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很担心我?
十三岁那年,陆云依长到了一米五八。
穿上土黄色的道袍,再配上一顶帽子,勉强能充当一个一米六的小大人。
拂尘一挥,被老头一脚踹下山赚钱。
那是她接的第一单,老头子担心她说话露怯,悄咪咪跟在身后看了全程。
回来后乐的见牙不见眼,直夸她内核强大,稳如老狗。
自此,她彻底沦为老头的代言人。
轻车熟路的易容换装,踩着约定时间点,出租车平稳的停在了一栋古朴的山庄前。
付了账,她站在门口,遥遥看着整片建筑的风水所在,眉心不由皱了皱。
虽有祥瑞之气,似盘活了一切,可隐隐白光中,却又参杂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而这黑气,竟然跟傅慎言身上的黑气极为相似。
正出神,山庄内匆匆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骨相富贵,天庭平和。
“云天师,久仰久仰。”
核对了身份,陆云依跟着对方往山庄内走。
亭台楼阁,布局绝佳,一看就是经过高人设计。
她正想问问布局之人,忽然听到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淡漠冷厉。
“这位就是让钟总撇下棋局亲自相迎的贵客?”
傅慎言!
这狗男人怎么会在?
陆云依下意识就想跑,脚丫都转开半圈,忽又想起自己易了容貌,当即又转了回来。
她抬眸看向男人,昨夜吸了那么多紫气,今日身上的黑气半点不显。
看来这山庄内的黑气,并不是源自于他。
打量间对上那双黑沉的眸子,她心里咯噔一下,虽然不想怂,却还是习惯性的别开了。
眼波流转时的熟悉感,让傅慎言微微挑了下眉角。
钟阔忙道,“傅爷莫怪,这位是云天师,在圈中名望极高,我家老爷子好不容易才请到的。”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灼灼的如火一般,仿佛要烫开她的衣服,至刺心房。
陆云依低咳一声,面色沉稳。
“钟先生既然有客,那不必陪我,我在府中转转,看看风水细节。”
她说着就要转身往花园方向走。
那边黑气凝成的丝线更密集一些。
“我陪你。”
男人云淡风轻的三个字差点没惊得她一个踉跄。
不会认出来了吧?
这怎么可能?
她正猜疑,钟阔已笑着解释。
“傅爷相陪自是求之不得,当年那位风水师,还是傅爷介绍的,若不是前两年我和夫人出国做项目,也不会让小辈坏了整体构造,说不定老爷子也不能病。”
陆云依心中诧异。
傅慎言身边竟然有技术如此高超的风水师?
难道那人半点都看不出傅慎言身上的黑气吗?
“云天师,走吧。”
熟悉的气息侵扰而来,陆云依本能后退。
“两位辛苦,我去请老爷子下来。”
钟阔躬了躬身,转头走了。
陆云依不好拒绝,只能努力忽视身边杵着的那一大只。
男人却闲庭信步,风水没看完,就将她堵在了无人的角落。
“你是谁?”
长臂撑在墙上,陆云依再退,就是还没有收拾完的建筑垃圾。
她稳了稳心神,伸手从破旧的布包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名片。
“想预约,排队。”
男人没接,那双又冷又沉的眸子直直落在她的脸上,说的异常笃定。
“你这双眼睛,我一定见过。”
皮相可以改,但五官很难,特别是眼睛。
陆云依心里慌得一批,师父说过,不能在傅家人面前暴露真实的身份。
一旦破局,之前所有努力就会白费。
她努力扬起脖子,却依旧够不到男人的肩膀,气势上就输了一截。
她轻轻鼓了鼓腮。
“如此看来,你我有缘,傅先生,我观你红鸾星动,既有缘,我免费送你一卦。不知你心仪之人,生辰为何?”
男人落在她脸上的眸子又深了几分,眉宇似乎还凝了一下。
片刻后将手臂收回,低头整理袖扣的时候,冷峭的唇角缓缓吐出了一个日期。
陆云依已经抬手准备掐算,听了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日期不是她被傅家老爷子捡回家的时候,胡乱编出来的生日吗?
难道那个要嫁给傅慎言的女人,生日也是这天?
这一天五行俱全,无论配什么属相都是绝佳,挑不出半点毛病。
男人抬眸,“算出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云依总觉得他这话问的很紧绷。
“你二人,乃天作之合。”
她话音刚落,男人的唇角就勾了起来。
傅慎言很少笑,否则也不会被外人称作无人能摘的高岭之花。
在床上折腾她的时候,倒是经常会笑,可每次笑的后果,都是坏心眼的加倍欺负。
像如此发自内心的幸福愉悦,就连陆云依也极少见。
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吗?
她心里泛起酸涩,转身往前走。
转了一圈之后,很快找到了原因。
钟家的风水局用了生桩。
虽不是人,但也染了血腥,沾了因果。
老爷子咳的厉害,听了这些后面色更加难看。
“还请云天师做场法事化解此劫,价钱好说。”
陆云依从不会嫌钱烫手,又加了两百万,走了个过场。
说了风水局可修缮的地方,却并没有告诉解除因果的办法。
天地万物,生灵皆有命数。
夺了别人的,总要还,老爷子的命,长不了。
离开的时候,她看向傅慎言,“不知傅先生有没有时间送我一程。”
再次坐在那辆限定款卡宴的后排,陆云依没了早上的不适,小手环抱双臂,眸色凌厉。
“我奉劝傅先生不要再跟那位风水师有任何联系,也不要再涉足玄学有关的领域,好好做你的总裁,赚你的钱。”
男人的眸子缓缓扫向她,带着天生贵胄般凌然的威压。
如果不是那些黑气积压多年损伤了根基,以傅慎言贵不可言的骨相,放在古代,便是真龙。
也幸亏他这底子,否则她修炼出来的紫气,他根本承受不住。
可这紫气终究是被赠予的,如果这黑气来源跟那个风水师有关,她可不能为此赔上一辈子。
而且还得看着这狗男人和别的女人你侬我侬,她会忍不住亲手弄死他们。
思及此,语气更加不悦。
“我不是在吓唬你,那人布的风水局都这般邪性,人绝对……”
她话没说完,男人已经欺压而来。
如梅花般冷冽的气息,盈满鼻翼。
“你……很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