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可说，不可说
山上的夜空，繁星点点。祖师爷难得的没有捧着手机打游戏，而是在寝殿外仰望着星空。
这缥缈的一幅画卷，令看到者以为是何方高人在夜观星象。
“师叔祖。”玄览结束了一天的闭关后回房前经过了这里，路遇祖师爷驻足行礼。
“嗯。”祖师爷抚了抚胡须。
玄览看到祖师爷仙风道骨的样子，终是鼓起自己的好奇心，“师叔祖，弟子有一事不明？”
祖师爷看了看玄览，示意他讲。
玄览作揖后开口，“弟子不明白，祖师爷为何事事听顺于那白居士，对他们提议也从不置喙。到如今，我宗门已如闹事，哪还得清静可修行？”
祖师爷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你可知他和我道门有何不同？”
玄览摇了摇头，“还请师叔祖明示。”
祖师爷似乎因好久没有跟人倾吐过什么，这一刻大有不吐不快之意。
“你可曾记得，过去，我道门筛选弟子何其难也。有道心者并无道资，聪慧之人又喜入士拜官，而修道之人，道心道资缺一不可，所以致我道门人才凋零。
再看那白小川，之前以我等验过无法入道之人竟能使他们轻易入道修行。甚至于后来者，人人可迈过修行门槛。”
玄览顿时呆滞，“这……弟子从未想过。”
祖师爷抬手从寝殿内摄来两个坐垫，置于身前，邀请玄览与自己同坐，继续为玄览解惑。
“依贫道所见，此子所知非我道门之修行小道。再看此子所图之事，若你能推演可知，依此而行，则天下复归于道。
届时，我道门复兴又岂是简单的香火旺盛而已。”
玄览点了点头，“师叔祖所言极是。是弟子浅薄了。”
祖师爷摆了摆手，“无妨，我道门之人，只顾自己修行，不被外物所扰。情有可原。”
玄览继续求教，“可是弟子不明，这白居士是如何做到的？莫说师父与师叔祖未做到，即便后世那些学者，亦未如他这般。”
祖师爷微微一笑，“若贫道说他已得道，你以为何如？”
玄览惊骇，“可他境界低微，亦无飞天之能。若说师叔祖已得道，弟子可信。”
祖师爷摆了摆手，“此道非彼道。此子仅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得推演之能。此乃元神得道之兆。
即是你师父与师叔，亦未可。或可说，你师父与师叔，其身已得道，其神未至。亦或可说，其量已至，其质未成。”
玄览皱了皱眉头，“师叔祖是说，白居士是其神其质已至，仅形与神境界未至？”
祖师爷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玄览更加不解，“弟子越发糊涂了，这是何道理？”
祖师爷叹了口气，“你可知吾辈修道未必定要飞升，下凡之神未必定要修道？”
这话已让玄览不知该如何接了，有些颠覆玄览的认知，不敢细想，细想下去怕是要坏了道心。
祖师爷看着玄览的样子摇了摇头，“皆是使命而已。”
玄览木然发问，“是何使命。”
祖师爷又摇了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说着朝后山方向看了看，“他可说，吾不可说。”
说着向寝殿内走去。
玄览耳边，祖师爷的声音也逐渐远去，“怪只怪贫道自那日推演，窥到了天机。只得以游戏度日。”
这声音似在抱怨。
而玄览似有所获，师叔祖似乎在警示自己什么。
……
后山的凉亭，是几对佳人饭后闲暇之时，最钟爱的去处，尤其夜晚星空缥缈。
神仙眷侣，莫过如此，或闺房二人世界，或与友品茶闲聊。
唐婉的手机中，传来电视剧中的台词，“这个世上没有鬼，也没有神，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随着这句台词的发出，唐婉瘪了瘪嘴，“如果是以前，我倒觉得这是句经典的破案台词。但是现在，白老师讲过了神学，也讲过了鬼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世界了。”
小白笑了笑，“其实这句台词说的也没错啊？”
唐婉顿时不解，“为什么？”
小白解释起来，“因为照我们的推测来看，鬼神就像两种作用力，并没有所谓的人格意志。而且，它们也无法直接出现在真实世界，不是么？
相信经过之前的分析，知道了真正的鬼神是什么，你们也该知道什么是所谓的迷信了。迷信就是人为制造的鬼神。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地球上的人们把科学奉上神坛的行为，也算迷信。”
老虎也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真的，确实有种知道的越多，越迷茫的感觉。就好像我们来到了修仙世界，原本以为的是争夺资源，努力修炼，飞升仙界，诛杀仙魔。”
这时，只见小白嗤之以鼻，大概是失去了再对这个问题解释的耐心。
“但凡懂一点修行常识，都写不出那样的小说。”
小白这话似是碰了几人的敏感肌，皆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为何？”
小白满脸嫌弃看着以老虎为主的众人，“如果修仙是那么回事，还去修仙干什么？修行一路飞升，难道为的就是最后获得大圆满，诸天万界俯首称臣？说到底不还是名利？如果说为了成就，那这又是什么成就？
如果说为了名利，名利的最后又是什么？难道不是人格自由？可是我们现在的生活难道不算人格自由么？
说到底那些书里写的修仙生态，和现在地球上的上学有什么区别？小学毕业读中学，中学毕业读大学。
难道你们没看过地球上的新闻么？有的孩子为了实现父母的愿望努力读书，一路拼杀，最后终于考上名校，然后留了封遗书自杀。”
说到这里，众人已是沉默了。
小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就这种构思，你们在地球上网络上都能看到很多质疑。
比如宗门倾尽整个宗门之力培养天才，而天才飞升后又不能轻易下界，那宗门实力岂不是越来越弱？为何会越来越强？
就好比一个家庭掏空了家庭的财力供孩子读书，孩子又不能回馈家庭。最后对这个家庭的影响是多大？这还是孩子没有飞升的情况下。
想想在地球，有多少家庭是因为孩子一人得道全家升天的？更多的是孩子飞黄腾达，父母和孩子分别两地吧？”
在坐的众人也是没想到小白会拿现实中活生生的例子来打比喻，这让众人无力反驳。也是第一次见到小白这个样子，似乎是在和什么生气。
秦悦拍了拍小白，“行了，你也不能怪老虎。毕竟很多观念想法根深蒂固已久。”
小白摆了摆手，“我没有怪老虎，也不是恨铁不成钢。我只是希望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能清醒过来。
不然脚下的路走不踏实。
你们可能觉得我小题大做了，但是其实我所做的这些分析也只能说给你们听。
不用说还在地球上的人们，就是那些科研人员那些学生他们有几个能当回事的去琢磨。”
小白看了看老虎，“首先，按需分配一定是高维度文明发展到必备条件，这无可置疑。
因为按劳分配的导向个体之间是竞争关系，人性会内卷自私贪婪。所以文明走向的大方向是战争和毁灭。
基于这个前提，即便没有所谓的集体意识，阿卡西记录这种高维度的东西，从我们已经考古发掘来看，人类文明史上是发生过高维度生命之间的诸神之战。
那么战争的导火索是什么？就非常重要了。基于高维度文明诞生的前提条件，生命内部不存在开战因素。
那么必然是入侵和反入侵战争。
这是仅仅从现有人类公开已知线索就已经可以推测得出的结论。这些线索并不包括任何外星文明线索。”
说完，小白站起身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