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检查
昆池街十七号，方家老宅，小楼二楼。
沈飞见到了方佳。
陪在她身边的，还有一名女警。
方佳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沈飞问了几个问题，她都木然的回答。
和之前沈飞了解到的情况，一般无二。
最后，沈飞问家里出事，怎么没通知方海川回来。
直到此刻，方佳才抬头冷冷的看了沈飞一眼。
“叫他回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冷的像冰。
仿佛，方海川就是一个陌生人。
沈飞三人，面面相觑。
周玲芳轻声的说道：“他是你爸爸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通知她的啊。”
方佳愣了愣，喃喃的说：“爸爸？爸爸……”
沈飞和周玲芳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震惊。
方佳，不会是忘了自己有个爸爸吧？
从方佳的房间里出来。
那名陪着方佳的女警，也跟了出来，在沈飞身边低声说：“沈队，我看孩子好像精神有点不正常，恍恍惚惚的。
要是一般的孩子，家里死了人，肯定会吓得不知所措，可她表现的太冷漠木然了，仿佛根本就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飞点点头：“你继续留在这里陪着她，我想办法联系方海川。”
女警嗯了一声，转身回去。
周玲芳说道：“沈队，你发没发现，那只黑猫不在。根据秦鸿运的描述，方佳和黑猫一直寸步不离才对。”
她说着，就忍不住向四处张望。
好像那只黑猫，正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她似的。
沈飞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下楼再说。
两人到了一楼客厅，沈飞先给方海川打电话。
电话接通，沈飞简短的将王嫂被人杀害的事情说了。
方海川听了之后，顿时紧张的问，方佳有没有事。
沈飞表示方佳没事儿，希望他尽快赶回家，配合警方调查。
方海川答应。
挂断电话之后，沈飞对周玲芳说：“小芳，你去通知后院的同事，把一楼的客厅和二楼都仔细的检查一遍。”
周玲芳出去通知。
沈飞被站在原地，再次仔细打量一楼的环境。
最后，目光落在客厅左手边的厨房。
他信步走了过去。
发现厨房的气灶上，放着一支砂锅，盖子放着旁边的案板上。
砂锅里面，是银耳红枣汤。
看样子，王嫂知道方佳的生活习惯，午睡之后，都要喝一碗银耳汤。
他又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竟然全都是鲜鱼，每条的长度，约有普通人手掌的长度。
这不禁是他联想到，这些鱼应该是准备给方佳和黑猫的。
难道，方海川和王嫂，已经接受了方佳的变化，和黑猫的存在？
厨房的其他地方，再无任何异常。
走出厨房，他又转到客厅正对面的一间小卧室。
根据他的判断，这里应该是王嫂住的地方。
打开房门，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扑鼻而来。
沈飞仔细分辨，竟然是旱烟的味道。
原来，王嫂有抽烟的习惯。
而且不是盒装的香烟，而是自己手工卷的烟料。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张木质的长桌，桌前一把靠背椅。
床上，被子折的十分整齐，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
看得出，王嫂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长木桌上，整齐摆放着几样洗漱用品，一面红色塑料壳的圆镜。
除了这些之外，再无其他杂物。
长木桌有两个抽屉，其中一个上了锁。
打开未上锁的抽屉，里面有个黑皮的本子和几张空白的a4打印纸。
本子里面，记录的都是每天开销的账目。
诸如买了什么菜，花了多少钱之类的。
沈飞仔细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地方。
他就将目光落在了上锁的那个抽屉上。
歪头想了想，掏出钥匙串。
从里面找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线来。
蹲下身子，在锁头上捣弄了几下。
咔哒一声，锁头开了。
这个开锁的技术，是从六子那里学来的
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个鼓鼓的钱包和一个巴掌大的红皮记事本。
钱包里，有五千多的现金和一起五角一元的硬币。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看起来有些老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
年纪大约二十出头。
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很阳光。
沈飞沉吟了片刻。
心想这也许是王嫂的儿子。
她在方家当保姆多年，回家的次数肯定不多。
钱包里放一张儿子的照片，并不稀奇。
他又打开那个红皮记事本。
目光顿时凝重了起来。
本子里，每一页上，竟然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三个字：杀死你！
有些很工整，有些很潦草。
但是不难看出，写这些字的时候，书写者一定心里头充满了无边无际的仇恨。
王嫂，要杀死谁？
什么人？
能让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难道，是方海川父女？
如果是他们，王嫂在这里当了多年保姆，有很多机会下手才对？
这不合乎逻辑。
沈飞将本子合上，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飞立刻转身出去。
只见方海川满头大汗了跑了进来，神情慌张无比。
沈飞也同样愣在了原地。
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方海川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似的。
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成功人士的风度和仔细。
他几乎已经瘦得脱了像。
眼窝深陷，颧骨隆起，脸色灰败。
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
看上去，就像是病入膏肓，垂死之人。
方海川看到沈飞，三两步就冲了过来。
一把抓住沈飞的胳膊，声音颤抖的说道：“沈警官，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她肯定吓坏了吧？”
沈飞感觉到，方海川的双手，就像是钳子似的，抓得他手臂生疼。
而且，可能是方海川用力过度的缘故，身体竟然在剧烈的颤抖。
沈飞向楼上努努嘴说：“方老板，不用担心，你女儿没事儿，我的同事，正在陪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
方海川松开了手，顺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汗水。
“那个，沈警官，我能去看看她吗？她还是个孩子，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沈飞点头说：“去吧。不过你要尽快，待会儿可能要麻烦你跟我回局里一趟，关于王嫂的情况，我们要详细的了解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沈警官的理解，谢谢……”
方海川连连道谢，就急匆匆的上楼。
沈飞则向已经回到客厅的周玲芳招招手。
后者快步过来：“沈队，有什么吩咐？”
沈飞准头向王嫂的卧室里看了一眼：“里面的木桌上，有一支钱包和一个红皮记事本，你收起来，里面可能有线索。”
“好的！”
周玲芳带上手套，找同事拿了塑料袋，进去取物。
沈飞则走到小楼门外，点燃了一支烟。
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方家的秘密，还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