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京城陆家
京城那边来电话,说陆家老太太,也就是陆怀川的奶奶身子不好了。
其实当初陆怀川在战场上意外受伤之后,老太太就因为受不了打击一蹶不起,再然后陆怀川从京城来到安城养伤,老太太的病才随着各种军医和名医的调养,慢慢有了起色。
可这突然又病倒了,陆怀川心里着急。
原本陆家在京城,是极其鼎盛的大家族,可是从陆怀川出了那件事之后,陆家就有了波动,虽然后来查明了,那件事和陆怀川无关,但他的身子到底是毁了,队里的职务虽说没有变,但是也上不了战场,没办法更高一步。
如果当初,陆怀川没有受伤,以他的战功和格局,前途不可限量。
刚受伤的时候,陆怀川心灰意冷,曾经那样威风凛凛,呼风唤雨的少年将军,受伤后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和天花板交流感情,身边的人虽然都不敢说什么,但陆怀川知道,自己就是废人一个。
他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作为军人的尊严又让他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军人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对不能窝窝囊囊地死在自己的床上!
出事后,陆家大房和三房,也就是陆怀川的大伯和三叔一家,态度极其微妙,从前恨不能把陆怀川的名字贴在脑门上的人,一出事,各自关起家门,像是不认识一样。
这次出事,陆怀川不只是伤了身体,也看清了好多人,他们打着家人的名号,却做着仇人的事。
陆家,只有老太太是真心待他,他出事后茶饭不思守在他的床边,知道他彻底站不起来后,老太太差点伤心过度坚持不下去。
从京城来安城,陆怀川一是想远离陆家人,二也是怕自己身体原因导致情绪不好,让老太太更担心。
只是没想到,他刚离开没多久,老太太又病倒了。
电话是陆怀川的大哥,也是他大伯的长子陆怀民打来的,说老太太最近身子骨有恙,常常念叨陆怀川,昨天晚上已经开始住院了,电话里陆怀民说,“阿川,家里人都很惦记你,尤其是奶奶,过年之前回来吧,陪她老人家过个年。”
男人的声音温润沉稳,和陆怀川讲起话依旧像是从前一样亲厚,毫无芥蒂,陆怀川心里冷笑,陆家人果然都是有本事的,至少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京城怕是再没人能比得过他们。
他这个好大哥,最是厉害。
夏卿卿回来,就见陆怀川正躺在床上发呆,从他能活动以后,陆怀川对未来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很少像从前一样,对着天花板目不转睛。
他大多数时候是深沉的,夏卿卿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陆怀川有心事。
“怀川?”夏卿卿洗了手,拿了靠背的东西垫在床头,“我扶着你起来坐一下好不好?”
陆怀川听到她的动静,心绪才回过神,“好。”
“快来看看,今天有鱼吃呦。”她开心地把饭缸子都摆在陆怀川面前,现在陆怀川可以自己拿筷子吃饭了,夏卿卿给他接水洗了手,两人面对面坐着开始吃饭。
饭吃了一半,陆怀川突然停下看夏卿卿,“卿卿,过年前,我得回趟京城。”
夏卿卿低头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他,“好啊,过年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你回去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开几个药方带着,回去应该有人帮你煮药吧。”
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夏卿卿原本是想着这段时间再给他针灸加按摩一下,没准陆怀川可以尝试着站起来了。
但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即便是回了京城,他一样可以做康复训练,再说,京城应该不缺陪着他锻炼的人。
“或者我把药给你煎好装起来,回去你按照平时喝得量喝就可以,至于针灸和按摩,也不差那几天的,等着你回来了,我再继续给你……”说到这儿,她突然停住,抬眼看向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男人。
陆怀川面无表情注视着她的眼睛,夏卿卿不知道脑子突然抽了什么疯,她脱口而出,“你…回去之后,还会回来的吧?”
他是京城人, 从上次封月来安城,夏卿卿就知道了,陆家在京城是显赫的大家族,陆怀川来安城,也是因为养伤,既然他现在身体能康复,那他还会再回来安城吗?
她不确定。
情绪莫名也跟着有些低落,夏卿卿尽量掩饰,嘴角扯出一抹自以为得体的微笑。
陆怀川不说话,黝黑的瞳孔倒映着夏卿卿略显茫然的神色,夏卿卿脸上的笑终于在他的注视下绷不住,一寸一寸垮下来,她抿唇放下筷子,定定和陆怀川对视,“陆怀川,你之前说的话,还做不做数了?”
你说的那句喜欢我,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
没等来陆怀川的回应,夏卿卿觉得很难堪,她的尊严不允许她继续坐在这个地方,强撑着起身收拾碗筷,“好饱啊,我先去刷碗了。”
转身的一刻,夏卿卿心里异常憋闷,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陆怀川看着她的背影,倔强又可怜,他真恨自己站不起来,没办法走到她身后将人抱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在意她。
“卿卿。”他在床上喊她。
夏卿卿没回头,原地定住,“嗯?”
陆怀川又喊她,“过来。”
夏卿卿扭头,陆怀川靠在床上,深邃的眸子里情绪翻滚,看夏卿卿半天没动,他作势要掀开被子下床,夏卿卿急忙放下东西跑过去,“你这是做什么,小心摔倒!”
她条件反射般跑到床边,把陆怀川的被子重新盖好,“要说什么就说,我就在这……唔!”
夏卿卿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轻,人被陆怀川直接拉到了床上,她整个人以一种没有支撑的形式全压到了陆怀川的怀里,男人的大手扶住她的后脑,低头亲了上去。
他的吻不似上一次那样温柔缱绻,而是急切中带着某些说不出来的情绪,像占有欲,像山雨欲来前的黑云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