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雍州事变心害怕
王奎抖了抖满身的雪粒,走至廊下,脸色铁青,接过京樵上前递给他的披风,快步走至阁间。
坐于主座贺今舟听见一阵盔甲碰撞声,再就是“扑通”跪地声。
“贺兄,我我无能!自请领罚。”
他边说边哽咽着,一旁的京樵见他胡茬满脸,满身的伤,狼狈不堪,不禁道“大人身上这伤”
王奎提高声道“雍州要造反那些狗贼得符胤党引导,集结了前朝有判心的奸人,声东击西,在南山造势,甘将军的队伍被引至南山东面。哪知那些狗贼夜半袭向我带的队伍,营帐被毁粮草被烧,士兵被围剿。呜呜,将士们死伤一片我是我掉以轻心,贺兄尽管罚我!”
王奎说着咬牙抹着泪,三两下脱了那盔甲,露出单薄的衣衫,道是要去外头跪雪地,京樵忙上前拦。
“给吾回来。”贺今舟终于出声,眉心拧着。
“木已成舟,你且说说如今的对策。”
王奎重又跪下,道“我们逃出那围剿时抓了几个符胤的俘虏,得出个消息,现如今在雍州的符胤党是从前分散在南国的支部,在梵净寺后是添了不少人手,但那寂空并未逃去雍州,还在京师!”
“侯爷,这又是一出声东击西。这次兵损,对方料定我会回京师,将京师的兵部人马调去雍州。只怕我一走,那群符号狗贼就要献身,趁侯爷现在眼疾未愈袭击侯府,至侯爷于死地!”
贺今舟的手叩在桌上,耳边是王奎接下来的计谋。
“既然他们爱玩这种把戏,我们便将计就计,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青时再醒来时外头雪已停了,摸向身侧,他半夜出去,便再没回来过。
晓琴上前端来膳食,叹口气道“明珠苑那位现在门口雪地里跪着。”
青时喝了口粥,道“这么冷是为了什么?”
“昨儿王大人回来,道是雍州那边势大,他们战败,带去的士兵死伤大半,回京请求支援。侯爷便上奏叫苏云长跟五王前去降敌,雍州现如今如日中天,苏家本就不是武将之家,去了便是送命,也不知侯爷为何要请奏这个现就等官家会不会批下,不过哪次侯爷的奏折上头那位敢驳,如今是板上钉钉了。”
苏丹珠的声音传至居内,凄凄惨惨。“求侯爷收回成命罢!我父亲年事已高,又非武将,如今这样腊月寒冬,便是有去无回求侯爷收回成命,至少看在丹珠与您夫妻一场候爷”
青时握紧手边的汤勺,问道“侯爷现何处?”
“在西面的药房,神医说寻到个新法子。道是药浴,如今正给侯爷试着。”
青时已无心膳食,王奎一回来,局势定是大变。
青时拉开门要往药房走,与跪着的苏丹珠迎面对上,只见她两膝浸在雪地间,脸色冻的青紫,泪流满面,自持端庄永远有着精致妆容的脸蛋现如今粉黛未施,楚楚可怜。
“你怎么在这?”
见是青时,她似是不想叫自己狼狈,擦了擦脸颊的眼泪,挺直脊背。
青时叹口气,倒不是奚落她,只是觉得可悲,抬脚快步离去。
药房的内间有个池子,此刻正冒着热气,姓卫的神医在给泡于池中的贺今舟裸露背脊上扎针,几番下来,贺今舟忽觉眼中一种刺痛之感。
卫尧激动道“侯爷可是觉着这眼中刺痛难耐!?”
得到肯定后,卫尧只差跳起来。“看来真叫我给猜准了。侯爷那时中的药粉是南国一种治疗淤伤的黄灯果,极少数人知这磨成药粉入眼会致盲,盲后只得药浴扎针才得缓解,渐渐清明。”
卫尧笑的欢,听见有个女声也传进来,“真是个好消息。”
瞧见是青时,卫尧自知回避,道“若要快些好,侯爷每日药浴行针三次。嗯房事能少便少。”
青时待他走后,坐在浴池的边沿,将手覆在他脊背上。“你若能好,我很高兴。”
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吾不觉这是个好消息。”
“为什么?”青时疑惑问他。
只听他道“你适才没听那神医说么。吾这段时日皆是只能看不能吃,倒不如不治的好。”
青时闻言恨不得拿脚踢他,气恼道“怎满脑子都是这个。”
他因着眼疾不出门,这几月同她是百般滋味都常过,却是从未腻味过。
“啊呀!”
青时蓦地被一股大力往下拉,感觉到浑身被温水包围住,她的衣衫尽湿。
她是真气着了,伸手就去扇他脖颈。“贺今舟!我的衣衫湿透。”
“吾命人再送一套来,况那神医说这药浴于身有补,你身子不扎实就该多泡,从前叫你来总不来。”
“你总这样不可理喻。”
她气的口不择言,道“有时我真不敢靠你近些。”
不敢靠近,言外之意便是远离
贺今舟脸色一沉,本就无神的凤眸瞧着更黯淡了些。
他上前抱住她,将她背抵在池墙上,青时伸手推他。“做甚么?没听那卫神医所说的么,能少就少。”
“只说少,又不见得是一次都不成。”
青时知是自己那句惹了他恼,此刻是又气愤又无奈,临了还是叫他掠夺一番,动作间溅起的药浴水花将她的发全部打湿。
他呼吸渐渐平息,紧紧贴靠着她,将她的发通通拢在手心。
“青娘,其实我也想快些好。想好好看看你,看看你如今长什么样,看你的唇,你的身子”
青时吟叫了声,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知是事了。
她伸手要将他推开,起身去拿方帕擦身,他却是自后抱住她,不叫她离开。“但吾有些害怕。”
“怕什么?”
青时有些纳闷,他有这样手段和权势,只有旁人怕他的道理。
怕你待我伤好便起离开的心思贺今舟连这话都不能说出来,怕说出来又真的勾了她的心思,她向来是个无拘无束的,想一出是一出。
“不告诉你。”
“傻子。”青时笑了声,挣了挣未挣开,认真道“贺子衿,我要上去换衣衫,你弄我不舒服。”
“再泡会儿。”他偏不叫她走,还是抱着她。
“那你告诉我现如今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筹谋?”
他身子定了定,吻了吻她的耳侧,道“这些你不必知道,吾自会处理好。你只等着跟吾一起共享这江山便是。”
她咬牙道“我不要甚么江山,我要你坦诚对我。”
“以后你都会知道的。”贺今舟的声音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