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枯叶落地，久变尘埃
东宫后院。
长孙无垢几女不在，杨傲和李秀宁站在湖中亭内看着平静的湖面。
“李世民被押送回京，你要看看他吗？”
杨傲打破安静问道。
“不了。”
李秀宁摇了摇头。
李世民所作所为天怒人怨，甚至违背孝道。
这一点和李渊不同，李秀宁已经完全斩断和李世民的亲情。
“好。”
杨傲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李世民已经入京，如今正在牢中。
杨傲还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也算划上一个句号。
乾阳殿次殿，杨傲独自一人来此，并下令让人把李世民带来。
卫玄亲自带着李世民，来到殿内。
李世民站得笔直，抬眼看向杨傲。
杨傲也有些唏嘘，此时的李世民狼狈不堪，面色灰暗到极致。
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然而见到杨傲的瞬间，李世民眼神变得凶狠和怨毒，甚至还有不甘。
“跪下！”
一旁的卫玄怒斥一声。
李世民不为所动紧咬牙关，发出咯咯的声音。
“跪！”
卫玄索性踹了一脚。
李世民吃痛膝盖弯曲一个踉跄，但他依旧没有跪下。
“成王败寇，连这点都接受不了，败者？”
杨傲直言。
“说得好，成王败寇。”
李世民声音沙哑，最后还是跪了下去。
“卫卿，你且退下。”
杨傲又道。
“可是”
卫玄有些犹豫。
要是他走了，杨傲就要独自面对李世民。
“你还担心孤会出事？”
杨傲反问。
卫玄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多虑了。
杨傲武艺要在李存孝之上，只是开始治国不用征战。
莫说李世民带有枷锁，就算给其武器，也绝不是杨傲对手。
卫玄一走，李世民明显放松许多。
“可后悔？”
杨傲问道。
“后悔什么？”
李世民反问。
“当初让李家悔婚。”
杨傲回道。
“事情发生多说无益，一切都不可能改变。”
李世民释然。
其眼中的怨毒消失，甚至变得清澈起来。
这一刻他没了心魔，对杨傲也没有恐惧之心。
“穷其一生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下场。”
杨傲感慨万分。
如若不是他的出现，命运的齿轮不会偏移。
李世民会是一位传奇皇帝。
至于其心性，杨傲不想深究。
李世民具备上位者的特性，而且才能也不错。
若没有得到天下，又如何宅心仁厚成为明君呢？
“哈哈！”
李世民突然大笑起来：“没想到最了解我的是你！”
杨傲并未言语。
“殿下，我应该算不上你对手，但不得不佩服。”
李世民由衷说道。
“佩服孤什么？”
杨傲问。
“没了李家，且身份并未被察觉之前，竟然可以完成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壮举。”
李世民直言。
他曾想过，倘若他和杨傲处境互换，他绝对办不到杨傲所做的一切。
甚至可能死在李家的追杀下。
“或许你就是天命所归吧，都是命啊。”
李世民喃喃一声。
“好走。”
杨傲缓缓起身背对李世民：“孤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谢殿下！”
李世民声音颤抖。
“你的一生已经结束，然而孤还有众多传奇，天外有天啊！”
杨傲留下这话离开。
李世民想了许久，依旧想不明白。
杨傲已经拿下四野，大隋领地扩大不少。
四海无敌，还有什么传奇，还有什么天外有天？
卫玄走了进来，押着李世民离开乾阳殿。
本来李世民以为，自己要去上刑台。
然而卫玄带着他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拿出了一杯毒酒。
“殿下对你开恩，留你全尸。”
卫玄冷冷的说道。
他并不明白，杨傲为何如此。
“是吗？”
李世民看着毒酒走神。
卫玄为他解开枷锁后，就摆出佩剑站在后面。
如果李世民喝了毒酒，那就万事大吉。
如果李世民不喝，卫玄这把剑就会终结李世民。
“上路了，不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父亲和李家诸位？”
李世民苦笑一声。
言罢，他仰头将毒酒饮尽。
“哈哈，天下啊天下，你当真美妙，我好羡慕好嫉妒，为何啊！”
李世民仰望苍穹大笑不断。
他眼角落下一滴泪，随风落在一片枯叶上。
“可有遗言？”
卫玄突然问道。
“希望太子可以创传奇盛世，这样我也能够沾光，被载入史册！”
李世民说着，嘴角溢出鲜血。
“死到临头，还在想着这些虚名？”
卫玄不解。
“还有皆是”
李世民大口大口吐血，身子瘫软再地。
卫玄并未催促，耐心等着他后话。
“代我向阿姐道歉，并祝福她和太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李世民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话。
“噗通”
下一秒他再无动静，身躯重重的砸在地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刻李世民放下所有找回纯洁本心。
卫玄看了他一眼，甚是惊讶。
李世民七孔流血的脸，竟然出现了一抹笑。
卫玄确认他已死，就派遣人手将其葬在这荒野。
没有墓碑，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远在东宫的李秀宁似有所感，只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好走，世民。”
她喃喃一声，还是默默流泪。
与此同时，袁天罡走马上任之后，就在疯狂查阅古籍。
有杨傲特许，他可以翻遍皇宫所有藏书。
而且袁天罡很清楚，什么书籍上才会记载天庭之事。
一些道家史册，甚至儒家也有可能。
所以他的目标，基本上都是一些卷轴。
“没有，都没有！”
瞬息之间，整个藏书阁凌乱无比。
除了珍贵的书籍，亦或者有可能相关的卷轴之外。
其余书本都散落在地，袁天罡都不带看一眼的。
“唉，太难找了。”
足足数个时辰，他叹息一声。
“师父，可需要帮助？”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就见袁天罡身旁，有一名十岁上下的孩童。
“淳风，这可不好帮啊。”
袁天罡扫视整个藏书阁苦笑道。
放眼望去，还有不少书籍未被翻动。
“徒儿知道怎么找。”
李淳风突然笑了起来，朝着最深处走去。
“嗯？”
见此，袁天罡来了兴趣，悄无声息的跟在李淳风身后。
直到李淳风停在了最里面的书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