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狭小的洪荒
天庭再度召开的宴会，对于周天来言影响极其微小。
而他恰好又没有事情可做。
人族之事渐渐步入正轨，六耳和烈山氏也被他赶去修行，一众师兄弟们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所以周天便成了金鳌岛上的‘闲人’，便想着踏足洪荒看看。
总而言之，就是静极思动，猫猫性子驱使。
他第一站，选在了曾经的道场所在，也便是被鲲鹏摧毁的大泽山。
巫族仍有人在这儿驻扎，还是周天的老熟人，大巫后羿。
说来也巧，他离开金鳌岛前刚见了那位太阴星主常曦。
如今又见后羿，当真是巧到家了。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
毕竟只是后世流传的神话故事罢了，现在洪荒，常曦乃是太阴星主，与那名声极广的嫦娥是不是同一人还要两说，况且其与妖族走的较近，而后羿又是巫族大巫，明面上，两人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甚至敌视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至于二者之间是否会有些情爱纠葛，周天一点也不好奇
不好奇才怪。
听着后羿那爽朗的笑声，周天心里如同猫挠一样，但他拐弯抹角的问起后羿是否认识常曦之时，却见他神色怔愣，似是毫不了解。
“周天兄弟”
后羿神色古怪，“你什么时候做起红线仙的活计来了？”
红线仙，是涂山九尾狐族特有的一种仙家。
乃是女娲圣人眷属，受姻缘至宝红绣球道则影响，主修姻缘一道，最爱与人牵媒拉线。
“随口一提，随口一提”
周天面上有些尴尬，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
“后羿兄弟，不知巫族如今现状如何？”
他饮下一盏香茗，却是转移了话题。
“可做足了准备，应付妖族？”
谈及二族战事，周天严肃了些，语气也不像方才那般轻佻。
“当然，若是不便，就当贫道没问过。”
想起探查他族之事乃是洪荒大忌，周天也适时补充了一句。
“也没什么不便”
后羿轻笑一声，说道：“你是祖巫的好友，自然也是我巫族的朋友，对于朋友，巫族从不吝啬。”
“哈哈，那可真是贫道幸事。”周天朗笑道。
他最喜欢巫族的就是这点，只要交心，便没有了诸多算计，不像那帝俊和太一，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其实祖巫应当跟你说过巫族现状”
后羿面上忽然露出苦涩来，他叹息道：
“如今，已然是到极限了。”
见他这副愁苦模样，周天神色一凝，旋即想起曾经与后土之间的交谈来。
“可是，族群延续之事？”
“没错”
后羿苦声道：“如今族内，已经许久没有幼儿降世了。”
“别看我巫族号称百亿巫兵，可实际上，已经是失一个，少一个了”
想起族内现状，后羿就是不住叹息。
“虽说还有父神血池可以孕育族人，可那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大战在即，我巫族总要留下些后手以备未来。”
“我也不瞒兄弟你”
后羿摇头苦笑道：“巫妖之战，与其说是我巫族与妖族争夺洪荒霸主，不如说，是我巫族为了寻求未来，这才不得不与那天庭争夺气运。”
“说白了，就是我巫族希望量劫得胜后，族内现状有所改变。”
“只不过，此法是否有效，犹未可知。”
他叹息一声，轻声道：
“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闻言。
周天沉默不语。
正如当初和后土交谈过后一样，他不知该如何宽慰后羿。
巫族有错吗？
站在洪荒万族角度上去想，巫族称霸大地，与妖族掀起战火，致使生灵涂炭，波及众生，是有错的。
可站在巫族角度上呢？
存续无望，寻求生机自救，又有何错处？
周天不是圣母，他只是一个截教修士而已。
只要不波及截教，不影响到自家老师，他大多时候都会选择冷眼旁观。
只不过
周天有时候总会感叹。
感叹这洪荒，未免太小了些。
小到容不下龙凤麒麟，小到容不下巫妖二族
量劫真有那么可怕吗？
可怕到一个个强大的种族退出舞台，可怕到本该永恒昌盛的洪荒渐渐变得衰败。
想想如今的大罗准圣遍地走，再想想西游时的大猫小猫两三只。
周天总觉得洪荒有一天会进入末法时代，就像前世蓝星一样，道法不存，仙神绝迹。
若真有那么一天。
圣人呢？道祖呢？天道呢？
难道都已消散了不成？
都说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
可若大势便是使洪荒一步步衰落下去，又有什么不可改的意义呢？
“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后羿还沉浸在巫族几近黑暗的未来中，现在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怔愣。
“是啊。未来无有定数，你我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取得那个想要的结果”周天忽然抬头，眸子里闪过坚定，似是在鼓舞后羿，又像是在对自己诉说。
因为知晓未来，所以周天更不想让那‘狭小’的未来成为现实。
他想要的，是一个更大的洪荒，是生机勃勃，是万物霜天竟自由。
至于大势，量劫，有多远就滚多远。
周天和后羿又畅饮了许久，直到金乌西落，桂婵东升。
“对了，不知平心道友如今身在何处？”
喝了一个酩酊，周天躺倒在一方青石上，旁边则盘坐着后羿。
“我亦不知”
后羿双眼有些迷蒙，在他刻意下，已是有了几分醉意。
他看向九天上的那轮明月，摇头道：“自从再度与妖族交手后，祖巫便失了踪迹，没有回过巫族。”
“你们就不担心？”
周天扭头看向后羿，却只见后者摇了摇头。
“祖巫们彼此之间都有感应，后土祖巫并无事”
说到这儿。
后羿忽然轻笑一声，“而且要论战力，后土祖巫才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