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真相浮现棱子花

    画室内点亮了烛火，亮如白夜。

    贺今舟盘坐在那副百鸟图前，细细看着那画作上的图案。

    南国最有名的一种鸟名为花鸟，因其羽毛酷似棱子花纹。

    而这百鸟图中间围绕的鸟儿，正是此鸟。

    贺今舟蓦地站起身，朝那画作走去，他一直搞不懂，寂空若是那南国有名的画师，何来召集旧党之力，他这几年查了查去，只从符胤党嘴里听到一点关于那画师的消息。

    这人画作初出名时，常被符胤王上叫去行宫画画。还有个不知真假的消息，便是他曾与一个盲女舞娘有点情爱绯闻。而这些同现在这局势有何干系？

    贺今舟想知道的是他怎么能杀了寂空的真身却在眼皮子底下藏这许多年，以及跟随他的旧党到底埋伏在京师的哪个角落。

    从一开始，他得到那个符胤旧党的名单，就已入了这位南国画师的局。

    贺今舟也自知在这人身上栽了几次跟头，雍州时他先是蛊惑了青娘，引自己心绪不稳，再借世族和皇室之力给他重击，最终一把火烧了幽州城，连今成也被他算计成替罪羊，他只等着坐收渔利。

    贺今舟确实是险些身死，但还是力挽狂澜，将局势扭转。

    三年后他将青娘接回京师，那边又开始蠢蠢欲动梵净寺那场大火不会是他们最后一张底牌，后山源源不断的黑衣兵甲，如今雍州造反的奸贼无不一不在证实着对面之人的厉害之处。

    他若不弃雍州，这京师便要被那人收入囊中，毕竟那人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京师！

    若他松口，就会像幼时那样跌落狼腹！

    青娘太过妇人之仁，他不能应下她的要求。

    贺今舟这样想着，脚步渐往那长廊上走，廊上的那些画作尽是画的她。

    他念及那时思她念她的锥心之感，同方才她同他欢爱一场后冷着脸刺痛他。这样一对比，竟觉还是现在好些，至少她还在他身边以后也一定会在的。

    她都已这样说过爱他重他，哪能再离开呢？

    他脚步渐往回走，再从侧面看那个百鸟图时，

    他忽然发现这百鸟图有另一种看法，鸟群围着中见那种鸟儿旋转成圈，从侧面的角度看去，是婴孩盘绕在肚。

    贺今舟蓦地一愣，这画作是聂涔误打误撞送至他手中的，假寂空早年就叫旧党假扮匪贼在雍州兴风作浪，勾结贿赂官员，其中就包括几副他自己早年的画作，大概他自己也没想到现这幅画作摆放在侯府画室中。贺今舟每每百思不得其解时，便来这儿端详一次。可他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去。

    或许如今的事情也是千变万化着，只是他没发现而已。

    贺今舟心口发紧，忽然朝外喊京樵。看窗外时这才发觉原来外面白光出现，已是清晨。

    他命京樵速找一位根据颜料鉴别画作年份的画匠过来，又问道“青桦巷那些那处这几日如何？”

    “除了娘子昨日找了他，再没有访客。还是老样子，时不时就往他母亲坟处上上香。奴才倒觉得那次他没中箭，倒真有可能是命大。若他真有问题，娘子这般聪慧，还会瞧不出来么”

    贺今舟默了默，道“只怕她瞧出来了也不会告诉吾。”

    女郎向来看重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心太大，装的人总这样多，除了个这华子夜还有个甘艾云，可他心里却是满打满算就她一个。

    他知她如今正防备他，嫌恶他沾了血。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

    青时正在镜前梳妆，叫晓琴收拾东西，打算去甘府住几日，既他不愿放过甘树宜，艾云待产这几日，她陪在艾云身边，总归能将她稳住。

    当听见门开时，是贺今舟自前厅走进南棠居，而画匠刚从侯府出去。

    他已得了消息，道这画作是像是二十到三十年前所画。

    那时的南国正处于强弩之弓，王室日日狂欢，酒池肉林，荒淫无度。

    他思来想去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却先从婢子那得了消息道她在收拾东西。

    他心不愿她走，出声道“甘府不安全，若出了差错，吾担心你。”

    连这都要拦么？难道他非要让她亲眼看着艾云出事？

    “那候爷叫几个人跟着我去罢，艾云分娩，我不能不在身边。”

    见她似是强撑着同他平心静气，他自叹了口气，那边晓琴已是识趣地退下。

    青时见铜镜里他正盯着自己，没说可以也没不可以。

    她不欲理他，自顾自上前接晓琴的活计整理匣子，因着带了怒气，力道重了些，晓琴刚整理出来的那枚金戒指“叮当”一声掉落在地。

    贺今舟眼尖觑见，怪道从前不见她带过。

    他先一步上前捡起来打量，只见戒指的内圈，正是棱子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