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们是同一个人
“蒋兰，你说的这种可能在国内外有过先例吗？”
李宇峰语气严肃地问道，蒋兰再次露出一个苦笑。
“李组长，问题就在这里。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种真菌有这样特性。
即便真的是被真菌感染了，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去医院就诊才对，而不是把自己关在家中等死。
更何况，根据已知的陈雨澜行程，她是五天前才回到家中，那时候陈刚和刘敏即便尚未死亡，感染也已经相当严重。
按理说，陈雨澜不可能没有察觉异常，她一定会向其他人求助，而不是一同被感染，最后死在家中。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再干扰着他们做出正确的决定，只能等死一样。”
蒋兰最后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仿佛是在梦呓一般。说完这番话后，她才恍然惊醒，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有些走神了。这种缺乏根据的猜测，本不该轻易说出口。”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刚、刘敏还有陈雨澜，都是被闯入他们家的人绑架了，
绑架他们的人在进行某种非法的真菌实验，他们不幸成为了实验对象，这才最终导致他们的死亡？”
刘文杰出声道，在他看来，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
张毅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可刘文杰的判断。
“但是我们查看了这片区域一个月以内所有的监控，除了昨晚的不速之客，陈家别墅根本没有其他外人出入。
如果真存在这么一伙绑架他们的人，我们治安局的同事不可能发现不了一点线索。”
李宇峰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张毅的分析。
“绑架的可能我们基本可以排除。按照蒋兰的报告，先将他们的死因初步定为真菌感染。
但究竟是哪一种真菌导致他们的死亡，蒋兰，我希望你可以协助鉴定科尽快给我答案。”
他稍作停顿，眉头紧蹙，继续追问道。
“对了，关于昨晚潜入陈家的那个人，他的目的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还有，蒋兰，陈刚遗骨上的那些打击痕迹，你能确定是那个人留下的吗？”
这次蒋兰没有犹豫，果断给出自己的意见。
“经过对遗骨上的打击痕迹进行详细比对，我可以肯定，这些痕迹与折凳的框面完全吻合，折凳就是入侵者所使用的武器。
而且，这些痕迹非常新鲜，形成时间不超过十二小时，与昨晚那个人入侵的时间基本一致。
但那个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为，则需要你们自行给出解释。”
蒋兰嘴角微微扬起，将这个问题轻轻推了出去。她是法医，专注于从死者的遗体上找出证据，而非犯罪心理的剖析。
而作为犯罪心理分析师刘文杰自然当仁不让，他轻咳一声，再次开口道。
“在犯罪心理上，做出毁尸的行为，一般是为了藏匿死者身份，以混淆警方侦查视线。但这里他并没有表现出意图遮掩死者身份的迹象。
相反，这更像是单纯的鞭尸行为，无疑他和死者之间有着极大的仇恨。
从另一方面，死者家中的值钱物品并没有丢失，也说明入侵者是有着极强的目的性，更加深了因为仇恨鞭尸的可能。
或许，他昨夜闯入是为了复仇，但意外发现他们都已经死了。在愤怒和失望的双重驱使下，他做出鞭尸的行径。”
李宇峰做出思考的神色，缓缓说道。
“那么现在，我们有两个明确的调查方向。
第一，蒋兰你和鉴定科尽快查明导致陈刚全家死亡的真菌种类。
第二，张毅，你们全力找出昨晚入侵陈家的那个人的具体身份。
各位，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正当李宇峰准备宣布散会之际，陈丽丽的一句话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神色一滞。
“头儿，我仔细审查了昨日的监控录像。总觉得昨天潜入陈家的那个人，和之前潜入宋小雅家的那个人，身形举止都极为相似，仿佛是同一人作案。”
陈丽丽的声音虽轻，却在静谧的会议室中回荡，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凝重。
“你具体说说。”
李宇峰刚要起身，又再次坐了回去，严肃地问道。
“那我就真说啦，其实这都是我瞎猜的，当不得真。”
陈丽丽被李宇峰郑重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声辩解道。
“你说吧，我听着，是否纳入考虑，我自有判断。”
李宇峰语气平静，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于是，陈丽丽顺从地将电脑屏幕转向其他人，说出自己的分析。
“好的，头儿。
你们看，这是我将宋小雅家周围的监控和陈家周围的监控做的对比。
这两个入侵者在身高和服饰上几乎一模一样，虽然他们都有意遮掩了容貌，但他们的动作姿势也是出奇的一致。
身高服饰差不多还可以算是巧合，但就连走路姿势也大差不差，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李宇峰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陈丽丽的电脑屏幕，像是在验证她说的每一句话。
突然，他露出惊疑的神色，沉声对陈丽丽说道。
“暂停，倒回十秒钟，重新播放一遍。”
陈丽丽立刻重放了一遍刚才的监控画面。
“停，你们看那个人的左手，一直维持着半屈的位置，并没有随着走路来回摆动，是不是像在抱着什么？
注意看他的动作，十分放松自然，完全没有入侵时该有的小心和紧张的感觉。
而且，他进入陈家的时候，门是自行打开的。他肯定没有使用电子门卡，但那时陈家人都已经死了，那是谁给他开的门？”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刘文杰也不复轻松的表情，语气凝重。
“从行为模式上看，他们的确是一个人，而且两个案件都有着太多离奇之处。
这个案子如果真的和宋小雅案牵连上，那么这个团伙的目的远比我们之前所认为的要严重得多。
他们是赤裸裸地挑衅治安局，用近乎不可能的犯罪手法将自己彻底隐藏在了幕后。
宋小雅入侵案只是试探，陈家灭门案便是初露峥嵘，开始正式对我们宣战。
我有预感，除非我们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否则他们只会越来越猖獗，未来还将有更严劣的罪行发生。
或许他们已经在做了，我们还对此一无所知。”
李宇峰神色变得难看，但很快恢复了冷静，语气沉稳且坚定。
“无论如何，我们绝不能任由他们为非作歹，就算线索再少，案情再扑朔迷离，我们也要坚定不移地调查下去。
我始终认为，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疏漏，让他们为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
你们继续寻找线索，我去和局长汇报一下，申请并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