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小兰的行踪
叶北生皱眉拿过资料大步走回老羊队长的办公室，化验科的人解释着，“之前不是在捅死何畅那把刀上，发现刮到了一丝衣服的纤维吗？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比对市面上，各种服装纤维含量，抽调了很多商场现有的质地品类，发现这种特殊纤维含量相差很多。
后来我们问了一个老服装厂的工作人员，他们说这种纤维含量的衣服至少是十年前打底，怎么说呢，过去衣服的质量要比现在好，大家明白吧，用料也单纯，现在的衣服加了多种合成的成分，可过去的衣服含量都很单纯，所以推测这纤维应该属于一件旧衣服。
然后我们又走访过去服装厂备案的资料，最后确定为，安城六顺服装厂十年前生产的服装，六顺服装厂前些年进行了股份制改革，再后来服装市场不景气开始专门生产童装，我们和那边老技术员保留的自开厂以来生产的服装样本做比较，发现正是十一年前生产的一种毛衣上的。
这几张图是他们保存的过去衣服的样本和样式的照片。经过成分对比，这种纤维含量是他们独创的，老技术员断定这个含量就是他们厂生产的，这三件毛衣都符合这种纤维的比对。”
老羊队长拿起照片，只见上面是相似的三件开衫毛衣，一个是红黑条纹的，一件灰色格子的，还有一件是土黄色纯色的。
“样式很老啊，我觉得我妈以前穿过这种。”小赵说道，确实这种样式那些年很流行，但老技术员说当时他们为了创新，这种毛衣和以往生产的不同，他们加了一种另类纤维，是在垃圾中提取的，所以价格也便宜，这技术还是国外引进的呢，最起码在东北这边独一份。
而且就算别的地方也有这个技术，毛衣的含量里纤维达到这个级别，这个含量，老技术员觉得就是他们厂生产的毛衣。但后来因为销售的并不理想就停产了。
“不过能把十几年前的衣服穿这么久的人，也是少数吧。”张莲提出疑问。
“看来凶手应该是上了年龄的人，调取当时酒店四周的监控看看有没有穿这种毛衣出入的？范围再扩大，酒店附近两公里都调一下监控，这种毛衣体积庞大，凶手一般不会中途换衣服，就算换下来也需要一个大包，把视频中凡是拿行李的人都排查一遍。而且毛衣当时可能崩上了血迹，被扔掉还是如何，找附近清洁工也询问一下。”
这边如火如荼的排查，叶北生把自己投身到忙碌的工作中，暂时忘记米岚这个人，他不能空下来，一旦空下来就会非常烦躁，小赵觉得叶北生整个人都疯了，几乎不睡觉的查案，那边米岚提供的小兰的照片也有了些发现。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排查起来非常困难，目击证人也不好找了，但出乎意料的，竟然真的有人说见过那个小女孩，据说时间恰好是当年平房爆炸案后一个月，在禹县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出现过小兰的痕迹，那户人家回忆，当时有人给了他们钱叫他们看着孩子几天。
因为孩子脑子有问题，那家人害怕那女人丢下孩子就不管了，一开始是拒绝的，但那女人给了好多钱，并且承诺一个星期就来接孩子，那家人看小兰可怜，也是为了钱。
“当时我家老子娘生病正需要钱，这钱就送上门来了，我们想啊，就算最后这孩子没人来接，我们养着就是了，那孩子一开始还哭闹后来发过烧，就不太认识人了。和我们想的一样，别说一个星期了也没人来接孩子，对方两三个月都没露面，我们想着可能那女人就是把孩子扔下了，我们就把孩子当自己家孩子养了，反正那女娃痴傻又不记得之前的事。
就想着当自己闺女养着，女娃也吃不了多少米，当时村里有人结婚吃席，我们还托人家照相的，给我们也照了一张呢。”
那个上了岁数的农妇拿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是她抱着个小女孩，身边跟着自己的闺女和儿子，倒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警方认出照片里的小女孩确实是小兰，想必是当时小兰丢失一个月后，翁玉玲把孩子抱到这个村子暂时存放，所以那时已经没人查那边了。
就这么阴错阳差错过了，想必翁玉玲也是这么打算的，那个村子就在禹县附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说明了这一个月翁玉玲也许根本就没离开禹县附近。
不过那妇女说三个多月后，那女人有一天突然回来了，抱走了那个小女孩，“我当时还挺伤心的呢，我都当自己孩子了。”
再具体询问来接小兰的女人的长相，又给那妇女看了翁玉玲整容前的照片，妇女也记不太清了，说好像是，不过她又提供了一个线索，“那女的不是自己来的，是和一个男人，我听他俩在院里小声说话，她好像叫那个男人什么阿鹏。”
阿鹏？
这消息反馈回来，专案组第一反应，和翁玉玲去接小兰的应该就是葛鹏。
“那之后呢，之后他们的行踪知道吗？”
张莲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是很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说不管他们在案发后一个月去哪了，最后是翁玉玲和葛鹏一起出现的，说明这一个月他们也许是在一起，后来也许也在一起？
至于最后为什么分道扬镳，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这些事也许就是导致后来两人躲避又寻找对方，甚至引发这些匪夷所思案件的关键。
因为据警方之前的推测，西街屠夫在一家三口案子后就再也没有犯过别的案子，而是转化成教唆他人犯罪的方式，一定是犯罪者心理和精神上受到了极大地冲击，才会改变以往的犯罪模式。
但即便发现了小兰这条线索，知道了当时是翁玉玲和葛鹏出现在那个小村子，想要追查他们后来的痕迹，也是相当困难的，毕竟已经十几年了。
那个农妇回忆说他们好像是往村子东边去了，而当年村东头是通往国道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上了国道。
然而这条信息在专案组再一次的会议上，却被陈立给否定了，“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可以随便订车打车，那时出租车都不多，国道当年在村子这边没有下道口，最多也只能从边上爬上去招手搭顺风车，他俩这样的身份还带着个小女孩，也许还可能带着个小男孩，能招手搭顺风车？”
“那是有人来接他们？谁，葛杨？”
“有这个可能，但不排除还有别的人。”只能继续排查，希望当时村子其他人看见了，但到底十几年了，并不能寄予太大希望。只在四周临近村子进行走访。这个工程非常大，因为很多家早就搬离了村子。”
“不管多困难，这也许是唯一的希望，小兰如果一直和翁玉玲在一块，那么翁玉玲整容前这一年的行踪肯定不止于这一处，可以把范围再扩大些。”叶北生说道。
小赵那边赶紧安排下去。
傍晚时分，叶北生还在看资料，陈立递给他一个冷了的盒饭，“吃点吧，一会还要继续查呢，工作量非常大。”
叶北生接过来狼吞虎咽，陈立坐在他身边，“今天米岚那边头有结果了，但人暂时还没出去呢。”
叶北生皱眉抬头，“什么出去？”
“前两天乔娜教授带人来了，给米岚带了个大律师，好像是乔娜教授在京城的朋友。切入点很厉害，我都听得信服了。对方觉得米岚虽然观察葛杨调查葛杨，都是出于童年案子的好奇和责任心，至于她陷害葛杨一说，律师觉得米岚在这中间有过放弃的念头，也就是陷害中止。并且因为童年案件，这也不能完全算陷害。
最后葛杨犯罪是因为他对米岚在巷子里确实动手动脚有侵犯的倾向。并且拿出了很多指证葛杨在那方面有变态虐待的证词，米岚在那种时候反抗是合情合理的，属于正当防卫，至于后来警方将葛杨抓获后，米岚没有完全说出实情，是因为受惊过度。
至于最关键的，米岚自己承认了陷害，律师推翻了，觉得米岚是因为最近接踵而至的案子精神压力太大，说错了话而已。说实在的，我都觉得那律师说的有道理，并且每一条都对应着相关法律条文，都在边界，却没有越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要在现场听，就知道对方说的比我叙述的好多了。”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米岚应该是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