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以拿来养猪
“种的什么破竹子!往哪种不是种非要种在窗外!影响人睡觉!那么多叶子非要一块哗哗响,吵死个人!”
“难怪他那种个性脾气,天天这么睡没变成僵尸就不错了,神经迟早要变衰弱!”
“不过,他那脾气跟神经衰弱有什么区别,一天到晚都是那个样子。脸拽成那样,没准就是神经衰弱导致的。”
“拽是拽了点,但好歹是帅的,就是太瘦了,跟个瘦猴一样。”
“说他瘦猴又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估计他连个猴子都打不过。”
“连个猴都打不过,难怪那么瘦。这么瘦,难怪脾气差……”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慕余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低声说话,还有“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些声音像在自己的耳边,又像在远处。
大抵是在做梦。许慕余想。
他很久没做过梦了。
最近一次做梦是在十天前。
那是个很奇怪的梦,且荒诞。
既然是梦就不用去理会……
咣咣咣——
“许慕余!”
咣咣咣——
“许慕余!”
咣咣咣——
“许慕余醒醒!!”莞春草不停地敲击窗,试图叫醒许慕余。
“都几点了还睡,快起来给我拿条毛巾!”
“嗯?”
左侧忽然传来巨大的敲击声,许慕余毫不防备地朝左边转过头本能地睁开眼。
眼睛睁开的那一刻又本能地闭上。
太刺眼。
窗外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
刺眼?阳光?窗外?
许慕余愣了下,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遮在眼前,再次缓慢地转向左边。
这次的阳光不再刺眼了,因为有人遮住了。
许慕余透过指缝在一片光亮之中看见了一个人,只是太亮了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那人站在光里,逆着光对他招手,为他遮出了一块阴影。
“起来了吗?起来就去我那个袋子里给我拿条毛巾,我快热死了!”
看见许慕余醒了,莞春草不客气地指使他,还说:“就在床边的那个蛇皮袋里面,你翻个身就看到了,毛巾在底下,跟我的短袖放在一起,你翻翻就看见了。”
许慕余没有动,他的手遮在眼前没有放下,只是定在那里。
莞春草以为是他没睡醒,于是踩踩脚底下砍下的竹子站在窗外,更用力地敲了敲窗户说:“许慕余醒了吗?醒了没有啊?”
耳边的敲击声更大了,大到要把窗户震碎一般,许慕余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再遮住自己的视线,也没有看向窗外的那块阴影,而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周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毫不留情地把整间房照得透亮,每一块阴暗的角落都没躲过,全暴露在阳光下。
屋里的一切是这么真切,和电灯的暖光不同,太阳的直光把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照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许慕余盯着地上摆了一整个房间的书,他甚至看见了书面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就连床头边桌子上的小台灯也变得那么陈旧了。
许慕余转过头看到了桌边的小台灯,也看到了桌子上昨天被丢在床下的盲文书。
盲文书方方正正地被摆在桌上,一颗喜糖赫然躺在上面。
这是谁放的,显然不用说了。
许慕余终于肯将视线移到窗口。
窗外围得严严实实,把窗户遮得密不透风的竹子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撸起两个袖子拿着一把菜刀,站在窗外满头大汗的莞春草。
她身上的短袖领口已经湿了,额头上全是汗,她抬手抹了一把汗,把汗湿的碎发收到耳后,再次指着许慕余喊:“你这不是醒了吗?快起来,给我递条毛巾!叫你半天了,睡的什么觉睡那么死,就你这样,你都吃不上热潲水!”
许慕余看着莞春草,很明显听不懂热潲水是什么,可是有人听懂了。
许慕余还躺在床上和莞春草干瞪眼,刘妈忽然披着一件外套出来了。
“什么潲水?你该不会是在喂猪吧?”
刘妈大清早的人都没醒,胡乱扎了头发,顶着一张没睡醒的脸,踩着一双拖鞋小跑出来。
现在不过六点,这莞春草是在干什么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还没到莞春草跟前,她差点没晕过去。
许慕余窗外密密麻麻的竹子全被莞春草砍了个精光,被砍下的竹子摆了满地,丢得到处都是。
竹子的落叶更是随处散落,地上厚厚一层竹叶,竹叶掉得快铺成了一条小路。
许慕余的窗台下已经露出泥土地,还剩下竹子的根扎在土里没被拔出来。
莞春草在根上垫了几根竹子,她正踩在竹子上扒着许慕余的窗往里看。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妈惊呼出声,她指着零散一地的竹子,心里全是:这要是让于秀知道了该怎么办?
莞春草瞪了一眼屋里还在跟自己干瞪眼的许慕余,才从许慕余的窗台上跳下来,她作势要掀起衣服露出肚子,要给自己散点热,边要掀起衣服边对刘妈说:“俺在砍竹子咧!”
刘妈又气又急,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好好的竹子你砍它做什么?它长得好好的,也没招你惹你,怎么就给砍了啊!”
莞春草对刘妈露出自己的肚皮,很自信地说:“瞧姨你说的,这些竹子可以拿来围成一个猪圈拿来养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