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实验品
“准确来说，这一版的撰写人是我。”鲁夫说罢，开始随意翻开黑皮书，看着那些烂熟于心的内容。
“核心内容是没有变的，只是把叙述手法变得更加契合如今这个时代，让故事更好地传达到读者的心中。”
鲁夫合上书，陷入回忆。
记忆中的庞子默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为了活下去极尽一切手段。
在鲁夫遇到庞子默时，他正在被别人追打，原因是他偷了别人的面包。鲁夫替他付了钱，然后把他带到了自己经营的孤儿院。
过去的孤儿院并不像现在这般，经营非常艰难，院内更没有能够用作教育的教材，只有鲁夫撰写的这本黑皮书。孤儿院内的其他孩子都非常喜欢黑皮书中的故事，向往着故事中勇敢的英雄。
只有庞子默是例外。
书中的人物越是梦幻，就越是能够感受到现实的冰冷。
庞子默不打算寄希望于虚幻，在孤儿院待了两年就离开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感激鲁夫收留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捐款过来。
“那请问鲁夫先生，你知道这个故事的来源吗？”
鲁夫愣了一下，不知道李优为什么这样问。
“来源……我也说不清楚。这是银剑神教流传下来的故事，我的老师是神教的教徒，而我只是继承他的遗志，把故事传承下去。”
“银剑神教？”
“没错。就和圣者信仰四圣祖一样，银剑神教代表这一般人类和安布特的集合，以英雄安布特为信仰对象。据说，香格拉就是由银剑神教创立的，那时候还没有仲裁会。
所以，直到现在仲裁会还是会认同这个信仰，不光是仲裁会内部也有信者，也是因为一旦否定它，就相当于否定香格拉本身的存在意义。”
“您还认识其他银剑神教的人吗？”李优问道。
鲁夫仔细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以前我随行老师的时候曾经见过一位，现在应该在枫圣学院，好像是叫姜……灵？”
姜灵！
枫圣学院医学院的代表。
这个结果实在太令人意外，让李优有些混乱。
过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来，说道：“好吧，我暂且相信鲁夫先生的话，并以这个为基准去寻找真相，但我不保证真相一定会对你们有利。”
“这就足够了。”
……
如果将汤姆排除，那就只有从庞子默身上入手。
李优寻访了五金店附近的居民，将五金店的常客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然后设定两个筛选条件。
一、和k有关的人。
二、有机会和林依宁接触的人。
筛选结果：没有。
没有能同时满足两个条件的人。
庞子默留下的信息肯定是能从他身上调查到主谋的线索，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他的人际关系网中似乎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难道和他直接联络的，不是主谋本人？
那么反过来看，他的人际关系网中，存在能和“k”接触的人。
能和“k”接触的人，同时能和林依宁接触。
一个名字引起了李优的注意。
——难道是他？
……
回到诊所，杰瑞脸色已经好多了。
李优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了他的对面。
“谢谢。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汤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杰瑞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他在孤儿院那边，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孤儿院？”
“没错，是汤姆以前待过的地方。”
李优深深地看了杰瑞一眼，下定了决心。
“在那之前，听听我的想法吧。”
杰瑞捧起茶杯的手轻轻一顿。
“愿闻其详。”
“引导病人去甜品店购买禁药的是你吧？杰瑞医生。”
“邓审问官说过有人证是汤姆做的。”
“但如果那是事先准备好的保险呢？”
李优眼中锋芒一闪。
当日，站在十字路口的妇人，其实是在埋伏他的陷阱。
谎称自己是调查员的调查对象之一，将虚假的情报传达给李优。调查员已经死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死无对证。
“真个玩笑真的有点过了，事发突然，我又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这样一个人呢？”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你的清白。但是，如果除你之外，还有一个人游离在外，那就说得通了。
k，也就是克鲁斯。这个人出现之后，你的退路就出现了。
在你接受审问的时候，是他在外面操纵一切。林依宁也好，你也好，庞子默也好，我之前误以为禁药相关的人会有直接接触，但是有了克鲁斯这个支点，一时让我陷入盲区。”
李优拿出调查五金店和调查甜品店的结果，两份名单之中有一个名字同时出现，那就是杰瑞。
“让庞子默服用禁药的也是你，以你的医学知识，将禁药混入食物当中，让他不知不觉服用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庞子默行凶的那一天已经看到他给我留下了讯息，所以才会暗自提防我。
但你同时不打算杀我，因为你想通过我的手证明自己的清白。”
让自己被怀疑，然后接受监视，再借助克鲁斯的力量在外面制造出自己清白的假象，让李优发现，然后得到释放。
“克鲁斯资助的对象有三个，庞子默、林依宁还有你。林依宁在接受审问时镇定自若，就是因为克鲁斯没有被怀疑，那么一切都有转机。”
“很有趣的想法。”杰瑞医生非常平静。
也难怪，李优之所以会和他在这里废话，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那么，在这个基础上，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什么？”
“那只狼人究竟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提到狼人，杰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似是听到了某种下等生物一样。
“它只不过是被推到台面上的小丑罢了。”
“小丑？”
“没错，它手上的禁药是老师提供给它的，它不知道我和老师有直接联系，只觉得我是可以用完就扔的棋子。”说罢，杰瑞狞笑道：“然而，它更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它都只不过是我和老师的实验品。”
实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