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孟迟的担忧不无道理
第七十四章 孟迟的担忧不无道理
姜绾不以为意,这些人就该收拾一顿,才会老实,没有恐惧只会觉得人多就能欺负人少。
“阿尧,看着火。”
“陈秀兰,把陈家给的那筐药找出来。”
她眼下存余的药不多,能对得上孟迟伤势的前几次他手上几乎都用尽了,而药仓的门还未能打开,只有寄希望于陈家备了伤药意外,还备了养肺的草药。
张小八那一刀,扎伤了孟迟的肺。
“好!我马上找。”
陈秀兰立即回到堆放行李包袱的地方,把装药的筐子搬过来给姜绾,姜绾接过,认真挑起来,“帮我烧一锅水。”“等会煎药用。”
姜绾语气平淡,声音沉着,丝毫没人往孟迟受伤上头想,这时候听她说要煎药,才纷纷把目光投降孟迟。
“绾绾!孟公子他怎么了这是?”徐惠娘抱着小玥过来看,小玥儿习惯性要往孟迟身上爬,姜绾伸手把她屁股和腿都拖住,塞回了徐惠娘怀里。
“没事,受了点风,喝几服药就好。”
“小玥儿乖,去跟麻团玩。”
姜绾没打算把张小八的事说出来,尤其不想让阿阮知道,也就没法解释孟迟受伤的事,只好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徐惠娘和吴娘子互看一眼,孟迟这副样子,睡着了一半,除了脸色白些,好似也没哪里不对,“听阿尧说孟公子是出去解手了,这怎么……还睡着了?”徐惠娘奇怪道。
姜绾找到要用的几样药材,搁在碗里给了徐惠娘,手一探接住了孟迟歪倒的脖子,给他扶正,“娘,帮我把这个用水煎成小碗,一会儿孟迟醒了喝。”
“阿尧,你来帮把手,让孟迟躺下来。”
徐惠娘接过竹碗,托吴娘子帮忙看着小玥,没再问别的,去给孟迟煎药,陈秀兰也跟着过去,“我去帮忙。”
她方才是见过这庙堂里的人不安分的,此刻虽然叫姜绾镇住了,说不定一会儿那个不长眼的又骚动起来,徐惠娘一个人怕是稳不住。
姜尧见陈秀兰跟徐惠娘一起来了,也放心些,去轮椅上把孟迟抱下来,放在姜绾铺好的一张软垫上。
“动作轻些。”姜绾看姜尧大力抱起孟迟,忍不住提醒一句,担心他刚缝合的伤口要破裂开来。
姜尧灿然一笑,“阿姐,孟迟大哥就是睡着了,顶多我手重就醒了,不碍事的。”
“还是轻一些。”
姜尧有些惊愕,“阿姐为何紧张。”
姜绾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他在外待太久,受了风寒,引发腿疾,眼下是晕厥过去了,夜里恐还要生高热,你不轻些他这单薄身子怕熬不过去。”
姜尧听了唬了一跳,立即轻手轻脚起来,把孟迟轻轻放在了垫子上,“孟大哥可真是多灾多难。”
“阿姐,他这狐裘怎么有些湿了,要不要——”
“不用。”姜绾捉住姜尧摸到狐裘边的手,轻轻挪开了,“这里风大,狐裘只是沾了些雪,不碍事,让他穿着。”“哦,好的阿姐,阿姐,这垫子哪儿来的,先前都没见过。”
姜尧总感觉阿姐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对孟大哥也过于关心了些,还有这垫子,看着怪暖和好用的,还软,他都想上去躺一躺。
姜绾看着自己起居室里的沙发软垫,这可是她顶顶喜欢的一张,“跟庙里借的。”
“你带麻团去火堆旁守着,今晚辛苦你了,我守孟迟,你守夜。”
姜尧点点头,孟迟大哥都这样了,显然不能把他拉起来跟他一起守,而这庙堂里的流民又太不安分,方才还试图趁阿姐不在抢他们东西。
今晚是没办法好睡了。
跟这些人一起,还不如先前他们一家单独上路呢。
没一会儿,孟迟的药煎好了,陈秀兰端了过来,轻轻放在姜绾手边,“姜绾,我跟姜尧问清楚了,那些人抢我们东西,是因为高呈那个混蛋!”
“嗯,我知道。”
“你都知道了?”
“嗯,离开普灵寺后,我们换道走。”
这一路怕是都给高呈宣扬了个遍,走官道,他们不用安生了,高呈这混球,最好现在就每时祈祷,不要叫她再撞上他。
“嗯,你有安排了就好,我去帮忙看看小玥儿,你也找些休息。”陈秀兰本是想提醒姜绾这一路要小心,但她已经都知道了,她也就放心了。
陈秀兰离开后,姜绾点了孟迟的穴位将他唤醒喝药,孟迟睁开迷蒙的眼睛,几次开合才看清眼前的姜绾。
“姜……绾绾?”
姜绾皱眉,他怎么每次神志不清的时候都这么喊她,听着很别扭,“起来把药喝了。”
“动作轻点,别崩开伤口。”她嘱咐道。
话音刚落,孟迟嘶了一声吃痛地捂着自己的左下腹,姜绾伸手搀了他一把,手顺势搭上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孟迟,你伤到了肺,我替你处理好了伤口,但没告诉其他人。关于张小八,不要说你见过他。”
“你的箭我也处理了。”
孟迟捂着腹部一惊,听姜绾这么说,张小八是……
“我射中了他的肩膀,不至于……”
“我刀了他。”
姜绾直截了当阻断了他的话,孟迟有些惊呆在原地,姜绾觉察到他的异样,眼皮子也每抬一下,“他罪有应得,你若是觉得我下手太重,等雪停了我带人走,你可以留在普灵寺给你的族人传信,他们会来接你。”
孟迟一听立即急了,咳起来,“咳咳,咳咳咳,我没、没这么觉得,我就是担心你被人拿住把柄,绾绾你听我说,离开雪林之后,那些事我们就都忘了,都不要再提,至于往后若是非必要,你把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
他实在是担心姜绾这个性子,怕她哪一日给捉到衙门里去。
“绾绾你听我说……”
“姜绾。”
“好,姜绾,姜姑娘,你听我说,我不是觉得你行事狠辣,那个张小八也的确死有余辜,但这事它不值得你脏了手,以后我跟你提前商量着来,好吗。”
孟迟人有些虚弱,声音听起来急短而又柔软,姜绾立起的周身防备渐渐松散开来,“好。”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也没过多解释,她下手有轻重,并不是一味只知道用杀戮解决问题。
碗山下河村的人是例外。
他们不能称之为人,是畜生。
她对畜生就没什么好耐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