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贪恋
慕瓷身躯本能僵直,看着面前两条吐信子的银环蛇。
“怎……怎么多了一只?”
“一只太孤单。”
霍行涧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里面两条黑白相间的银环蛇,彼此盘绕在一起,相互依偎在树茎上,像是难舍难分的藤蔓。
他扶了扶眼镜,“你要是觉得害怕,我让人把它搬去别的地方。”
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慕瓷知道,在她没有出现在这栋别墅之前,霍行涧就已经在养它了。
现在他却说,她如果不喜欢,就把他的宠物送走。
“你养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她看着那两条蛇,忽然也不觉得可怕了,她淡淡开腔,“很多时候,人可比蛇冷血多了。”
霍行涧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想喂它们吗?”
慕瓷瞳孔颤了下,本能后退了半步,“不,不用了。”
她其实还是怕的。
霍行涧勾唇笑了一声,从旁边桌子上的小型冰箱里,拿出来了镊子和切好的生肉,走到大玻璃前,打开了玻璃前的小窗口。
他拿着镊子,把生肉递进去。
两条蛇有一条是公蛇,一条是母蛇,母蛇是后面霍行涧买的。
公蛇咬着肉,竟然没有吃,而是送到了母蛇面前。
慕瓷觉得她之前的动物世界白看了。
她闭了闭眼,下意识看向别处,强迫自己冷静,“你先喂吧,我上去陪阿辞把搬过来的东西收拾一下。”
慕瓷转身,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额头冷汗直冒。
地下室重新恢复了安静。
霍行涧站在玻璃前,看着里面的两条蛇,拿着镊子把生肉一块一块的喂进去。
慕瓷回到卧室,张妈和佣人早早在旁边等着。
“慕小姐,您的东西搬来后,我们都没敢动,怕给您弄丢,”张妈微笑,“您看看这些东西都放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收拾。”
慕瓷看着打包过来的家当,大部分都是霍简辞的玩具和衣服。
“我自己来吧。”
她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收拾好。
霍简辞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自己的东西在衣柜里码整齐,然后又收拾玩具。
慕瓷把自己的洗漱用品从打包袋里拿出来,放在了洗漱台。
洗漱台上,男人的生活用品很简单。
毛巾,牙刷,一款男士洗面奶,外加剃须刀和剃须水。
她把自己的东西摆进去,看着两个人的东西混放在一起,心里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折返出来的时候,撞上了霍行涧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从纸箱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正准备打开,慕瓷忙上前抢走。
“你动我东西做什么?”
她把铁盒护在自己怀里,一脸不满。
霍行涧挑眉,“你收拾东西不让佣人帮忙,我也不行?”
慕瓷蹙眉,“我自己就可以收拾。”
她把怀里的铁盒重新放回纸箱,然后把旁边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准备放进衣柜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霍行涧单手插兜看她,“看我做什么?”
慕瓷沉默了半秒,指了指衣柜里面,“这些衣服吊牌还在。”
看款式,很明显是最新时装周的新款。
霍行涧走到她身边,嗯了一声,“不喜欢?”
慕瓷看着那些衣服,颜色基本上都是按照目前市面上流行的款式。
而且,大部分都是成熟女性工作的职业装。
她把自己的衣服找衣架挂起来,放在那些衣服旁,然后又去收拾自己的日常用品,霍行涧就站在她身边,也不插手,就只站旁边看。
慕瓷有些不耐烦,“你一直站我旁边干什么,很影响我收拾。”
“可以让佣人收拾。”
霍行涧轻描淡写,“这里的每一样东西,你想让他们放在哪里,他们就会听你的放在哪里,这是你的权利。”
慕瓷看着他一脸坦然的模样,气的牙痒痒。
她不温不火道,“霍总你身居高位,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收拾东西的。”
最起码最开始在国外那几年,她是这样度过的。
后来有了保姆,她轻松了一点。
可大部分她和小阿辞的东西,都还是她自己收拾的。
“普通老百姓?”霍行涧往前走了半步,轻笑,“放着好好的霍家二少奶奶不做,非要一个人怀着孕去国外熬七年……慕律师,别人当普通老百姓,是没有选择,你不是。”
慕瓷收拾东西的动作僵了下,心里像是扎进去了一根针,密密麻麻的疼。
她嗯了一声,“是啊,我活该。”
她把纸箱抱起来,径直去了旁边衣帽间。
霍行涧没有再跟。
慕瓷蹲下身,把原本塞进去的铁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后,里面都是她跟霍行涧七年前在一起拍的婚纱照。
准确来说,不是婚纱照。
是她用自己的手机拍下来的,两个人穿着婚纱和礼服的画面。
照片已经泛旧,边边角角因为时常拿出来看,也已经没有了光泽。
慕瓷看着照片,有些恍惚。
明明他们两个人在满月之下跳舞,好像是几个月前的事,可现在一转眼就是七年,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七年可以挥霍。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慕瓷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察觉到。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揶揄的嗤笑,“我人就在你面前,你拿着照片缅怀?”
慕瓷猛的回头,第一时间把照片反扣住起身。
霍行涧走到她面前,单手插兜,“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
慕瓷垂下眼睑,“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下意识想把照片放回铁盒子,转身的时候脚却撞到了纸箱,一时间没站稳。
霍行涧轻而易举把她捞入怀中,顺势抢走了照片。
慕瓷有些脸热,“你把照片还我。”
霍行涧一只手抱着她的腰,一只手举起照片,定睛睨了一眼。
照片中,慕瓷穿着大拖尾的婚纱靠在他肩膀,对着镜头微笑。
照片应该是在荡秋千的时候,慕瓷拍的。
霍行涧眼眸暗了暗,“慕律师,你该不会这七年在国外,每天晚上都拿着我的照片,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