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岂可强求
长公主闻言，脸颊上的红晕更甚，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显然有几分心虚。
翠竹站在一旁，斜着脸，目光中满是好奇与不解。
“东西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李霖适时开口，转移话题。
“嗯！”
翠竹闻言，立刻将笔墨纸砚整齐地摆放在桌上。
长公主走向桌后坐下，拿起毛笔，开始写和离书。
翠竹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偶尔为她添墨。
这时，柳红端着茶杯，轻盈地走到李霖身边，笑盈盈地说道：
“李公公，你还真是霸气！今天这伙人都被你吓成了鹌鹑。”
李霖接过茶杯，轻轻一笑：“他们这伙人，也就是欺软怕硬罢了。他们若是敢来，一定要告诉我，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柳红福了一礼，轻声应道：“是。”
不久，李珂带着几名侍从走进来，开始帮蔡伯收拾被损坏的家具。
半个时辰后，长公主终于写完了和离书。
那张纸上，满满当当有上千字。
满腹心酸和委屈，跃然纸上。
和离书上还隐约可见几滴泪痕。
显然这是长公主边哭边写的。
李霖接过和离书，拿起笔，在见证人一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殿下，那我先回去了。”李霖放下笔，轻声说道。
长公主点了点头，声如蚊呐，低声道：“别忘了三更时分。”
李霖的心中不由地有几分激动。
回到府邸，李霖见到李锴身着一袭便服，负手立于府门之侧，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督公，刚从公主府过来吧？”李锴笑道。
李霖道：“你也知道了？”
“都是街坊邻居，想不知道都难。”李锴笑着摇了摇头。
李霖道：“锴兄，进屋谈吧。”
李锴见状，连忙应承，紧跟在李霖身后，来到大厅。
李霖说道：“刚刚长公主令我作为见证，亲手写下了那份和离书。”
李锴闻言，轻啜一口茶水，随后叹息，道：
“长公主此举，实属明智。那日子，换做谁，都不能忍！驸马爷如今，在京城中已是笑柄。”
李霖眉头微蹙，话锋一转，问道：“对了，那驸马爷近来可有何消息？他跑到哪里去了？”
李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估摸着是在外头躲债呢。这种人，真是枉为男儿。”
李霖闻言，低声骂道：“这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话说回来，那盛和赌坊的背后势力，宁远侯究竟是何许人也？”
李锴放下茶杯，正色道：“督公。这宁远侯，乃是曹国公之子，曹国公昔日位极人臣，担任首辅之职，后因病辞官，归隐家中。他与当朝太皇太后渊源颇深，同属龚姓一族，实则是太皇太后一脉的远亲。”
李霖闻言，心中一凛，沉声道：“如此说来，这宁远侯竟是太皇太后的人？”
李锴点了点头，面色凝重：“督公，您此番行事，确已触动了他的利益。”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
李霖淡定，耸耸肩。
李锴神色一顿，向前微倾身子，压低声音道：
“督公，我此来实则是奉了父亲之命，有要事需与您商议。”
李霖闻言，目光一凝，说道：“但说无妨。”
李锴继续说道：“我父亲认为大罗教近来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其势若不加遏制，必成大患。故而，他恳请督公能派出雁翎军，对大罗教进行围剿，以绝后患。”
李霖听后，眉头紧锁，道：“锴兄，你父亲所言极是，我也有此意。然而，调动禁军非同小可，需得陛下首肯。只是近日陛下与太皇太后之间似乎有些嫌隙，正在气头上。我贸然求见，恐不妥当。”
李锴微微一笑，道：“陛下是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事与太皇太后不睦吧。”
“谁说不是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李霖问道。
李锴道：“此事背后，实则是太皇太后在朝中势力的巧妙布局，她已牢牢掌控了陛下的诸多亲信。比如宁国公与长乐侯这对父子，前者在修建皇陵时中饱私囊，克扣民工血汗钱，后者更是胆大妄为，杀良冒功，谎报军情。太后以此为要挟。”
李霖恍然大悟。
难怪这几天宁雪烟回家了。
看来她是回家处理这件事。
这还真是后院失火了。
说到这里，李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续说道：
“督公，陛下之所以在此事上退缩，正是因为太皇太后间接拿捏了陛下的亲信。陛下虽有心作为，却也难以摆脱太后这道枷锁。”
李锴的言中之意便是高岑是个傀儡皇帝。
太皇太后通过以前的一些抓手暗中布局，控制了高岑很多亲信。
之前太皇太后并没有插手朝局，是因为高岑与高彦约定，三年内没有子嗣，便让高彦继位。
但是高彦如今被废王爵，名声扫地，显然不可能成为皇帝了。
所以，这一条政治约定就被打破了。
而太皇太后便想立高彦之子为太子。
但是高岑死活不松口，就是不答应，于是双方的默契彻底被打破了。
于是，太皇太后便动用之前布置的棋子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企图掌控高岑。
高岑想成为一个有为之君，所以自然不肯屈服。
如今，双方势成水火。
“如果陛下有子嗣那就好了。”李锴微微一叹。
“此事岂可强求！”
李霖眉头一挑，继续说道：“锴兄，大罗教之事，我会寻机向陛下陈情。”
“那就好。改日我再来找督公了。对了，我前两日去云间楼，那席姑娘可是对督公甚为想念。”
李锴起身告辞，突然哈哈一笑。
“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明知道我是一个太监。”李霖直翻白眼。
“太监怎么了？太监也是男人。也是有需求的。”
李锴从腰间取下折扇，摇了摇折扇，随即扬长而去。
“这李锴……”李霖轻笑一声，微微摇头。
随后李霖来到了书房读书，禁止任何人过来打搅。
实则是为了方便他和长公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