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若你主动点,我还能继续
“这……”
两人一时间都愣住。
第一次见大少爷出手就这么狠厉,根本不像盛愿印象里往日的温和和善的性格。
“接着,稍后会有人来接他出去医治。”
谢云霆跳下马,摘下中箭人身上的牌子,又从他身上找出信号烟火向后扔来,盛愿急忙接过,看到烟火棒后有一个穗子,轻轻拉扯烟火随意扎在天空中绽放开来。
等低下头,谢云霆已经替那人包扎好的伤处,还细心的用木棍绑在脖子周围固定着防止再次受伤。
包扎的手法,比之前见过的医官还要干净利索。
这已经不是盛愿第一次对谢云霆有新的认识。
没等盛愿询问,谢云霆抿唇轻描淡写主动解释起来:“在军中什么样的伤都见过,有些时候根本等不及医官,只能自己动手保命。”
想起他身上那些年代久远的伤疤,盛愿心里动容。
那些伤,轻伤早就在岁月里浅薄了痕迹,但留下的那些一个个都狰狞张扬着当初的凶险,哪怕带着伤,若不是不能动,谢云霆也是照常做着事。
“大哥从前在军中待得久了,出手便习惯是杀招,并不是真的想伤人。”
不知是解释给盛愿听还是中间的小厮。
谢云霆轻声说完便盯着那昏迷的人陷入沉默,脸色只剩下深思。
可这话,若是在两人没讨论方才那番言论,更有说服力。
盛愿本不好开口,但见他这样,忍不住劝慰着:“其实大少爷只是想赢。”
从那日跟着他听到张全那些人的议论,盛愿就看出大少爷心里的郁气,哪怕他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就像蓄势待发的利刃,时刻紧绷着。
那股绷紧的神经,直到方才骑上了马,射出那一箭后才彻底消散。
还在说着,进来一队人马穿着内侍的衣物,见着谢云霆行了行礼后,下来医官检查起伤势。
“我方才失了准头误伤了这人,劳烦医官好好医治。”
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了受伤之人的怀里。
盛愿瞧得分明,却不明白为什么谢云霆要认下伤人的是他。
谢云霆没再停留翻身上马带着她拐到了其他处。
他们两人并没有特意去寻人,但一路上遇着些落单的人,谢云霆总是第一时间击中,等盛愿反应过来时,耳边只剩下嗡嗡作响的弓弦震动的声音,中箭的人无一不是只打胸口。
马儿溜达着在这场内行走,看了花,还踩了草,若不是怀里收上来的牌子越来越多,压的沉甸甸的,盛愿倒觉得两人反而更像是出来游玩的。
等停到一处藤蔓茂盛的地界,谢云霆抱着她下了马,将马鞍旁挂着的水壶递了过来。
“您先喝吧,奴婢不用。”
虽两人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但用同一个水壶到底还是有些怪异。
推辞过谢云霆皱着眉,拧开塞子举起,清透的水隔空顺着落下,肆意又潇洒。
等喝了两口,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唇,再次将水壶递了过来。
盛愿心里一动,没想到心思被他看穿,捏过水壶这才学着喝了几口,喉咙的干涩畅快了不少。
见谢云霆坐在一旁软草上,盛愿不免奇怪:“咱们不继续了么?还没找到大少爷他们。”
“不急。”
说着谢云霆拍着身边的空位眯了眯眼睛:“坐会。”
“可……”悄悄将腿在裙子里转了几下稍稍缓解了被马鞍磨着那火辣辣的不适,盛愿记挂着这比赛还带着时辰,进来时还燃了香。
显然没多余的时间休憩。
“再不歇会你的腿磨破了后日的祝舞怕是就要跳不成了。”
他头一偏,靠在一旁的树上,伸出手一把将盛愿拉扯到身旁,用力地揉着她的软腮。
“你这丫头也不知是蠢还是太老实,带你偷懒都不懂。”
盛愿瞪大了眼睛,想从他的手上救下脸蛋,但谢云霆捏的及有技巧正好卡着捏的让她不能动弹却也不会痛。
“奴布……八蠢。”
含糊不清的开口反驳,逗得谢云霆一阵轻笑:“射礼输赢该是我和你的大少爷担心的事,你该在心里祈祷我们输了才是,这样也能早点放出去免得跟着受罪。”
这话说的新鲜,放在谢家那一本奴才该遵守的规矩里简直就是大胆。
怪不得主母在府里总说他没规矩,更没主子样。
但盛愿知晓他说中了这些被迫被带进来小厮的心思,被击中抬出去的时虽懊悔,恼怒但一个个都有不同的如释重负。
谢云霆的指腹轻揉着她下巴,像逗弄小猫似的,等闹够了才收回手闭目养神。
“在这休憩的差不多该结束时再去找大哥。”
“您不想赢么?”
盛愿察觉出异样,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当真准备在这儿睡觉,顿时便有些不可置信。
以谢云霆和大少爷那样的箭术,想赢易如反掌。
“想~但少爷我也有有心无力的时候。”拉着尾音,翻了个身谢云霆懒懒开口:“前儿被蛇咬的地方疼,没劲。”
方才还好好的,说没劲就没劲了。
盛愿心里吓了一跳,这也记起一直没顾上问的伤,也不知是不是处理过余毒,可谢云霆长腿伸展就那么大大咧咧躺着,虽没开口说,但俨然一副任君采撷贱索索的样子。
她又不好直接上去脱他的衣服去检查。
正急着皱眉,方才闭目的人眼睫颤了颤掀开少许落在她的脸上,“不过,若是你此时主动投怀送抱,我倒是还能撑起几分精神……”
这话说的欠欠的,颇有登徒子那味,可谢云霆神色只有倦懒没有丝毫的色欲,没有下流的意味,倒是让盛愿反应过来这人一直戏弄她。
顿时闭上了嘴涨红了脸。
“这么关心输赢。莫不是记挂着大哥说的彩头?放心,便是输了,我依着那彩头加倍给你置办更好的便是。”
见她闹了脾气谢云霆睁开眼望了她一眼又重新合上。
盛愿轻轻摇头。
她连彩头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哪来的记挂。
再说了,这些日子带来的匣子早就被他送来的小物件塞满了,若再送只怕回去时带的包裹比来时更大。
心里突然升起了个念头,盛愿脱口而出:“您是在让着大少爷?”
话音刚落下,谢云霆睁开眼似笑非笑的认真打量了她一番。
“行啊,蠢丫头长本事了。”
还想说着什么,忽而目光一凌。
拉过盛愿直接扑倒,虽然草地柔软但盛愿还是碰疼了膝盖,揉着皱眉有些不满,可看清眼前的景象一张脸顿时少了几分血色。
她方才站着的位置,一只带着尖利箭头的箭羽直插在那,闪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