得落落一见面就来了一句“见过姥姥”。
她的白发挽成好看的发髻，几支素雅的钗子点缀在其间，将姥姥的“大家闺秀”气质衬托的更加完美。
司灼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似曾相识的画面。
当初那个雨夜也是同一段距离，同一个位置，姥姥就是用这种看透了万千世态炎凉一般的眼神盯着她，不许她进入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