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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移柩安葬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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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有两件事吗?”

    “另一件呢?”顾荣继续道。

    谢灼目光深邃的望向顾荣“祖母手捧祖父和父亲的牌位,代我求来了四品骁骑游击将军的武职。”

    “下月末,便要离京远赴北地。”

    顾荣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她难以分辨自己是替谢灼处境的改变而感到欣喜,还是源自心底的忧虑。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是好事。”

    总比隐匿在暗处无法现于人前,掌管着皇镜司和隐龙卫强。

    谢灼不应该累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更不该永远只做贞隆帝杀人刺探的刀。

    再没有比从戎更适合忠勇侯府的谢小侯爷人生了。

    方才,她还在惋惜。

    此刻,她该祝谢灼挣脱腥臭的泥潭,得偿所愿。

    但,她又止不住的忧虑。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大乾帝王,会作何想呢?

    今日,是谢老夫人捧着牌位,贞隆帝迫于形势,不得不应下。

    可,贞隆帝的真正心思呢?

    贞隆帝从未真心实意视谢灼为血脉相连的亲人。

    自古帝王,父子之间,相杀者甚多,况乎舅甥。

    贞隆帝已收回北境军的兵权长达十五年,如今的北境军已不再是谢氏所掌控的旧貌。

    但,人不能因噎废食,裹足不前。

    总不能因为忧虑贞隆帝不怀好意包藏祸心,就让谢灼放弃了承袭历代忠勇侯的风骨和忠烈,放弃了忠勇侯府再现先辈荣光的机会。

    或许,这是谢灼唯一走出上京,离开贞隆帝眼皮子底下的机会。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是危险,又何尝不是机遇。

    是好事!

    顾荣心中的天平,愈发倾斜。

    “我会诸事小心的。”

    谢灼窥见了顾荣沉默背后的担忧。

    顾荣伸出手指,朝着宫城的方向指了指“我从不担心你的能力。”

    言外之意,谢灼心知肚明。

    “你我有婚约,我会周全己身。”

    否则,便是他言而无信。

    “在我离京前,你府上之事,大抵便尘埃落定了。”

    “至于裴叙卿和乐安……”

    谢灼稍顿了片刻,继续道“因乐安豢养地痞流氓行拦路劫掠伤人之故,母亲请旨褫夺了她的县主之位,并决定与她断绝母女关系,不日便会明告上京的达官显贵。”

    “从此,她既不是长公主府的闺秀,亦没有县主尊荣。”

    “你的谋算,已见成效。”

    “待雨停,京兆尹杜大人就会着官差,宣乐安过堂,公事公办,绝不徇私。”

    “而裴叙卿……”

    “我离京前,替你杀……”

    替你杀了他……

    顾荣摇摇头“何必脏了手。”

    “他自掘坟墓,我将计就计送他去死,不好吗?”

    裴叙卿,从不是最难啃的骨头。

    死什么?

    没受尽酷刑,死都不配!

    顾荣的眼底掠过冷芒。

    谢灼抿抿唇,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他到底做了那场光怪陆离的梦,或可预知。”

    “这意味着,他会有一个个东山再起的时机。”

    “我不在京中,委实有些放心不下。”

    顾荣断然摇摇头“他所知,没有你想象中多。”

    上一世的裴叙卿,以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又不失风骨的模样算计了她后,有了她一抬抬嫁妆,一间间铺面,一箱箱金银的支持,端的是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超然物外,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高贵矜傲姿态,竭尽全力打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高名声。

    营营汲汲的是她。

    奔走拉拢的是她。

    一步一步扶裴叙卿上位的还是她。

    裴叙卿只知结果,从不明过程。

    她输了,是阴沟里翻船,是一开始落了下乘,而非技不如人。

    说句难听的,就是在裴叙卿面前摆上一个登天青云梯,裴叙卿也爬不明白。

    爬一两阶,还来不及得意的沾沾自喜,就得被打回原形。

    但,裴叙卿就是个野心十足不甘平凡的。

    有句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裴叙卿会自己找死!

    “谢如珩,你放心在北地重建忠勇侯府的声望。而我,在上京,也将逐步攀登至一个无人敢于轻易冒犯的高位。”

    “裴叙卿知道的,我知道。”

    “裴叙卿不知道的,我知道。”

    “他可以东山再起,我也可以扶摇直上。”

    谢灼爱极了这样的顾荣。

    谁能不爱荆棘丛中开出的花。

    “宴寻依旧留给你。”

    “宴寻在,我在京中的势力你用起来更得心应手些。”

    “他是你的左膀右臂……”顾荣下意识拒绝。

    谢灼宽慰“也不全是因为你。”

    “我需要留他在京中做耳目,宴寻的性情比之丞昇更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厉害。并且,他祖母年迈多病,常在床褥,他久离不得。”

    “但,宴寻好酒又好财,得牢你多费心神了。”

    顾荣:……

    风似乎又急了些。

    顾荣蓦地反应过来“你淋了一夜雨,还染着风寒,早些回去吧。”

    “你我改日再见。”

    谢灼被推着走了两步,迷迷糊糊想着是不是忘了件大事。

    直到,进入长公主府,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忘了兢兢业业扮演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夫了。

    ……

    “小姐。”

    马车上,青棠依旧有种做梦的感觉。

    赐婚懿旨?

    她的小姐就这么水灵灵的成为谢小侯爷的未婚妻了?

    顾荣侧头,看向青棠,无声询问。

    青棠挠挠脑袋“谢小侯爷会一直对小姐好吗?”

    “话本子里说……”

    “说,一旦得到,倾慕之意就会日益消退。”

    顾荣戳了戳青棠发髻上的珠花,淡声道“他待我好或者不好,我都是我。”

    “我因为是我,他倾慕于我。”

    “而非,因为他倾慕于我,我才是我,”

    “他倾慕我,我为之心动,是我的选择。”

    “他日,爱意消退,弃了这项选择便是。”

    “既是选择,就绝不可能说句唯一项。”

    “青棠,爱人先爱己。”

    青棠听的一知半解,却坚定的摇摇头“爱人先爱小姐。”

    “哪怕小姐让我吃狗屎,我……”

    顾荣二话不说捻起一块糕点,直接塞进了青棠口中。

    “吃饱喝足。”

    “回府后,你还得去趟椿萱院,将乐安县主的近况告知陶姨娘,省的陶姨娘牵肠挂肚。”

    “啧,你家小姐可真善良。”

    她要陶姨娘在乐安县主身上插上致命一刀!

    青棠咀嚼着糕点,含糊不清道“我家小姐可真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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