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腊月二十八
阎贵沉着脸，半天一时语塞。扔是不可能扔掉的。
心爱之物不败，在阎贵眼里如何能轻言放弃。正当阎贵眉头紧锁之时。
许大茂鬼鬼祟祟地走进屋外。
前院的一幕。
徐大毛步入阎贵屋内，马上就说：“三大爷，你家的豆腐箱让我用用。”
阎贵一望，心头灵光一闪，指着秦淮刚刚还回来的豆腐箱说。
“徐大毛，要用就拿去，用时和用完要洗干净。”
“你知道我的豆腐箱\"
徐大毛马上从口袋抽出三角五分的香烟递给阎贵，瞬时间阎贵觉得不对劲。
香山牌香烟一般是中级干部才得抽，徐大毛只是个放映员，偏偏抽香山阎贵可是看着徐大毛从小到大的。
他的心思，阎贵了如指掌。尽管他不在职业岗位。
但徐大毛那点小算盘，阎贵再清楚不过。徐大毛欲上位的心太明显了。
常去香山抽烟，一是用烟巴结领导，再就是到乡村公社拔高自己。
当下流行一句顺口溜：
“高级干部吸牡丹，中级干部吸香山，工农兵价格两毛三，农村干部自卷大炮烟。”
许大茂每当下乡至公社，他身上带着香山烟，公社的领导和农民看在眼里，自然而然地将他视为干部了。
要不然，他怎么能每回下乡都带回大量当地的特色产品呢。
阎埠贵接过烟，把烟放在嘴上。
许大茂点燃火柴说：
“三大爷，您也就放心吧，你不明白我许大茂的为人吗？您就放开心，事情交给我。”
“等豆腐做好了，一定会先给您送去几块，豆腐匣一定舍的干干净净。”
阎埠贵听了许大茂的保证，猛吸了口烟，内心不以为然。
“就你办事，谁放心谁是傻瓜。”
见许大茂提着豆腐匣离开。
阎埠贵不忘提醒：
“许大茂，记得把豆腐匣使劲洗干净啊。”
后院，李扬正忙着打扫屋子里。
根据北方的习俗，必须得年终将屋子彻底清理一次，以备新一年的来临。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天无一丝云朵遮掩。
阳光下，空气也显出了暖意。
李扬用鸡毛掸子打扫了好半会觉得有些累了，然后看着许大茂口吸着烟，提着豆腐匣回后院来。
李扬见状也没多做理睬，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他想，这些人只要不惹出乱子，他就懒得管他们；倘若有胆骚扰，那么他手中的鸡毛掸子可不是吃素的。
许大茂在院子中也看见李扬的屋门敞开，他正在屋内打扫。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进了自己屋，拿着豆腐匣回到屋内。回家后，他将豆腐匣交给了娄晓娥，要她赶快做豆腐。
娄晓娥白了许大茂一眼，看着地上的豆腐匣，视而不见许大茂。
因为昨晚豆子已泡好，但问题是做豆腐。
娄晓娥此刻心有不愿，毕竟中院贾家做豆腐时，豆腐匣有一股臭味。
许大茂的脸一沉，讽刺地说。
“你娄晓娥从小就是大家闺秀，是不是太精致了？这豆腐匣怎就不能用了？”
“是对豆腐匣感到不满吗？我认为你，是对我感到不满。”
“你是不是对人家李扬心生好感，他屋子里的豆腐干干净净、白嫩无比，那么想吃他家的豆腐，你跟他过去好了。”
许大茂嘲讽地说完后。
娄晓娥气得脸色发黑，一把抓起擀面杖就向许大茂挥去。一时间，许大茂和娄晓娥在屋内扭打起来。
傻柱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烟，一手拿着鞋刷在刷鞋，一边不时瞟一眼许大茂屋内，咧着嘴笑个不停。
中院里，贾家。
秦淮如把豆腐箱还给阎埠贵后，便在厨房忙着做早餐。
锅里蒸着馒头和窝头，菜则是新做好的豆腐。
然而，秦淮如吃进嘴里的豆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味，不仅是因为它的味道有点奇怪，而且还有些难闻。
尽管她已倒入白醋试图掩盖，但那股味道依然冲鼻。
与她相反，贾张氏似乎觉得这豆腐美味极了。
贾张氏一向心狠手辣，连棒梗的尿液都不放过，又怎么会错过这盘豆腐呢？她一边吃着豆腐，睁大左眼，一边还催促棒梗和小当多吃点。
小当只是吃着她的馒头，没有动那盘豆腐。贾张氏见状，用筷头狠狠地敲了小当的手一下。
“这个死丫头，吃点豆腐怎么了？不干净的东西吃下去还能没病吗？”
小当因为手指痛得大声哭泣起来。
秦淮如见状，感到非常无奈和疲倦，连忙上前安慰小当。
贾张氏尖酸刻薄地白了小当一眼，在她眼里，女儿不过是负担。
小当和小槐花就像赔钱货一样，她只看重的儿子是棒梗——贾家后代的希望。
贾家有什么好吃的，贾张氏总是最先给棒梗，等他吃饱后，剩下的才轮到小当。
小当对贾张氏十分害怕，特别是现在贾张氏只剩下一只眼睛，晚上时，小当甚至不敢直视她。
贾东旭在这个家里通常保持沉默。
显然他是默许了贾张氏的行为。
饭后，贾张氏拄着擀面杖，带着棒梗去供销社给他买烟花。
而小当只能待在房间里，眼巴巴地望着窗外。
秦淮如内心充满了愤怒，但她只能带着小当在厨房忙碌。
过年放鞭炮是传统习俗。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
棒梗在院子里玩着前几天买的鞭炮，左手捏着一根香，右手把鞭炮插在窗台上，点燃后烟花爆裂声响彻四周，这让趴在窗户上的贾东旭脸上渐渐泛起了愠色。
随着除夕的到来，空中飘落的雪花渐渐增多。
小当像影子一样跟在棒梗后面，寸步不离。而在后院，傻柱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双手插在棉袄袖子里，靠在门边的门槛上坐下，看着雪片慢慢飘下，内心有些复杂的情绪。
过完年，他就已经三十一了。
找媳妇也变得更加困难。而在此时的前院，
阎埠贵正手握毛笔，提着墨水瓶和红纸，一家一户地登门写对联。
写对联自然不是免费的。至少一包烟是少不了的。阎埠贵是何等精明之人，从未白送对联。
当然了，大院里的居民们经过多年的相处，自然懂得阎埠贵的规矩。
一是感觉写对联是对自己的尊敬，二是阎埠贵在院里是年纪较长的长辈。
这面子还是得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