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危机
第二天没能上山去,下半夜一直在下雪,直到天明时才停了下来。山顶道路上都已被皑皑白雪覆盖,就连下山也没法下山了,山庄组织了员工撒盐,争取尽快将清通下山的路。
清早孟筂还在睡梦中时,就听见沈子业的手机在响。担心会吵醒熟睡的小孩儿,沈子业很快便将电话挂断,轻轻的起身往外边儿去了。
他这一出去就久久的没回来,孟筂在半睡半醒之间蓦的醒过来,去看另一侧的床,果然不见沈子业的身影。
他连衣服都没穿,讲什么电话会讲那么久?孟筂的心里疑惑又有些担心,起床穿上鞋去外边儿找他。
她打开门出去,就听到沈子业低低沉沉的说话声。也许是听见了她开门的声音,他回头看向了她,示意她进去,他讲完电话就回来。
孟筂进房间没多久,他就回来了。他还没开口说话,孟筂就问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公司那边是不是有事?”
今儿还是周末,大清早的就讲了那么久的电话,肯定是有事。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道:“出了点儿事,我待会儿就得回去。我先走,等路况好些了我再让司机过来接你们。”
他竟然那么急就要走,孟筂的心里涌起了不安来,想也不想的摇头,说道:“不,我们和你一起走。”
她的语气坚决,半点儿也不退让。这让沈子业怔了怔,本是还想让她留下的,但对上孟筂的视线,还是改变了主意,说道:“好,那就一起走吧。”
他出去看路况,孟筂则是将行李一一收拾好放进行李箱。这时候急也没有用,沈子业出去一趟回来便说应该要一个多小时候才能走,他倒是看不出着急,让先吃早餐,再将行李放车上,等道路通车就能走了。
他们是第一辆下山的车,尽管路上已经洒过盐,但山路陡峭路上仍旧很滑,车速很慢,沈子业全程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一路上有惊无险,下山后的路况好了很多,已有车辆通行。
回到家中,樊助理早已经在等着了,沈子业停了车就同他去了书房。
这一路上沈子业什么都没有说,孟筂心里担忧,拿起今晨送来的报纸看时,才发现有半边版面竟然都在讲沈子业同沈家之间的爱恨纠葛。包括覃钟渝对他的种种控诉,以及沈庆昀的葬礼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等等。配了很吸引人注目的标题:商界奇才的冷血无情以及心狠手辣。
内容当然不仅仅是八卦,从沈子业父母离婚离开沈家,再到沈家现在的家破人亡。虽是没那么直接,但字里行间都在说沈家今日的结局和沈子业脱不了关系,暗指他在报复沈家,无论是沈延習的离世还是他父亲在床上躺了好几年,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撰稿人笔力丰厚,看似轻描淡写,却是字字珠玑,玩着文字游戏,让沈子业这边想告也没法告。
孟筂将一面报纸看完,总算是知道沈子业为什么会那么急急的回来。这种报道一出,势必会对公司有一定的影响。而他们现在再进行的项目不容闪失,他当然得马上回来处理。
这篇报道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她看得气愤不已,却不知道沈子业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来扭转局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请覃钟渝出来澄清,但她怎么可能帮忙,这篇报道,也许还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孟筂正看着报纸走神时樊助理和沈子业从书房里出来了,樊助理很快就离开,沈子业见她拿着报纸知道她已知道,说道:“不用担心,不是多大的事。”
如果真像他所说不是多大的事,他怎么会那么急的赶回来?
孟筂抿了抿唇,显然并不相信。
沈子业在沙发上坐下,也示意她坐下,拿过了她手里的报纸,说道:“最近也许会有人到家里来,不必搭理,叫保安赶走就是。”
这边安保虽是不错,访客进出都会给业主打电话登记,但指不定会有人浑水摸鱼过来。上次就有人想要闯进沈家采访沈庆昀。
孟筂点点头,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理?”他要怎么才能证明他的清白?这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那记者将脏水往他的身上泼,显然就是料定他拿不出有理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沈子业微微笑笑,说道:“这不是什么大事,那么多年我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见过。”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稍稍的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最棘手的是这位记者。几年前我得罪过他,这人就是一小人,这些年一直咬着公司咬着我不放。他这次来势汹汹,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他还有后手,背后有着什么下三滥招数。”
这人在早几年的时候因为一篇不实报道和他结了仇,后来他发觉他一直在这对他,但一直都没讨得了好,慢慢的就沉寂了下去。现在突然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后边儿不可能没有招。
孟筂的心往下沉着,问道:“现在怎么办?要去找他谈谈吗?”
沈子业哼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你太不了解这种人。他一心想要我身败名裂,现在去找他,说不定还会被他利用,到时候更是有嘴说不清。”他拍了拍孟筂的头,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虽说心里有数,但却没告诉孟筂会怎么处理。孟筂也没盯着问下去,她伸手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胸口低低的说道:“无论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你不能再什么事都瞒着我。”
她有着一段不好的回忆,并不希望沈子业有事就将她推开。
沈子业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应了一声好。
她埋在他怀里好会儿才直起身来,犹豫了一下后问道:“这件事,会不会和覃阿姨有关?”
那记者想要沈子业身败名裂,覃钟渝也想要,两人有着共同的目的,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所关系。
沈子业唔了一声,说:“也许,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是了,她能想到的事儿,他肯定也早就想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子业都早出晚归。这篇报道造成的影响比预估的还要大,一时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这桩豪门恩怨。
偏偏那记者在这关头上不知道躲去了哪儿,甚至有消息传言他被沈子业给囚禁了起来。
沈子业身上接连出现负面新闻,已引起董事层及股东们的不满,大家都在观望他这时候会怎么办。
不知道是真在忙还是有意在避着孟筂,一连几天孟筂同他竟然都没有碰面。他早上走得很早,而晚上回来通常都是很晚,并且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就在客房里睡了。
一连几天后,孟筂终于等到他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当往客房去的沈子业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孟筂时诧异极了,问道:“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孟筂抿了抿唇,说道:“几天没见到你了,特地等你回来。”
“这几天有点儿忙,怕吵到你和宝宝就没回房。”沈子业解释道,两人总不能站在走廊里说话,他让孟筂先坐一会儿,他今儿应酬了一股子的酒味,先去洗澡。
他的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后就洗好澡出来,接过孟筂递的毛巾擦了擦头发,低笑着问道:“那么晚还特地等我回来,想我了?”
孟筂没有回答他的话,看向他,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躲着我吗?”
沈子业失笑,说道:“当然不是。我这几天回来得太晚,要是吵醒你你就睡不着了,所以才睡到客房。别胡思乱想,我怎么会躲着你?”
孟筂却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没有反驳,问道:“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沈子业胡乱的擦了几下头发将毛巾丢在一旁,伸手将孟筂拉坐在他的膝上,低笑着说道:“怎么,是不是担心我失业养不起你和宝宝?”
这人在这时候仍是没个正形,孟筂有些恼,一口咬在他的肩上。
沈子业被她咬得闷哼了一声,赶紧的投降,说道:“情况很不妙,董事会那边有意让我辞去一切职务。”
孟筂呆了呆,他一心都扑在公司上,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她心里的担忧更甚,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最坏不过就辞去职务。”沈子业说得含含糊糊的,他这时候倒是还有心思,低头去吻她,说道:“不用担心,就算是失业也饿不了你们母子。”
他的语气里带了谢调笑,接着又说道:“已经忙了一天公事了,回家就不谈这些了好吗?”
是了,他一整天都在工作,那么晚回来肯定只想好好休息。孟筂担心虽是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伸手抱住了沈子业,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这几天里,她一直都是患得患失的,只有在这一刻,心里才暂时的安稳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像是在印证沈子业没有对她说谎,他由忙碌转为清闲,由前几天的早出晚归到中午才出门。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仍旧像从前一般,每天陪着小家伙玩,偶尔会到书房里呆呆。即便是呆在家里的时间多,也不再有文件送过来。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难得的,他不谈公事,孟筂也从不去问。她开始亲力亲为的做着一日三餐,大概是怕沈子业突然闲下来不习惯,她甚至接手了陈阿姨买菜的工作,每天早餐后会叫上沈子业同他去买菜。
或去超市或去菜市场,她买沈子业则是拎,她注意着他的情绪,不见他有任何的不耐烦,这才放心些。
他忙起来陈阿姨抱怨,闲下来又担心,这天在厨房里忙时,陈阿姨小声的问道:“阿筂,小沈最近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吗?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在家里?”
孟筂并不打算告诉她什么,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怎么,他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忙吗?现在算是休假。”
陈阿姨总算是放心了下来,说道:“他一直都有主见得很,我就怕他有什么事都不肯告诉你,一家人就该有商有量的。”
孟筂点头,连声应是。
这天吃了午餐,外边儿难得的有稀薄的阳光。最近天气都是阴沉沉的,已经很久不见这种好天气了。孟筂收拾了厨房后去了书房,见沈子业在看书,问道:“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沈子业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道:“想去哪儿?”
他一直以来陪她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最近闲在家里,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从不会拒绝。
“没想好,先出去再说吧。”孟筂说道。
沈子业挑了挑眉,倒没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好。
这时候小家伙要午睡,夫妻俩没有带他一起,悄悄的拿了外套出了门。
孟筂虽是让出来走走,但却是完全没有计划的,两人牵着手沿着街道走着。冬日里四处萧瑟,连带着公园里的绿植也没了往日的生机。
这样的冷清孟筂莫名的有些不适,她有些担心沈子业的心情会受到影响,找着一些有的没的话题不停的说着。两人走过了广场,来到商场楼下时,她看着促销活动的广告,看向了沈子业,问道:“我们进去逛逛好不好?”
沈子业笑笑,点头应好,说道:“还没陪你好好逛过几次商场,喜欢什么就买,千万别同我客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给老婆买买买,还算负担得起。”
孟筂笑了起来,说:“好,这可是你说的。”
虽是放了话,但进商场后,她不是给小孩儿买东西,就是给沈子业买,自己倒没挑什么。最后是沈子业给她挑了一大堆,他待的眼光好,但凡看中的衣服让孟筂去试,都是很适合她的。连拒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直接就让店员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