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她吗
宋千澜漫无目的的街上溜达，刚来海市，她对这里很陌生，去哪里都要查导航，正想找个地方喝杯奶茶，手机铃声响起。
是江阿姨，宋千澜接通电话。
“喂，江阿姨。”
宋千澜本是下午一点多的车，谁知上午九点就到了，她没联系江揽月，想着先给顾客送货。
“澜儿，你到哪儿了？阿姨去接你。”
“不用！江阿姨，我已经到海市了！”
“你到了！你现在在哪儿？”
那头的江揽月急切的问，宋千澜说个地址，江揽月叮嘱她。
“你乖乖等在那儿，我去接你。”
江揽月挂断电话，坐车去接宋千澜，宋千澜坐在街边的长条椅上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停在路边，江揽月打开车门，笑着走过来。
“澜儿。”
宋千澜站起来，“江阿姨。”
“走，我们回家。”
江揽月亲昵的牵她手上车，司机下车把行李箱搬上后备箱里。
宋千澜乖巧的坐在她身边，江揽月正给顾微雪打电话。
“微雪，我接到她了，孩子跟着我你就放心吧！”
江揽月挂断电话，笑吟吟的牵过她的手。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一眨眼长这么大了。”
宋千澜羞涩的笑一下，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裴家主宅，主宅依山傍水，车停在宅院门口，江揽月带她下车，宅门上挂着牌匾，裴宅。
裴董事长和夫人住的是一座中式五进宅院，迈步进去，脚下踏着青石板铺就的路。
门前有影壁，影壁前依山傍池，池中锦鲤游来游去，两边各有一株迎客松。
左右两侧各有一处海棠门，穿过左边海棠门，进入另一处园林，曲径通幽，漫步其中，一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
恍惚间，宋千澜好似看见一个古装少女，手拿团扇，娇俏的提着裙穿过花丛去扑蝴蝶，又好似看见她坐在亭台下，手上拿着羞人的话本子脸红心跳的看着，眼神时不时的左右张望，好似怕被谁抓住。
“澜儿，喜欢这里吗？”
宋千澜回过神，“喜欢，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揽月笑一下，抚摸着路边花儿。
“我也是，如今人人都喜欢住别墅，住楼房，可我偏偏对这深宅大院着迷不已，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亲切，当初，我一眼就看上这处宅子，你裴伯父二话不说就买下来！”
又穿过一道葫芦门，江揽月带她来到一处雅致的小院。
“你住在这里，里面东西齐全，需要什么告诉管家一声，她会给你准备。”
宋千澜打开卧室，里面是一张红木拔步床，粉白的纱帐随风飘荡，江揽月抚一下床上柔软的蚕丝被。
“这床上的用品都是新的，昨天刚换的。”
“谢谢江姨。”
“你收拾一下东西，再休息会儿。”
“好。”
江揽月走后，宋千澜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未完成的古装挂在衣柜里，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各种制作花鸟金钗的材料和工具。
收拾完后，宋千澜打量起屋子，拔步床边有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紫檀木梳子，带着淡淡的清香。
窗台边有张案几，一把太师椅，古色古香。
宋千澜看一眼时间，快十一点了，起身去前厅吃饭，第一天上门，不好让人再来请她。
“你是千澜？”
穿过游廊，对面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女孩笑着走过来。
“我叫裴昭华，二十三岁，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姐姐吧！”
这是江姨的女儿，裴昭华。
宋千澜叫一声昭华姐姐。
裴昭华带她去前院。“你喜欢看戏吗？西院有个戏台子，改天让梨园的戏班子来给你唱戏。”
“唱戏？”宋千澜惊讶，现如今，还有人喜欢听戏？
裴昭华解释道：“我妈妈喜欢听黄梅戏，我爸爸投资一个戏园子，他们隔三差五的来给我妈妈唱黄梅戏。”
吃饭时，裴玄也在，宋千澜叫一声伯父，江揽月一直往她碗里夹菜，宋千澜吃撑了。
饭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微风徐徐，宋千澜闲来无事，拿出工具制作珐琅点翠嵌珠花鸟龙凤冠。
工艺极为复杂，她忙了一个多月才整理好翠鸟羽毛，再一点一点的嵌珠子，顾客十月份结婚，现在已经七月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三点多，裴昭华来找她。
“梨园的戏班子来了，今天唱一出桃花扇，我们也去听听。”
宋千澜抬起头，脖子僵硬的动不了，又酸又疼，裴昭华站在她身后，伸手给她捏一捏。
“好点儿了没？”
宋千澜活动一下脑袋。“好多了，谢谢你。”
裴昭华坐下来，点点她额头。“你呀，不要总是一个姿势保持着，偶尔抬头活动一下。”
“知道了。”宋千澜把东西收拾起来，随她一起去前院听戏。
江揽月坐在看台上喝茶，冲两个姑娘招招手。
“澜儿，昭华，过来陪我听戏。”
两个姑娘手牵手走上台阶，坐在圈椅中，身后的佣人上前斟茶，戏台上旦角儿摆开架势，一开嗓，声音婉转悠扬。
“黄莺树上声声唱……”
宋千澜也听的入了神，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进宅院，裴砚从车上下来，雪白的衬衫挽起两节袖口，扣子随意的解开两粒，慵懒又闲适。
大长腿迈上长廊，裴砚脚步停顿，前方两个女子说说笑笑的走着，一个是他妹妹，另一个背影也很熟悉，是他早上在路边看见的女子。
不是因为见过她而熟悉，而是一种很亲切很隐秘的熟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裴砚蹙眉，他很确定，以前没见过她，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昭华！”裴砚叫住她们，两个女子回头，裴昭华牵着宋千澜的手跑过去。
“哥，你回来了！这是千澜，妈妈闺蜜的女儿，千澜，这是我哥，裴砚。”
宋千澜微微一愣，眼前人似曾相识，裴砚看着她，也有同感。
“我们…见过？”
宋千澜认真回忆起他们是否真的见过，裴昭华“扑哧”一声，笑了。
“哥，你这搭讪方式太老套了！”
宋千澜仔细打量他。“我也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你。”
“啊？”裴昭华立在二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两个不会在梦里见过吧？”
裴砚低头看一眼手表。“先去吃饭。”
裴昭华和宋千澜走在前边，裴砚跟在身后，眼神隐晦的落在宋千澜身上，不知为何，裴砚脑海中浮现梦中人柔软的身影，雪白的双臂勾着他脖子，声音娇娇软软的唤他夫君。
裴砚收回视线，宋千澜肩膀缓缓放松，身后灼热的视线让她紧张到心跳加速。
吃饭时，江揽月有意让两人坐在一起，宋千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不自在的红了耳尖。
裴砚表面平静，心底皱起波澜，荡出一圈一圈涟漪，宋千澜总能让他想起梦中的女子，无论身形还是声音，或是她身上若隐若无的清香都与梦中人相似。
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