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无私而又可怕
“那也就是说，毛慧策划了这一切，是她杀了康明？为什么？”梁衡在一边惊讶道。
叶北生接过话头，“我猜毛慧杀了康明，把所有视线引到康明身上，就是为了保护毛媛媛，因为毛慧也许知道了毛媛媛在荒岛上可能杀了人，而教授在给毛媛媛治疗催眠的时候必然也会知道，以乔娜教授的性格，应该会让毛慧带着毛媛媛自首吧。”
“可毛慧却选择了，做这个局。”米岚叹息着。
“毛慧为什么要杀康明呢？即便是为了引警方视线，但到底年少时候有感情在。”梁衡还是不明白。
叶北生继续分析，“如果我没猜错，刚才毛媛媛说，之前见过康明在发病的时候。康明的性格本身就偏激，对着没见过几次的女儿应该是很矛盾的，但，康明来说，亲人又是自己的女儿感情是复杂的，他应该是心里偏爱这个女儿的，所以才会说，放心，她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给她，可康明只会给自己能给的东西，他本就是不分善恶的人。毛慧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对康明下的手吧。”
老羊接口道，“有证据吗？就算现在你们一切的推论都是可信的，但没有证据指控毛慧，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个植物人昏迷的状态，还有教授在哪？如果是毛慧做局，应该没有杀了教授灭口，她把教授藏哪了？”
米岚眼神平静，摇摇头，“证据就在毛慧身上。”
“什么？”
“这两天我就疑惑询问主治医生毛慧为什么没醒来，一方面推断她是因为主观意识上没有求生渴望，另一方面，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
米岚拿了一本散文书籍放在众人面前，“昨天我见到一个小孩子在读书角拿了个绘本，后来又去看那孩子已经睡着了，她母亲说，这孩子最近嗜睡。
我一开始还没怀疑，可昨晚竟然睡得出奇的好，怎么说呢，其实我这一个月几乎都没怎么睡，就算睡了都处于惊弓之鸟随时醒来的状态，可昨晚却一觉睡到早上八点多。
我问过医院的管理，读书角这些书每天都会消毒，其实接触的人也不多，而最近登记借书最多的一个人就是毛媛媛，她每天都会给毛慧读书，希望姐姐能够醒来。”
米岚翻着书页，“每天消毒的时间是下午，所以我今天在消毒之前故意叫工作人员推迟了，现在我请求叶警官调查一下这本书上是否有什么可致昏迷的东西，还有毛慧身上。”
叶北生心里一惊，马上叫人去化验。
同时不可思议的看着米岚，“你怀疑毛慧昏迷是药物所致？那也就是说，毛媛媛是知情的。”
“她当然知情，并且对咱们有所隐瞒，因为那是她的母亲，她拼劲全力都会保护的人，不用说她现在是正常的人格，就算是那个变态的充满邪恶犯罪心理的人格，即便怨恨甚至动手，也从来没有真正想伤害过毛慧。”
“可是毛慧的手指？”
“她的手指应该是自己让毛媛媛咬掉的，这个就要警方做齿痕鉴定了，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毛慧的手指可能是毛媛媛咬断的，所以从来没做过鉴定吧。”
叶北生微愣，“为什么？我不明白。”
米岚把手机打开，“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因为我师姐曾被老师称为最厉害的细节心理高手，她知道她特意留下来的视频即便武装得很好，带着手套，也让她不放心，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假装被袭击，毁灭了所有能被人怀疑的地方。”
“可你还是看出了视频中的手指是她的？”
“我并没有看出来，即便我怀疑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手指已经被毁了，这就是毛慧的聪明之处，齿痕鉴定过了，也没有证据指向她。”
叶北生皱眉，“是啊，确实没证据。”
即使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推理出了整个故事，即便毛慧醒了，只要她一口咬定了全盘否定，警方也奈何不了她。警方顶多从蛛丝马迹上查到毛媛媛和康明弄那些血肠的事。毛慧可以全身而退。
“那现在怎么办？真的拿毛慧没办法吗？”梁衡有些急了。
米岚却摇头，“不，别忘了毛慧做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她突然声音中一丝哽咽，叶北生抬头看她，米岚已经逼退心里的酸涩，眼神渐渐放空变成熟悉的冷漠，“我师姐机关算尽，为的是毛媛媛，可她唯一算错了的，也是毛媛媛，所以咱们才能查到真相。”
“毛媛媛？”
“是的，记得我刚才说过，毛媛媛从头到尾都知道，你做测谎测试也只是测那天晚上毛媛媛有没有说谎，她没有说谎，因为很可能毛慧在计划这个局的时候就给她做了催眠暗示，那些影像印在毛媛媛脑子里，她说出来的都是她心里信以为真的，所以即便测谎也测不出来，但毛媛媛应该从头到尾都知道毛慧的计划，最起码知道毛慧在保护她。”
“你从哪判断的？”
“记得她刚入院恢复时候的状态吗。那时候她就是现在这个人格，所以后来医院鉴定认为她没有出现第二人格，是因为当时的第二人格被毛慧以自杀之名暂时逼退了，可毛慧深知自己水平不够，所以留了乔娜教授等到以后再做一次人格自杀。
毛媛媛刚入院的时候，我和叶警官说过，觉得当时毛媛媛眼神应该是在撒谎，可我一开始一直以为她说谎是那天晚上有所隐瞒，其实不是，她说的谎是她不记得了，其实她从头到尾都知道毛慧的计划，这一点也许毛慧都不知晓。
记得毛媛媛在咱们要催眠的时候说什么吗？她说她愿意配合，找到伤害姐姐的凶手，她知道整个局是毛慧策划的，为什么还肯配合？”
“她是想揭露毛慧的计划？”叶北生心里一惊。
“没错。”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很爱毛慧，内心深处是维护她的吗？”
叶北生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维护毛慧，知道毛慧杀了人掳走了教授，这不是把毛慧暴露了吗？难道她是想让毛慧死？”
米岚抿着唇，半晌叹了口气，“她并不是想让毛慧死，相反，她想让毛慧好好活着。局是毛慧做的，教授是毛慧藏起来的，可康明，是谁杀的不一定。”
“什么意思？”众人心中一沉，“康明不是毛慧杀的吗？”
米岚抬头，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那就要毛慧和毛媛媛都醒来的时候问问了，叶北生，你说这世上最难偿还的是什么情？从来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亲情，最无私也最可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