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特殊时期
不远处自己高级公寓的楼门亮着灯，方煜明沉思着把烟头熄灭扔进了垃圾桶，就像是把尘封的那段不堪的回忆扔掉一般。他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电话那头的严非说：“谢谢你，我心情好了很多。”
“不客气不客气，让小哥哥开心是我作为陪聊应该做的。”严非关了一楼的灯，走上了二楼。
“明天有什么计划吗？”方煜明问道。
“明天啊，可能得忙点手头的工作，然后睡个懒觉？”
“挺好的，那……不打算再去超市了？”方煜明想起今天没能逛的超市问道。
“啊……不去也行，家里还剩了不少东西，应该能撑好多天。”
“好，那等需要去的时候再说。”
突然像是没了话题，两个人都没说话，只留下方煜明开门关门的声音。方煜明喝了酒又吹了风，酒劲儿这会儿有点上来了，身上黏糊糊的。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开了公放，自己走进了浴室。
可能是经历过前两次时不时的冷场，严非听对面没了动静，也没再刻意的硬找话题，就带着耳机打开微博看花边新闻。
大概隔了十来分钟，方煜明缠着浴巾单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手机。
“睡着了？”
懒洋洋的语气伴随着摩挲头发的声音传了过来。严非滑着屏幕自然的开口。
“没有啊，在看热搜。”
“看到什么了？”
严非挑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念了出来：“《听海》今日官宣杀青，这部电视剧改变自池鱼同名小说《听海》，弘大制作阵容与著名作品强强联手，不日就会走上电视与大家见面，敬请期待！”
“哦，这个啊，好像拍了挺久的。”池鱼本人装傻的回应着。
“是啊，里面那个omega演员我还挺养眼的。”严非点进去翻了翻，看见之前官宣的剧照说道。
方煜明眉头一挑，想到晚上饭局上那个omega矫揉造作的样子，玩味的说：“是吗？我觉得挺一般的，难不成你喜欢这样的？听你的声音，你应该也是一个omega啊。”
突然被提到性别，严非隔着屏幕眨了眨眼，打着哈哈说：“哎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你看他长得多好看啊。”
“看来小镰刀是个看脸的人啊？”喝过酒的方煜明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这年头谁不看脸，脸可是第一门面！”大义凛然的口气仿佛之前言之凿凿说不许工作室的人露脸的不是他一样。
“那你长得好看吗？”方煜明冲了被咖啡，完全不在乎喝了咖啡能不能睡着这件事。
严非摸了摸下巴，喃喃：“我啊，我不好看。”
房间里的镜子好像在学上次的书架在说放屁。
方煜明轻声笑着说：“没事，你声音好听，不好看也不打紧。”
“那小哥哥是喜欢声音好听的，还是长得好看的啊？不能说都喜欢，必须要选一个。”严非顽皮的问出一个刁钻的问题。
“嗯……”方煜明被问倒了，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是你的话，那就是声音好听的，如果是别人，我得视情况而定。”
“啊啊啊，小哥哥说情话的样子好严谨。”严非心中默念要把这句经典回答记下来，下次调息工作室的小崽子们用。
“是吗？我还是很少说情话的。”文章里那些不算。
“那不行，小哥哥，要找对象的话，必须得学会说情话，相信我，对方一定会喜欢听。”
方煜明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我记下了。”
“你还不打算休息吗？已经十点多了。”一小时的通话时长也快结束了。
严非看了眼挂钟，思考了一会儿，说：“跟你通完电话我就去洗个澡休息了。”
“现在就去吧，不然太晚了，明天还要加班。”
“那我真去了啊，每次这么水时长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下次把单价挂低一点吧？毕竟我这个价格还挺高的。”
“单价低了是不是有可能别人会点你的陪聊了？”方煜明直接问着。
“嗯…不好说，但是我现在这个价格比别人高太多了……”
“别改了，就这样吧。”
方煜明毕竟是一个版权就能卖出上千万的人，比起这个单价，他此刻好像心底里更在乎的是小镰刀能不能单纯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陪聊。
“行，回头我也看看的，那小哥哥你先挂~”
“好，晚安。”
“晚安啦~”
方煜明慢慢的挂断了电话，又拿起毛巾开始擦头发，脑海里严非的声音和饭局的觥筹交错穿插着播放，他突然来了灵感，快步走进书房拿起笔在重新更换的白纸上写了起来。
严非放下手机走进浴室快速的冲了个凉，走到洗漱台翻开抽屉，找出几只之前已经备好的抑制剂，已经没了刚刚轻松的表情。他攥了攥塑封包装，脸上有些严肃的把它放在了床头。
关了灯的房间里，只剩下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映在脸上。陪你app上不能对订单改价，虽然最开始初衷确实是闹着玩，但是这几次的陪聊让严非觉得有这位金主还是非常好的，他其实也不缺钱，没必要这么坑人家。
他翻看了其他陪聊的价格，贵一点的也都是小几百而已，只有他一个上千的。他琢磨了一会儿，把单价从2000改成了1000，顺便加上了一条简介，非职业陪聊，时间不定。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没事儿下单了吧，他改完价格就关上手机睡了。
方煜明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其他什么的，一晚上奋笔疾书重新设置了好几条人物关系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半夜三四点了。
他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陪你app，发现小镰刀真的改了价格，还新增了简介。他看着那条简介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然后直接一次性点了六个小时的陪聊。平台有规定，只有完成一个订单之后才能接下一个，而时长也是通过虚拟电话的通话时间来确定的，除非下单者自己主动点击服务完成。
他点了根烟，看着窗外只有寥寥灯光的夜色，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在莫名中发生了变化，但是因为太细微，他也分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周六早上，本来想要睡个懒觉的严非是被疼醒的，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是发情期到了。后颈的腺体在发烫，不用想也知道房间里肯定充满了自己香根草信息素的味道。
还好昨天提前准备好了抑制剂，严非全身发软的努力挪到床头，伸出已经燥红的白瘦胳膊，费力的撕开塑封包装。纤细的注射针头扎进静脉里，随着冰凉的液体注入，严非发出一声疼痛的□□。抑制剂打进去的感觉一直都很不好受，嗓子很干，他很想起来喝口水，但是光是刚刚一系列动作就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
与alpha发情期的暴躁和冲动不同，omega的发情期更多是全身无力，就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抑制剂注射后要等上十几分钟才能完全生效，严非平躺在床上，一条胳膊搭在眼睛上忍受生理反应带来的腺体疼痛。
得找点什么事儿分散一下注意力。他缓慢的拿起枕边的手机，点开除了一些新闻推送外，看见了陪你app的订单信息。
啊，金主一次点了6个小时？这下难办了。他侧着身子单手点开聊天框。
——小镰刀：小哥哥，陪聊又得推迟了，我这边不太舒服。
对方并没有回应。估计是昨天喝了酒还在休息吧。严非看见时间才九点多，自己又根本无法入睡，干脆随手点开了一个歌单，闭着眼熬着。
对于严非来说，每两个月一次的发情期可能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特别羡慕那些没有发情期的beta。就像简睿觉察到严非发情期的信息素与平常不同一样，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不寻常的结果就是他的发情期不适感尤为明显，不仅仅伴随着普通omega的脆弱无力，还有强烈的疼痛感。
说实话，一些单身的omega如果遇到发情期选择找特定的伴侣帮助自己进行临时标记，但是他是非常不屑于这种行为的，他总觉得标记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两情相悦，不应该是纯粹的躲避不适。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严非觉得药劲儿稍微起了点作用，他扶着床头起身去一旁的边几拿矿泉水喝了几口，手机叮咚传来了提示音。
——sugnxz：身体怎么了？需要去医院吗？
方煜明的睡眠时长非常规律，基本上每天不管什么时候睡着，只要睡够6个小时一定会会自然醒，哪怕喝了酒也是一样的。他一醒来就看见严非发来的消息，想都没想直接回了过去。
严非双腿发着飘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回复道。
——小镰刀：没事，不用去医院。
方煜明从床上坐起身。昨晚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一早上起来就不舒服了？作为一个成年的alpha，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到了特殊时期。
——sugnxz：特殊期？
——小镰刀：嗯。
看到严非非常坦白的承认，方煜明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的也没再回消息，而是直接拨出了电话。
严非此刻已经疼的抱着双腿窝在靠墙放着的懒人沙发上，播着音乐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突如起来的铃声让他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的就按了接听。
听筒还没放到耳边，安静的卧室就传来了方煜明细微低沉的声音。
“早上刚到的吗？是不是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