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
天界的无名小岛内,小仙晃悠着浮尘,闲散地来到一处隐秘的地窟内。
“昊天,你还不服吗?”
地窟中被布下了上古阵法,阵法没有来历,没有名字,没有攻击性,却能囚禁住当今天天界的天帝昊天。
昊天帝被困坐在阵法中央动弹不得,这阵凡人进来了毫发无损,却会囚禁住拥有仙骨的人,阵法持续四十九天,随着时间推移,仙人的仙骨会被一寸寸磨去,伴随而来的就是失去仙骨后体内灵力紊乱而带来的剧痛,等到最后一天,彻底失去了仙骨的仙,会因为无法控制体内的灵力而爆体而亡。
昊天帝本来俊美的脸庞如今憔悴了许多,身上的宝衣也因为阵法的消磨变得残败,紊乱的灵力让他痛苦不堪,脸上青筋毕露,要是现在去天界拉一个仙女,绝对认不出来眼前面容枯槁狰狞的人会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昊天帝。
昊天帝抽出一口力气,恨恨地问向来着:“你的主子呢?!为何他不来见我?!”
小仙用浮尘扫了扫地上不存在的灰尘,从纳物戒内拿出一把椅子,吊儿郎当的坐了上去。
“我的主子?他现在正筹算着登基为天帝呢!”小仙耀武扬威的高兴了一会儿,又掐指算了算时辰。
“哎呀呀,昊天呀昊天,你在这阵中待了四十七日,两日之后,这天帝之位你不让,我主子也唾手可得喽!”
小仙笑嘻嘻的收起椅子,准备回去找点吃食,他在这守了那么久也没人送个果子来,虽然成仙了不用吃东西,但他嘴馋的不行,这几日嘴里马上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等等……”虚弱的声音传来
“什么?”小仙挖了挖耳朵,“昊天帝您还有什么要吩咐?”
“吾愿将天帝之位……传于武陵君…”
小仙屁颠屁颠的来到昊天帝前面:“您老考虑好啦?”
他又愁眉苦脸的挠了挠头,“这可怎么办呀?我主子说了,你传不传都无所谓了!”小仙拍了拍昊天帝的头,“昊天呀昊天,你要是真坚持不服软,我还能敬你一身傲骨!可惜呀可惜呀!”
小仙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地窟。
背后,昊天帝愤恨的想起武陵君的虚情假意,在他面前的卑躬屈膝恐怕也是谋算里的一步!也恨他昊天如此轻信小人,落得仙骨俱消的下场!
“若有来世,吾,天帝昊天,必将武陵之首斩入无烬海!”
昊天帝耗尽最后一身力气,聚齐全身灵气,将身上最后一寸仙骨藏入心脉,引得鲜血逆流,满身热血破肉而出,神魂颠倒浮尘,竟有了离体的迹象!
天界内,昊天帝虚弱的魂灯忽然寂灭!众仙见之大恸,四方神兽啼哭不止。
武陵君见此暗道一声不妙,暗中传信给小仙,让他去查看地窟内是怎么回事。
小仙接到传讯,急忙使了空间术来到地窟之中,只见地窟内阵法中央的昊天帝已经变作了一个血人,小仙小心翼翼的动了下阵法,却发现,阵法未到四十九日,便提前停了!
要问当今最富裕的是哪个国家?必定是深处中原的大瑜王朝。
要问当今最明智的是哪个王上?必定是平复了几个国家百年战乱的王上李仲农。
此时的大瑜王宫内,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侍卫还是王上,所有人的心都系在坤宁宫内。
王后早产了。
她今天不过是逛了下后花园,回来后觉得浑身发冷,便使唤宫女伺候她躺下,到了傍晚,腹中开始绞痛,传了太医来看,才知这是早产之兆!太监宫女们喊王上的喊王上,也幸好王后确诊有孕以后就请了几个稳婆常住坤宁宫,才能迅速的准备好接生的人手。
产房外,宫女们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产子的需要的工具,四五个稳婆进进出出,额上汗如大豆,从宫女手中换下干净的白布和热水。
王上李仲农在产房外焦急的踱步,他身着龙袍,头戴龙冠,颈间挂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翠色玉珠。无心之下同手同脚,格外滑稽,几个侍卫都被王上的步伐吸引了目光,深感国之威严的破灭。
富喜看着王上这般着急担忧,心中不由感慨王与王后的感情鸾风和鸣,如鹣鲽那般情深。
李仲农完全没在意这些,他时不时停下听一听王后痛苦的□□,又让年迈的老太监富喜去打探一下产房内的状况。
富喜虽然没了□□那二两肉,但到底是个男的,刚想靠近产房,就被稳婆们以冲撞国运给挡了回去。
李仲农见富喜灰溜溜的被肝回来,气恼的说道:“等阿柳生完了孩子非把那几个稳婆仗!……”又忽地想起生产之日不能提不吉利的话,赶忙把剩下那个字憋了回去。
富喜年龄大了耳背,没听明白,扯着尖细嗓子问:“王上,您说怎么着?”
李仲农悻悻的看了老太监一眼,转而问道:“派人喊国师了吗?王后诞子之事,国师可不能不在。”
富喜招来侍卫长问了几句,答:“王,已经派锦衣卫骑快马上伏魄山通知国师大人了,想必以国师的神通,很快就到了。”
李仲农点头,回了句那就好,便继续关注产房的动静。
不到半个时辰,一声微弱的哭啼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李仲农松了口气,还没开口使唤,富喜就小跑上前去,稳婆笑容满面的告诉他,王后诞下的是个王子。
富喜登时笑开了颜,李仲农见他那个样子,心中了然,满面春风的想要进入产房看看王后,稳婆跟宫女赶紧拦住他:“王上!里面血气太重,等奴婢们收拾好您再进去,不急于这一时!”
李仲农退后几步,内心直道迷信,但他作为一国之王,不得不忌讳这些歪理。
索性婆子宫女们手脚都麻利,不消片刻便将产房收拾的干净整洁,李仲农才被允许走进产房,一进屋,淡淡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李仲农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王后躺在被中,苍白着脸,头发被汗湿,无力的闭着眼休息。
宫女莲月抱着熟睡的王子递给王上,刚出生的幼儿浑身通红,皮肤稚嫩,李仲农作为一国之主,曾上过沙场骑过野马射过野鹰,如今却被这柔软的新生命搞乱了手脚,生怕手上的蛮劲儿碰坏了自己的儿子,慌乱之下,手脚乱动,就不是不敢去抱。
“把王子抱过来吧…”王后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好看到了这有趣的一幕。莲月轻轻的将王子放到了王后的旁边,她虽然年纪幼小,却有眼色,无声无息地退出了房外。
李仲农坐在床边,床上躺着自己的妻子与娇儿,看着王后满脸微笑的望着王子幸福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道:“阿柳,真是辛苦你了…”
王后胡柳儿闻言看向王上,“这怎么算是辛苦呢,”见李仲农面色忧忧地看着王子,不知在想什么。她伸手握住李仲农冰凉的双手,安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她又担忧的抚摸了王子的被褥,“只愿我儿健健康康的才好。”
两人浓情蜜意了一会儿,李仲农便被富喜以公务要处理给叫走,王后疲惫不堪的准备入睡,才闭上眼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了一声微弱的低咳。
她睁开眼,看到国师云不归站在床边。他一身祥云纹白衣,三千青丝用玉簪绾起,眉间一枚红痣艳如新血,面容惺忪,脸庞柔美温和,气质如玉,仿若仙人。
胡柳儿却心中一紧,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行礼,却牵动了下腹的伤痛,脸色愈加苍白。
云不归示意她不必起身,他走近,弯腰将小王子抱起,左手托着襁褓,右手伸出白皙修长的食指,戳弄着小王子稚嫩通红的脸庞。
胡柳儿见状绷紧了神经,她浑身竖起了敌意,嘴上却虚虚讨饶:“求你……”
云不归冷哼一声,却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左手抱着小王子,右手在襁褓上有节奏的点着,站在屋中陷入了沉思。王后胡柳儿不敢再说话惹他不快,身体有恙也不敢躺下放松,不消片刻,她已经是浑身冷汗了。
最终,云不归将王子放回原处,沉吟道:“就给他取名为……,若拙吧。”
“……好。”
刚走出坤宁宫外,云不归就遇到了面色凝重匆匆赶回来的李仲农,一见到他,李仲农赶忙缓和了脸色:“国师,你可见过小王子了?”
云不归停下来冲他微微点头,见他胸前好好地挂着翠色玉珠,便继续向宫外走去,李仲农对他这种态度并未生气,反倒吩咐富喜准备宫撵来,他跟在国师身后,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说那些纷扰的国事。
直到太监抬来宫撵,云不归都要坐上去走人了,李仲农才开了口:“国师,南蛮国又有来犯的迹象了,您看……”
“呵…”云不归闭上眼示意太监起撵,敷衍道:“会有人处理的。”
李仲农看着太监一行人抬着国师远去,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下,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