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还是出事了
没有比亲眼目睹女儿好转更让人高兴的事了，这一瞬间，宋凝玥的喜悦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
她喜极而泣，转身和顾砚辞目光相遇，那一刻，周围的紧张空气似乎都悄悄化解了。
出乎意料，顾砚辞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定睛望着悠悠。
远远看去，两人并肩站立，倒有几分像是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的老夫老妻。
“您来了。”
医生从屋里出来，一见顾砚辞，连忙礼貌地微笑着点头示意。
“嗯，我女儿现在情况如何？还能不能恢复到和其他孩子一样的水平？”
“我女儿”这几个字，让宋凝玥心里猛地一颤，惊讶地抬头看向顾砚辞。
自从悠悠降生，这男人就只匆匆瞥了一眼，接着就借故出差。
那段日子里，偶尔通电话，他也总是拿“不过是个女孩”当借口，推掉了满月酒和周岁宴等所有可以让悠悠亮相的场合。
后来悠悠被查出患有自闭症，顾砚辞更是不闻不问。
甚至隐瞒了自己有女儿这件事，不让悠悠出现在大众眼前。
这些年来，除非是需要逼迫宋凝玥的时候，顾砚辞才会想起自己是一个父亲。
“根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孩子并不是天生自闭，应该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外界的惊吓，以至于才变得内向胆小。我现在采用的方法，也只能说是缓解症状，算不上根本的解决办法。如果能找到引起问题的关键，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帮助孩子走出阴霾，然后痊愈。”
老医生一脸慈祥，言语温和悠长。
她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我看啊，问题源头恐怕和二位脱不开关系。”
“我？”
顾砚辞脸色微微暗了下来，眼神里藏着怒意。
“恕我直说，顾先生和自闭症患者有一个共同之处，你们都不善于表达情感，对不对？”
“顾先生，好好想想这句话。”
面对着顾砚辞散发的寒意，医生不为所动，淡然一笑，转而看向宋凝玥：“您是悠悠的母亲吧？”
“是的。”
宋凝玥连忙上前，恭敬地鞠了个躬。
医生点点头：“您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我相信不久之后，她就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成长。”
“太感谢您了。”
“你们可以进去看孩子了。”
经过顾砚辞身边时，医生稍微停顿，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低声细语：“顾先生，在商场上您是赢家。但作为父亲和丈夫，似乎不太称职。”
“……”
面对这位千辛万苦请来的老资格专家，一位年龄大得足以当他奶奶的长者，顾砚辞即使心里有些不痛快，也只能暗暗咽下这份无奈的情绪。
就在这时。
病房里传来了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
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往房间里看去，只见宋凝玥正搂着自己的女儿，两人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笑得前仰后合，场景温暖极了。
这一幕，悄悄触动了他。
顾砚辞想迈步上前，加入母女俩的，但却发现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开头。
他就只能站在旁边。
“妈妈，悠悠想吃水果哦。”
小女孩看到了手提袋里的樱桃，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满心期待地望着宋凝玥。
“好啊，妈妈去给你洗。”
宋凝玥轻轻摸着悠悠的头，语气里满满的宠溺，完全忘了袋子里还有芒果。
正当她提着樱桃走向门口，身后突然响起顾砚辞对悠悠温柔的声音：“爸爸给你剥芒果吃，好不好？”
嘭！
宋凝玥心里猛地一惊，急着要转身制止，结果太急了，脚下一滑。
摔了一跤，鲜血慢慢地从脚背上滴了下来。
“妈妈！”
悠悠赶紧跑到她身边，紧紧拉住宋凝玥的手，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看着地上那片刺眼的血迹，顾砚辞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宋凝玥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细心地帮宋凝玥脱掉鞋子和袜子，一看见脚背上的疤痕，眼神不禁一紧。
“怎么会伤成这样？”
他知道宋凝玥的脚受过伤，但没想到这么严重，此刻他心情复杂，还带着一点后悔和自责。
也许医生说的没错，他确实不算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真的没事，撒点药就好了。”
宋凝玥嘴上这么说，但额头上却渗出了不少的冷汗。
她的小脸变得苍白，看起来特别让人心疼。
顾砚辞心一软，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去找医生给你拿药。”
“好的。”
宋凝玥望着顾砚辞离开的背影，眼神不经意地落在桌上的芒果上。
突然，一种内疚的感觉涌上心头。
或许，如果自己能和顾砚辞坦诚交流，他也未必会那么无情，不让她去医院探病。
现在的情况，倒像是她在搞秘密行动，躲躲闪闪。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这个念头刚浮现，宋凝玥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有护士经过，她连忙大声叫住了对方。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
“那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芒果处理掉可以吗？”
“啊？芒果没坏呀。”
护士走进房间，看着那些颜色鲜艳的芒果说道。
旁边的悠悠也是一头雾水，歪着小脑袋看向宋凝玥。
“悠悠，乖，你对芒果会过敏，不可以吃哦。”
要是让芒果留在这，悠悠肯定会忍不住偷偷吃，万一引起过敏，那就糟糕了！
回想起悠悠三岁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吃了芒果干差点喘不过气来的场景，宋凝玥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女儿芒果过敏。你要是不嫌弃，芒果就送你吧。”
“好，谢谢啦。”
护士提着芒果高兴地走了，也算是帮宋凝玥解决了一个小烦恼。
没过多久，顾砚辞回来了。
他细致地给宋凝玥上药包扎，整个过程都没说一句话，但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
“先接电话吧。”
“不用。”
顾砚辞站起来，静静地看着她，像立起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让她有点透不过气。
宋凝玥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里忐忑地陪悠悠玩了一会儿，直到她睡着了，两人才一起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