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chapter 5
黎长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他明白在白小鱼眼中，所有人类都是供他玩耍的可爱宠物，他也不例外。
可当白小鱼将视线投向其他人时，他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催促他，去把白小鱼的注意力拉回来。
黎长风控制力很好，所以他并未做出过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
当然，将不开心表现在脸上，是最最正常不过的行为。
他握着手心里小兽人柔软的指头，轻轻一拽，白小鱼先是无辜的望了过来，眼中不含一丝杂质，紧接着又心虚的视线飘忽，脸颊微红皱成一团，努力的想着借口。
黎长风不自觉便笑了，他的食指在光脑虚幻的屏幕上一点，小小的院子亮起了灯，饭菜的香味缓缓飘出。
他说：“吃饭吧，菜要凉了。”
“好香！”
白小鱼表情舒展开来，浅灰色的眼睛如月光下闪闪发光的琉璃。
隔壁的下属也好，送菜的壮汉也罢，此刻全被他抛在了脑后，白小鱼迫不及待的推着黎长风的轮椅向前。
黎长风开心了。
开心的原因或许是，白小鱼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总是会格外注意对方一点。
……
第二天早晨，白小鱼刚来宠物店，徐珊便兴奋的抓住他的手。她明明有话要说，却因为过于激动而说不出来。
白小鱼忙像顺猫一样顺着她的背，试探着开口：“我又上……嗯、vb热搜了？”
徐珊头摇得像拨浪鼓。
白小鱼疑惑：“那是？”
徐珊深吸两口气，激动道：“不是vb的！是aa直播的！你空降新人榜第二了！”
白小鱼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并没有觉得这多么值得高兴，但是，他能感受到徐珊很高兴。
他喜欢人类的笑，白小鱼因此也开心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
徐珊又道：“对了！提起vb，昨天余辉帮忙买了好几条营销号，转发都过千了，有一位从不发广告的，转发还破了万。”
徐珊不懂，营销号除了买，还会蹭那些有真实热度的，她下意识以为是余辉在帮忙宣传。
相隔几十公里外的摩天写字楼，余辉“阿嚏”一声，连打两个喷嚏。
“看来是有人在想我。”他嘀咕了一句，翻开了左手边白小鱼刚传来的履历。
白小鱼，男，已成年，受过启蒙教育，独居有宠物，最喜欢人类，……
……这都写的是什么？
余辉顿住，盯着白小鱼的照片来回看了好几眼，这才平复下心情。
他点开新文档，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白小鱼，刚踏入十八岁的小少年，自幼父母双亡，与爱宠相依为命着长大。成长的过程虽历经苦难，却仍热枕的爱着这个世界……”
很快，一篇煽人泪下的新履历出现了，余辉将新履历又发回给了白小鱼。
白小鱼翻来覆去瞅了瞅，好像写的确实是他的经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还没品出个所以然，那边消息又发了过来。
余辉：小鱼，决定好自己的定位了吗？
一个合格的主播都有非常明确的市场定位。
白小鱼忙回：我考虑好了，我想做萌宠主播。
没有比这个更适合他的了，他能够理解动物们的话，能帮助它们和人类更好的交流。
更何况，他手边还有只瓜瓜，他可以一边和瓜瓜直播，一边帮它寻找主人。
余辉的给白小鱼的定位推荐是颜值主播。白小鱼是他签的，他有义务为他提供意见，却不会像有些经纪人那样，干涉过多。
做颜值最高的萌宠博主播，不也很有趣吗？
他又提醒了白小鱼一些注意事项，晚上六点，白小鱼抱着瓜瓜一分不差的开通了直播间。
他事先和黎长风说了，将卧室边的阳台作为直播地点。黎长风给窗户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头顶的天花板也装上橙黄色的小桔灯，再加上舒适的沙发，柔软的地毯，各种布艺抱枕，直播间看起来温馨又温暖。
摄像头飞到白小鱼对面，将他温和的笑脸忠实传达给了光脑前的观众们：“晚上好，欢迎来到小鱼的直播间！”
[小鱼晚上好！]
[一只新的猫！好黑的小煤球～]
[哇这是主播的家吗，看起来和主播一样温暖！]
白小鱼骄傲点头：“对，是我和……”
他想说是他和宠物的家，宠物今天辛苦的为他布置了一下午。
但转念一想，坐在光脑前的都是人类，人类眼中他们猫猫才是宠物。
白小鱼卡了壳，求助的望向了旁边的黎长风。
黎长风就坐在离他不足十米的客厅角落，正专心致志的看着光脑上的文件。淡蓝色的光屏与橙黄色的柔和灯光在他脸上照出奇异的光辉，他听见白小鱼停下来，微微抬起头，动了动唇，比出了一个词语。
白小鱼笑了起来，重新望回镜头：“这是我和我朋友的家！这都是他帮我布置的！”
[可疑的停顿——]
[可疑的停顿！客厅里有什么人吗？]
这届观众的眼睛也太尖了吧！白小鱼心虚的转移话题：“我…我们先开始今天的直播内容吧！”
他说着抱起瓜瓜怼在镜头前：“这是我前天捡到的流浪猫，名叫瓜瓜，大家如果认识它的主人可以私信我。今天，我先教大家怎么给猫洗澡。”
随着科技发展，很多需要动手的工作已经消失，人类早发明了清洗宠物的机器，给猫洗澡成了一门少数人才懂的古老手艺活。
果然，弹幕很快刷起了“多才多艺”来。除了和宠物有关的工作人员，亲手照顾宠物已经成了普通人心中一件十分麻烦又很神秘的事情。
白小鱼心中感叹了一下，将瓜瓜抱进阳台的洗手池里，一边放温水一边说道：“猫不需要经常洗澡，它们最讨厌水了，而且舌头上的倒刺也可以把自己舔干净。如果一定要洗，要注意小心的安抚它们，多有点耐心。”
温热的水逐渐放满洗手池，浸泡过瓜瓜的身体。
瓜瓜不舒服的动了几下，白小鱼将袖子挽起在手肘，白皙近玉石般的手臂一点点露了出来。
“猫最不能抵抗后颈肉了，如果它感到不舒服，我们可以用指头轻轻地揉捏这里。”
镜头大特写中，指节分明的双手伸进水里，将将漫过手腕微微凸起的关节。白小鱼用指肚轻轻揉捏着瓜瓜的后颈肉，很快，它安静的趴好在池子里。
[手控福利！！awsl]
[小鱼每天都在犯规！]
[不就是烟花吗？！我送！我全都送给你！]
可惜弹幕上的热闹白小鱼都没有看到，他正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拿过他常用的沐浴露，声音和动作一般轻轻柔柔：“安抚好猫后，我们拿出猫专用的沐浴露，把泡沫涂满全身后，用密齿梳慢慢地梳，将脏东西都梳掉。看！水已经开始变脏了，越来越脏，越来越……唉？”
白小鱼动作一顿，他诧异的看着手中白了一块的“黑猫”。瓜瓜甩了甩湿漉漉的尾巴，无辜的“喵”了一声。
他一定是看错了什么，瓜瓜怎么变白了一块。
白小鱼定了定神，终于看向了弹幕。
［这水也过于脏了吧！］
［这…这是白猫吧哈哈哈！］
［天呐太好笑了哈哈哈，我关注的不是颜值主播，是搞笑主播吧！］
明明是萌宠主播！
白小鱼在心里小声地抗议着，忙低头问瓜瓜：“你是黑猫还是白猫？”
瓜瓜用看傻猫的眼神看向白小鱼：“当然是白猫。”
白小鱼：“……”
可恶，他猫老大竟然被一只傻猫认为是傻猫！
白小鱼尴尬的耳朵尖都红了，漂亮的浅灰色眼睛也蕴起了水雾。
因颜值出圈后，白小鱼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不少营销号和磕颜大v们都蹲在他的直播间。这搞笑的一幕，自然也被他们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
很快，直播截图被做成了长图，掉色黑猫的tag也刷了起来。
“每日段子v：猫质量太差了，一洗就掉色，建议差评。[图片]”
长图中，瓜瓜洗澡前和洗澡后被截了图对比，最后配上白小鱼红了耳朵一脸懵的模样。
有人爱纸片人，对现实中的人不感兴趣，却没有人不喜欢好玩搞笑的事情，vb下的评论区和转发都一片热闹。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份的沙雕虽迟但到！]
[第一次洗衣服……啊不对洗猫要加盐固色的啊！]
[好帅的小哥哥！一脸懵逼的样子也好帅！]
不过一会的功夫，“每日段子”的vb转发便上了四位数，掉色黑猫的tag进入vb实时热点，冲进了热搜。
可惜这些白小鱼都不知道，他正耳朵红红的再次将话题引回了如何洗猫上。
来回给瓜瓜清洗了好几次后，它脏兮兮的毛发变回了原本的银白色，白小鱼一边用毛巾包裹住它，一边用吹风机将它的毛发吹干。
“最后，及时将猫吹干，以免感冒，洗澡的事情便做完啦。”
白小鱼收起吹风机，十指穿过瓜瓜又浓又长的毛发。瓜瓜抬起头来，如星空般纯粹的蓝色眼瞳望着白小鱼，洗干净后的瓜瓜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美貌，是一只十分漂亮的大白猫。
当然，比起他来，还是差一点点的。
白小鱼一边摸着瓜瓜，一边隐隐约约总觉得它有点眼熟。
他还没想清楚眼熟感从何而来，直播间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个巨大的虚拟地雷在光脑前炸开。
白小鱼眨了眨眼睛，下午的时候，余辉给他恶补了一下直播间的各种规则，炸地雷好像是aa直播最贵的一种打赏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