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防线被破
此时，整条临江段防线上还在地动山摇的爆炸，偶尔有一门轻型魂导炮被炸成火球、掀上天空，残破零件和血肉模糊的四肢四散落下。那些炮兵戴着钢盔，死命蹲低身子，没有一个人反身逃跑，都在拼命搬着炮弹、测算着射击诸元。不时有一两个炮兵被弹片击中倒下，或是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上半空。
几分钟内，已经伤亡三百多人，几乎没有一个炮组是满员的了。季子辉上校在观测堡里，端着炮镜盯着江面。近了，已经很近了。
此时，副官转身报告道：“报告长官，全部炮组准备完毕！”
“急速射！”
副官马上传令道：“急速射！”
霎那间，二十几公里的江面上火线密布。江面上腾起团团黑烟，无数条冲锋舟陷在烈火中快沉没。一时间落水圣灵军官兵像蚂蚁一样，挣扎呼救，水面漂着一层红色的血汤。中午十分江面上没有雾气，圣灵军的烟幕弹不断打过来，很快江面上、日月军炮组、机枪碉堡周围都是白烟密布。
冲锋舟、渡船越来越多，几乎挤满了整个江面，东岸的轻型魂导炮根本扫射不过来。那些二级定装魂导炮用的是弹鼓供弹，一只弹鼓里有五十枚二级定装魂导炮弹，持续射击能力还好些。那些三级、四级定装魂导炮就不行了，虽然威力强大，但却是用弹夹供弹的，每联炮管打上几下就得换弹夹。
周围圣灵军从对岸打来的炮弹不断爆炸着，每门炮的炮组成员不断阵亡，原本三个人搬弹药的，很快减到两个人，很快又减到一个人。。。不长时间，几乎所有的炮座周围都躺满了空弹壳、空弹夹，还有炮兵的尸体。
先头的圣灵军在军官的带领下，冒着日月军的炮火、同时也冒着己方的炮火，前赴后继，一往无前。冲锋舟里的圣灵军官兵低着头，炮弹溅起的水花不断扑到他们钢盔上。冲锋舟的魂导推进器太慢，船上的圣灵军战士都把步枪枪托伸到水里，拼命划水。虽然伤亡惨重，但还是有两三成的冲锋舟成功到达东岸。船上的圣灵军官兵欢呼着跳下来，举着枪，划着没腰的水拼命往泥沙滩上的芦苇丛里挣扎。
但是前方芦苇丛后，隐隐约约的几个小钢堡升起来了，随着“嗖嗖”的啸叫，一股极为浓重的气味传来，几条十几米长的火龙直扑过来。霎时间干枯的芦苇丛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中几百个火人挥舞挣扎着，倒在泥沙滩里，成了焦炭。然后，江堤上每隔十几米便露出一个小黑孔，很快被人从里面推出泥沙，形成15厘米高、20厘米宽的射击口。紧接着，这些射击口都吐出了火舌，追逐着没被烧到的圣灵军官兵。
这些机枪暗堡的现身，一时间让泥沙滩上尸横遍野。但是西岸更密集的重型魂导炮弹打过来，这些暴露的火力点很快便被摧毁了。同时，已经过来的不少圣灵军官兵也被自己人的炮火炸上了天。
望江门观测堡内，季子辉的副官放下电话，颤声报告道：“长官。。。临江城段防线的轻型定装魂导炮。。。只有三分之一还在打了。。。”
“一群疯子！”季子辉扔下炮镜，咆哮着，“他们步兵都过来了，炮兵为什么还不停？为什么他们自己炸自己人？为什么他们甘愿被自己人炸死？他们不造反吗？”
他再次扑到观测口边，嘴唇颤抖着，大滴冷汗滚落下来，喃喃地道：“他们这样打，我们就得暴露在炮火下迎击。。。这样我们顶不住的！他们死的起，我们死不起！这种打法，这tm压根不是打仗！一群疯子！”
。。。
此时，龙山口码头上，一个浑身是土的六旬老人戴着钢盔，站在战壕里，抓着望远镜往江面看。东岸的炮弹不断落下，泥土不停地掀到他的钢盔上。他抖抖脑袋，抓着望远镜，哈哈大笑：“好，很好，非常好！小伙子们很勇敢！就这样打，咱爷们明儿一早进临江吃早饭！”
旁边几个高级军官满脸惨白，扑上去抓住他，哀求道：“元帅！您好歹到掩体里去吧！”
“公爵！您今年也不小了，不比当初了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全军将士交代！我们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龙启峰扔下望远镜，转过脸来，咬着牙道：“好，老子回到掩体里去！”
“元帅英明啊！”
“但你得给老子立下军令状，明早之前攻进临江，否则老子毙了你！如何？”
周围将领一呆，都干咽唾沫，面如白纸，有几人张了张嘴，好似想要说些什么。片刻过后，一名年越四旬，体型有些富态的少将好像决定了什么，上前一步，“报告元帅！我愿意下军令状！明早之前我必带我部一零一师攻进临江！请元帅回掩体！”
龙启峰闻言走到这名军官跟前，拍了拍他有些圆滚滚的肚子，欣慰道：“小汪，几年不见，你这身材没了，那股子狠劲倒是还在，不错！很不错！”
说完便转身举起望远镜又看了起来，也没在提会掩体和军令状。这时一个中尉提着野战电话和线圈跑过来，先给元帅“啪”地立正，然后激动的说道：“元帅，已经接好了！”
龙启峰拍拍那个中尉的肩膀，笑道：“好小子，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去吧！”
中尉激动的快哭出来了，站得笔直，大喊道：“报告皇元帅，卑职不累！”
龙启峰微微一笑，一下翻出战壕，接过电话，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他还是个二三十岁青年。龙启峰站直了对着话筒说道：“小伙子们听好了！当年西南战争，老子还和你们一样年轻，当时老子多少次顶着炮火冲锋，搏出了如今这元帅军衔！”
整个龙山口码头、日月江江面上，都回荡着他的声音：“我老了，冲不动了！但是，你们还年轻，你们的荣华富贵就在前方！你们的大富大贵、儿孙满堂就在前方！给我冲上去！”
四下爆炸声中，欢呼又响起来了。本来还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圣灵军官兵，此刻疯了一样，争先恐后的上江岸，前赴后继的向日月军的防御工事冲去。已经没人在乎自己或是敌人的炮火了。
望江门观测堡里已是一片死尸了，身中数弹的季子辉拿着通讯器，挣扎着说了最后一句话：“防线。。。已破，季子辉。。。以死报国！”
几个圣灵军冲进来，大喝道：“快投降！”
季子辉微微一笑，拔出佩枪瞄准圣灵军。
“砰砰！”圣灵军率先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