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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跟蠢货谋事,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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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姨娘再也无法抑制,凄厉地尖叫起来,眼中充满了血色。

    陶秋实很是贴心的捧着头颅凑近陶姨娘。

    “姑母,您知道吗?”

    “表弟临死前,痴傻之症莫名其妙的痊愈,清醒过来了。”

    “只可惜,还是您赏给我的金簪稍稍快了一步划破了他的喉咙。”

    “鲜血汩汩流淌时,表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浑身溃烂的红斑,又看着我一点点用簪子一点点割下他的头。”

    “那眼神……”

    陶秋实轻轻发出一声叹息,眼中流露出一种疯狂的神情,仿佛在回忆“那眼神,就像我遭受拳打脚踢,被迫吞下堕胎药,眼睁睁地看着我腹中的孩子流逝时一样。”

    “姑母,明明我最开始只想吃饱穿暖的啊。”

    “是你,都是你,一点点煽动我的欲望和贪念。”

    “对了,姑母,你知道表弟身上溃烂的红斑是什么吗?”

    陶秋实伸手一把扯住了陶姨娘枯草似的的头发,猛的将顾扶景的头怼在了陶姨娘脸上。

    “那是花柳病啊。”

    鼻尖相触,陶姨娘尖叫着,边疯狂后退,边挥舞着手掌。

    她痛苦。

    她愤怒。

    但她同样恐惧。

    “姑母,你不陌生吧?”陶秋实笑意盈盈,不准陶姨娘挣扎躲闪“你雇了染病的妓子算计我爹,我爹猜出真相后,又亲自把花柳病染给了表弟。”

    “是亲自!”陶秋实抬高声音强调“那不堪入目的图册,还是我爹从那妓子的房中寻到的。”

    “我不是杀表弟,是在帮表弟解脱啊。”

    “所以,姑母,你才是杀死表弟的罪魁祸首。”

    “听说,姑母年轻时就精于算计心狠手辣,毒害我那愚蠢眼瞎姑丈的发妻和嫡子。”

    “这怎么不算报应呢?”

    “姑母,你得下十八层地狱。”

    陶姨娘紧闭双眼,眼皮不住地颤抖。

    她甚至能感受到尚未干涸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浓郁而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四周,让她无处遁形。

    而陶秋实那充满恶意的话语,就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刮着她的皮肉骨血。

    报应?

    不!

    是她的心还不够狠,是她没有斩草除根,是她棋差一招。

    是她自以为是,认为顾荣翻不起什么风浪。

    留顾荣一命,正好能彰显她的慈爱贤淑。

    如果……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杀掉顾荣。

    只可惜,没有如果。

    蓦地,陶姨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咬在陶秋实手上,迫使陶秋实吃痛,不得不松手。

    陶秋实甩甩手,也不介意,而是随意将顾扶景的头颅扔在污秽的地上,继续道“姑母,您也活不久了。”

    “顾荣敲登闻鼓告御状,状告姑丈伙同您毒害其亡母。其亡母身故,又敷衍身后事,侵吞嫁妆。”

    “我先走一步。”

    “姑母,你早些来。”

    “陶家人和扶景表弟,还在地底等着你呢。”

    话音落下,陶秋实转身,撞向了石墙,血肉模糊。

    反正,这辈子已经完了。

    陶姨娘的尖叫声遏在喉间。

    滚烫的鲜血混杂着脑浆,喷洒在陶姨娘的面颊和唇齿间。

    也喷洒在了顾扶景的头颅上。

    一具脑浆迸裂的尸体,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陶姨娘从未直面过如此惊悚且恶心的一幕,手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干呕着干呕着,便脱力般瘫坐在地上。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陶姨娘的视线缓缓落在顾扶景的头颅上,又哭又笑,眼泪鼻涕、鲜血脑浆糊了一脸。

    不知怎的,又手脚并用爬至栅栏门边,颤抖着捧起顾扶景的头颅,用肮脏的衣袖,仔仔细细擦着顾扶景面颊上的污渍,口中低声呢喃“扶景……”

    她的扶景是要科举入仕给她求诰命的。

    怎么就死的这么凄惨。

    扶景死了,她的富贵梦也彻底醒了。

    就在这时,皇镜司监牢的狱卒们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气息全无的陶秋实,又一把从陶兰芷手中拽出了顾扶景的头颅。

    紧接着,有刑官入内,趁热打铁突击刑讯陶兰芷。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人递了手谕,天一亮便会派官员提走陶兰芷。

    这是皇镜司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三司查的是毒杀一案,皇镜司要查的是巫蛊厌胜一案。

    ……

    明御史收拾好行囊,带着老管家,连夜出京。

    夜风簌簌,树影婆娑。

    明御史只觉官道两旁阴森森冷嗖嗖的,时不时还会有隐隐约约的窸窸窣窣声响起,惊的他提心吊胆。

    他已经走的如此鬼祟又迅速了,不至于被人盯上吧。

    明御史很是不确定的想着。

    怎么办,有些想念红缨枪在手横扫全场的菁娘了。

    “大人。”

    “老奴有些想念主母了。”

    老管家背着行囊,亦步亦趋的跟在明御史身后,警惕的张望四周,哆嗦着开口。

    明御史颤声“我也想。”

    “要不,咱……”

    老管家那句要不咱回去吧还没说出口,就听明御史低声诵起了圣贤书。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

    老管家一言难尽“大人,您怕的是鬼?”

    “奸邪宵小之鬼勉勉强强也算鬼魅。”明御史轻声道“浩然正气震的住!”

    老管家:……

    大人,您以为是上刑场慷慨赴死呢?

    “大人,您别诵了。”

    “老奴听着更怕了。”

    明御史“倘若不诵的话,我怕啊。”

    “怕那就去死吧。”

    阴暗处,一道声音似是凭空出现一般。

    “鬼啊……”

    明御史和老管家对视一眼,失声尖叫着,迈开腿猛跑起来。

    似是利箭的破空声响起。

    又似是利器相撞的声音。

    又似是刀剑刺入皮肉后的闷哼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出现在电光火石之间。

    明御史头皮发麻,双腿跑的几乎出现了残影。

    不是鬼。

    是要他命的人。

    奉恩公府?

    还是二殿下?

    明御史跑的越来越快,想要查清真相的心也越来越迫切坚定。

    他能死。

    他不能死的憋屈窝囊,更不能死的不清不楚悄无声息。

    身为言官,要么寿终正寝,要么为民请命血溅朝堂。

    他的死,要有价值。

    明御史咬咬牙,伸出手拉了一把气喘吁吁的老管家。

    “大人。”

    “别……”

    “别跑了……”

    老管家断断续续的说着“老奴看见又跳出一波人,切瓜砍菜的攮死了前一波要咱们命的人。”

    明御史“攮死了?”

    老管家颔首“对,就是攮死了。”

    明御史眸光微闪,心中有了猜测“有人在护送我们。”

    看来,真的是奉恩公和承恩公得罪了什么人。

    “暗中的壮士们,辛苦了!”

    奉丞昇之命前来的暗卫:……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成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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