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有那个大病
她有没有病,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给颜桃花下的套而已,不管她开什么方子,自己都有理由让她吃点苦头。
桃花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两军交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张清箬心思如此之深,办事又这样谨慎,想必此人必定多疑,对付多疑的人,最简答的办法,就是加重她的疑心,让她看不透摸不清,自然会自乱阵脚。
桃花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是斟酌着用词,半晌没憋出一句话。
张清箬率先耐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莫不是姑娘医术不精,诊不出来吧?”
若是这样,明日就让你在仁宝堂待不下去
桃花心里冷笑,脸上依旧愁容满面,看着张清箬道:“张小姐请恕我失礼了。”
张清箬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只见她伸手往她身上伸出,张清箬戒备的向后躲闪,桃花笑着道:“张小姐若是不相信我,不如自己按住左胸下一寸。”
张清箬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不屑的冷笑,却依然照办了。
“怎么样?”桃花问道。
张清箬眼神不屑,“未曾又什么感觉。”
桃花皱了皱眉,示意她伸出手腕,张清箬也继续照做,桃花扶着她的胳膊闭眼诊脉,复又开口,“现在再按。”
张清箬半信半疑,伸手按下。
“啊!”
随着手指用力,张轻柔顿觉疼痛异常,差点冒了冷汗。
她眼神惊疑,转头看着桃花,神色紧张,“我这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
桃花松开她的手腕,面色沉重,“张小姐不必担心,人食五谷,怎么会没有病痛呢?这病虽然严重,但好在现在还没有到要紧的时候,不必太过于担心。”
张清箬看着她,眼神中已经不见了从容,强撑着的冷静中,带着一丝慌乱。
“你胡说,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哪里来的病?”
张清箬说完,立刻就后悔了,是她说自己有病,所以才师出有名强迫了桃花来,现在却又出尔反尔,岂不是自相矛盾?
随即又解释道:“我是说,我的病不是这个。”
“哦?”桃花斜斜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敢问张小姐是不是最近总觉得身体乏累,不思饮食,还会觉得深思焦虑?”
张清箬本以为桃花是故弄玄虚,可方才自己的痛苦是真真切切的,而现在她所说的针状,自己还真的有。
“是又如何?”张清箬勉强道,语气中又渗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桃花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了,方才你按的地方是肝部,肝主疏泄,即调畅气机,调节情志,协助消化,方才你按压肝部,感受到了肝部的疼痛,又出现了身乏体虚,神思焦虑和饮食不调的症状,自然是肝部的问题。”
张清箬听她说完,心里已经失了方寸,全然忘记了自己叫她来的目的,急急道:“可有方医治?”
桃花笑道:“自然有,只不过”
“不过什么?”张清箬神色紧张。
桃花对上她的眼睛,平静的开口,“我有一个条件。”
张清箬面色微沉,低声道:“什么?”
“放了我爹爹回家。”
张清箬看着眼前的桃花,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审视的目光。
这个丫头,的确是不好对付,不过,自己想要找的本就是她,绑了那个穷先生来,也不过是怕这丫头不来而已。
“好,我答应你,但是今天不行。”
“为何?”桃花冷冷开口。
张清箬靠在椅背上,“放心,你现在就开方子,我命人去抓药,明日一早,若是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爹,至于你,可能还需要在等两天了。”
桃花看向张清箬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现在药店都已经关门了,张小姐怕不是故意为难我吧。”
张清箬笑的轻松,“这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开你的方子就是。”
桃花挑挑眉,“好。”
说完拿出药箱,去了纸笔,低头写了起来。
待她写完,张清箬将那方子给了小厮,叫他们连夜去买药去了。
“桃花姑娘今晚就放心在府上住下,明日一早我自会派人送令堂回去。”张清箬说完就要走。
“我现在要见我爹一面。”桃花喊住了她。
张清箬回头,看着她眼神轻蔑,“我说了明日即可。”说完没在理桃花,径直离去了。
桃花则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攥紧了拳头。
云渺渺一向是个没心没肺的,纵然知道今天颜齐山有事,可她却不能说,倒是难住了她这一向自顾自的洒脱性格。
桃花和颜齐山一夜未归,她想着那丫头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是,她若是不回来了,那自己找谁要钱去?
于是渺渺仙子一大早就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燕王府,卫子渊看着父亲给他的那封信,面色平静。
“圣上如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想必静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遭到斥责。”
卫沉翰摇头道:“静王也不似看起来那么老实忠厚,否则父皇不会把水利之事交给他,只是他忘记了太子的前车之鉴。”
“父亲的意思是。”卫子渊问道。
“父皇是需要一个能够打理朝政的儿子,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他现在不需要一个呼声比他高的儿子。”
卫子渊沉声不语,卫沉翰看着他道:“听说朝中也有人弹劾你,说你不务正业,终日游手好闲,没有一点皇室子弟的规矩,父皇听了倒是没说什么。”
卫子渊苦笑道:“只怕这一种孙儿中,圣上最不担心拉拢人心的就是我了。”
卫沉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即便是你再出色,为父的前面还有静王和安王两个皇兄,再怎么也轮不到咱们,不管是父皇,还是以后谁坐上那个位子,我们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
看着眼前的卫子渊,他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倒是委屈你了。”
卫子渊微微笑道:“父亲别说这样的话,我只求咱们一家人平安团圆即可。”
卫沉翰点点头头,欣慰的看着他,正想问他近日城中传闻他和那个女大夫的事情,却听见书房外有人禀报。
“启禀王爷,府外有一女子,求见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