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报仇雪恨杀李木
贺府的马车哒哒行于长巷，“侯爷，到了。”京樵拉住马。
贺今舟扶着青时下马，李府的大门就在眼前，几个家丁上来迎接，有个管家样式的拱手道“侯爷，这边请。”
青时抬眼看贺今舟，她心里犯嘀咕，我们这样明晃晃的进府杀人，真的能成吗？
贺今舟朝那人点点头，自然地握住青时的手进府。
青时侧眼瞧他的手，他的手心茧子不少，与他的丰神俊朗的脸是两个极端。手背正中虎口处有个明晃晃的牙印。
是她咬下的，但若深究，是他逼着她咬下的，他还记得三年前山洞里说的噬咬之盟，昨夜的画室，他趁她在意乱之时又哄又骗叫她咬下。
最后得逞般笑道“若得此印，你我下辈子也不会分开。”
青时舔了舔唇，别说下辈子，这辈子他与她都怕难
贺今舟注意到她的思绪飘乎，出声道“李木他中风之后，整个人似有疯癫之症。吾懒再理那些世族。如今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侯爷是在邀功吗？”
贺今舟侧转过头，咽了咽口水，回道“是。”
青时挑了挑眉，未料他这般直白。“可我没什么能给侯爷的。”
“吾要你。”
“我已经是侯爷的了。”
“吾要你，还要你的心意，要你心甘情愿在吾身边。”
青时心里冷笑，她突然想到一个从前跟着阿兄学的一句话。
“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
贺今舟听她这话，面色有些不好。这女郎下榻不认人，忘了她昨夜的风情，如何喊他的字，如何勾缠住他。
他回道“吾是大燕的侯爷，不贪怎么成？你害吾一命，吾没计较，如今都是你该还的。怎么还？给吾生个孩儿，到时你是走是留，请便。”
人道母难离子，她若真揣了个小不点，也做不到真的狠心出走。
后面京樵听到点争执声，心觉侯爷甚么时候变得如此稚气。
青时知他那点算盘，自动忽略掉他后面的话，只轻声问道“那我斗胆问一句大燕的侯爷，等下我若杀了他，你如何善后？”
“李木前朝时就假借先帝旨意行船运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如今又勾结异党，在幽舟时行刺吾。吾为着大燕鉴别忠奸。何错之有？恐怕小皇帝还会给吾封个爵位。”
“哦”青时点头，这人总有各样的办法，现如今世族凋零，符胤旧党埋伏着，皇室的主心骨又还没出现。明面上，贺今舟现就是做主大燕局势的人。
“侯爷，娘子，到了。夫人已在里头候着。”
管家领到一个宅院门口，即刻退下。
青时抬眼看着宅院，空荡荡的，适才出门迎接的婢子小厮人数也不多，瞧着哪有几分权臣的模样。
贺今舟出声解释道“他从前行事狠辣。招惹了不少人。世族中都有人同他不对付，比如那蓝家。如今失势，自然没甚么好日子过。”
有个年近四十岁的夫人带着嬷嬷下来走出来迎接，眼神怯怯。“侯爷来了，一早就得消息说侯爷要来看我家那位。只是他正犯着病。侯爷现在花厅候着罢！”
贺今舟道声不必，径直的入了宅院，朝前头那寝居里走，青时紧跟他的步伐。
李夫人见状已知个大概，在旁捂着嘴哭，身后的嬷嬷也跟着拭泪。
“可怜我们大人为大燕谋算这么多年，临了竟是这个下场！”
贺今舟示意青时走进去，外面的哭声传进来，青时咬了咬牙，李木做了这么多恶事，死有余辜，她不是甚么善人，她要杀李木，完成阿兄的遗志。
阁门推开，就见一个木椅上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
跟青时得来的消息一样，李木已到五六十岁的年纪，听闻小儿被杀，一下子中风偏瘫在椅上，由那位李夫人伺候。
他脸色蜡黄，脸色因着面瘫有些狰狞，嘴歪向右侧，眼神死死盯着进来的二人。
待看清贺今舟时，污浊的眼睛似生了两团火，支支吾吾骂着甚么。
“口齿不清，竟也不忘骂人。”贺今舟嗤笑了声，将一把手匕扔给青时。青时利落地接过，却不急着动手。
她走近李木身侧，用手匕压在他脖子上。
“你这种人最是惜命。如果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可以绕你性命。”
座椅上的人反应很是激烈，目眦欲裂，唾沫喷出，似是骂的更凶，模模糊糊的声音“尽管取命。”
贺今舟耸了耸肩，道“青娘，吾从前派人来过。他不会说的。你要动手便快些罢，若是不敢，吾可以帮你。”
青时继续抵住他脖子，因着愤怒，胸膛不断起伏着，声音陡然提高道“我是段以安的妹妹，符胤的公主。我要知道我阿兄是被谁下毒。”
李木听她那前几句时定住神，偏瘫的脸上有了笑意。“废物他本就不配活。竟真私藏着狗贼的女儿。”
青时听他这样评价段以安，手上那匕首压的更近了些，血顺着她的手腕流至袖口。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神色冷冷。
“你没资格说他。你害他家破人亡，将他养至手下做棋子，还逼他为你做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你这种人才不配活！”
李木身子哆哆嗦嗦，因着脖颈间的痛感呜咽叫了起来。
“不管你说不说，我今日都会杀你。但你既那么厌恶符胤的狗贼，我可以替你灭掉他们。只要你告诉我背后之人是谁。”
她继续将刀往前抵，李木的脸色很难看，露出将死之人都会露出这样可怜姿态。她想到阿兄，不知为何眼眶湿润，手力不减。
“啊啊”李木仰起头呜咽叫着。
贺今舟俯身看他，只听他口中呜咽道“寺寺庙去”
“青娘，快停手。”贺今舟脸色一变，去抓她的手。
青时已是杀红眼，听不进去话，推开贺今舟，冷冷道“我要杀他！”
她念及阿兄从前受过的苦，咬着银牙将匕首压到到底，李木的血汩汩流在了木椅上，看着鲜红一片。
他抽搐两下后便再没了动静。
青时抽回匕首，低头一看只见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粘稠的，犯着铁锈味道的。
她杀了他，很好。她做的很不错，她为阿兄报了仇。
可不知为何脑子嗡嗡作响，一股耳鸣声传来，她隐有眩晕之感，她欲要作呕。
有人扶住她的肩，用他的衣袖擦她手上的血。
他似乎叹了口气，声音沉稳，“青娘。以后这种事，交给吾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