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象沙婆屁崩公羊角 袁空幻拳打麒麟兽
上回说到袁空幻变作七星瓢虫钉在长老肩上,早看出二位太师乃是妖邪假扮。大太师公羊角又叫武士斩三宝,如何不怒,早现出真身,举杵便打。二位太师抱作一团,叫了声:“陛下,臣去也!”,化一阵风,没了。空幻不放过,要去追打妖精,长老一把揪住后领子道:“穷寇勿追。”
国王、百官吓得胆战心惊,都说:“东土圣僧,你那么英俊一人,如何收得妖怪做徒弟?”空幻听到国王说他事妖怪,倒缠着国王不放,抱着国王以头碰头,以目对目。那国王惊恐万状,好似鬼神附体一般,摇头晃脑的乱说。底下百官都下跪高呼:“请圣僧自重。”长老训斥了一番,空幻乃止。国王本就虚弱,经此一闹,立马晕厥过去。朝中大臣将国王安顿回后宫,请太医诊治用药,不见好转。
大臣们心急如焚,小黄门道:“现放着活菩萨不请,急且何用?”大臣们如梦初醒,都来光王府见礼,说明来意后。长老甚为愁苦,象沙婆鼻子一卷,长牙大口一张就说:“师父愁什么?现放着小师弟不用,愁来何用?”长老气涌上来,拧着象牙叱搭道:“把你养肥了做什么?你还是老大,什么都推给他,要你干什么?”空幻解手出来,正撞见长老训斥她,好不欢心。
沙婆笑道:“师父你也不是不知道,凡天下兄弟人伦者,必是老大无能老二精明。我老象不过是随师父走路,大事小情,量力而为。等走完了路,佛祖赐我一个沙门夫婿,我两个一还俗,逍遥过日子去。”长老咄唶曰:“不悟本性,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
袁太圣空翻过来道:“师父,俄来也!”三宝将国王病体昏厥之事说了,并让他为之诊治。空幻道:“这国王害了我等多少同门,要我说,死了算了,救他作甚?”三宝拽着胳膊,拉扯到仡佬佬里说:“你我若是俗人,为师也不救他。只是做了和尚,不得不体恤众生耳!”空幻被长老说服,只好答应。
长老乃转告小黄门,言国王病体无忧。小黄门转告百官及后宫妃嫔,个个欢天喜地。皇后娘娘教丞相在鸿胪寺设宴款待三宝师徒,这一顿素食,好不丰盛。有那烧豆腐、煸花菜、炒豆芽、拌莴笋、锅贴、烙饼、蒸饺、蛋汤、红饭。丞相自与三宝陪话,空幻只吃些香蕉、芒果、甜瓜。只有那肥坨,鼻子卷起饼一盘,象牙插着两发糕。两只手,一只手疯狂夹菜,一只手频繁回拢。长老瞟了一眼,活菩萨耶!不觉赧颜汗下,给空幻使个眼色,即转身离席。丞相起身恭问:“圣僧何往?”长老头也不回,只说:“方便。”空幻也跟了去,独留那肥坨饕餮大咽,好似风卷残云。
却说空幻答应了医治那国王病体,心中仍有不服。自言自语道:“若是别个贤臣良将患病,老爷倒愿为他求医问药,实在不行,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能向九华山西化寺里的未来佛净眼如来药王菩萨求一粒泡冬治他。若要救这昏君国王,不值得这趟辛苦,可又不能违抗师命。罢罢罢!昏君!昏君!你喝万千僧人之血,可谓是喝红的——老爷也叫你喝黄的。”有诗为证:
国王昏聩不亲贤,信与妖邪百姓怜。
谁见寺中僧众少,无辜暗害血成川。
好太圣,真个鬼主意多。捏着鼻子,挑了一棍弃除也,和成药丸,又配了一瓶小便。交复长老,问药何名?空幻道:“双黄丸与蛇洗汤。”长老道:“有何依据?”空幻瞎诌道:“有依据,药王菩萨之母患了眼病,他却无能为力,后来他弟弟药上菩萨背着其母寻医问药,途中偶然间找到了神秘之方,才得以康复,你道是何神秘之方?原来是:千年骷髅水,黄蛇洗澡汤。乌鸡桃树歇,九蛋一双黄。我这双黄丸便是一蛋双黄之意,我这蛇洗汤便是黄蛇沐浴之水。”
长老听他说的有理有节,更不猜疑,刻日交付小黄门,喂药国王不提。
复诗曰:
世间仙草放良知,天上灵芝舍大慈。
唯有人身通畅处,甘心为主药成时。
国王用了药,果然体渐康复。又在鸿胪寺设宴致谢!正饮宴酬酢之间,忽闻得三五声犬吠,心头一惊。国王表情煞白,惨笑着敬酒。长老问故?国王道:“骆驼犬又要喝寡人的龙血了。”空幻道:“它喝你的,你喝别人的。正所谓层层压迫,它喝你的你不死,你喝别人的,却死了上百千。你可真是大车后面拴小牛——歹毒(带犊)啊!”慌得国王如犯了凌迟之罪一般,磕头致上道:“袁老爷息怒,寡人昏聩无能,听信妖道之言,视命如草,视血如水,白流土僧之血,而成化碧之冤。”长老扶起国王,深施一礼道:“陛下啊,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愿陛下今后关心民瘼,视民如伤,凡事不为已甚。微服绝迹,深察边远之声,僧亦有奸,道亦有佞,中心正放,斥奸贬佞,万不可私心偏属,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国王磕头无数,深深悔罪。
空幻道:“国王,骆驼犬是怎么回事?”国王又陈述道:“两年前中秋夜,寡人与嫔妃众臣在万华桥观灯,与民同乐。忽然电打雷鸣,狂风骤雨间,天降巨犬,形如骆驼,故呼为骆驼犬。骆驼犬奔食百姓,祸乱都城。危难之间,来了两位仙长,制服了它。寡人为感激他们,便封做大小太师。他们言道:骆驼犬是天犬,吞月下凡。为使吐月,更不教消化于肠胃之中,乃使寡人每逢日落,献血一碗。时长日久,寡人血少体弱,卧病不起。大小太师便拘禁国中所有僧人,言僧人之血为至纯至阳者,每日供血寡人,已有两年之久,并不见效。而国中僧人尽皆丧命,寡人之罪也!近日来,神思恍惚之间,梦见张天师指教,言及有南游取经的僧人路经此地,但要求他,万事如意!不想错抓了圣僧,真该死!”长老闻之,悲念佛号!
空幻恨得咬牙切齿,直说:“那孽畜何在?”国王不敢相瞒,只道:“在后宫祖宗堂里锁着。”空幻道:“头前带路,与你除了这孽畜!”有诗曰:
天师别意犬收身,空幻当时起六尘。
狮子骢亡为坐骑,悔之犯境祸君臣。
人嘴一张,难表千头万绪。且不说袁空幻降服巨犬一事。话分两头,再说大小太师被空幻认出是妖邪,化风逃到巢穴里,乃是北地祥云山绝顶洞。大太师乃是一只羊角精,官名公羊角。小太师乃是一只麒麟兽,官名孙应龙。二妖借巨犬吞月临凡之乱,冒充仙人,得意朝堂。为修炼升道,不惜假借国王之手,鲸吸土僧之血。
如今被空幻识破,不得不返回山洞。孙应龙恨道:“那蓝眼怪胎是何方神圣,竟能识破俺们真身?”正说着话,牛、驴、马、骡四级将进洞禀报:“公羊角大王,我们兄弟奉命搜寻和尚,和尚没寻见,倒抓了一对奸细。”公羊角道:“押上来!”
四级将押解着两个奸细入洞,近一看,原来是地胆大王和猪肥玉。二妖跪拜求生,猪肥玉道:“我等是百卉山千花洞黄蜂大王的亲兵,不曾作恶。却被一个蓝眼怪胎,自称是保护北龙大周圣僧唐三宝南游取经的袁空幻。不由分说,就把黄蜂大王打死。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留得残喘,逃命至此,万望大王收用。”
公羊角盯着猪肥玉身体,如饥似渴的样子。孙应龙猜出其意,乃发了话,收留了二妖。
夜,公羊角因阅周南之风《关雎》,翻诵几遍,每至“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之时,即伤感垂叹。仰忆桃叶之情,俯愧兰因之盟。公羊角暗室寡居,思实在难熬。忽想起猪夫人来。于是搭衣拖鞋来至猪夫人处,猪夫人因白天奔命,自被捉进洞来也未曾歇下来。何况此时深夜,早已鼾声如雷。公羊角大喜,拥衾共枕,尤云殢雨不提。
睡醒后,猪肥玉见床上躺着公羊角,要死要活,假装生气。却被公羊角搂在怀里,玩弄的十分开心。猪夫人道:“你有几个女人?”公羊角道:“两个。第一个是我的结发糟糠,名叫红鱼艳。天生丑陋,又不懂服侍丈夫,被我抛弃。第二个乃是我的情人,乃白狐怪是也,花名宋亦如。生得好不妖娆,只是她也不贤惠,背着我与人私奔了。我那结发妻子虽不中用,还为我生了一子,只是不知下落。”
猪夫人道:“有缘,有缘。你有一个儿子,我也有一个儿子。我在三叉岭囚龙洞时,和老蚺也生了一个儿子,名称蛇公子。”公羊角道:“我知夫人一生男人无数,能否为我而学忠贞之事?”猪夫人不解其意,公羊道:“黄蜂已死,地胆尚存。夫人要是杀了地胆大王,我愿与夫人永结同心,偕老百年。”猪夫人意乱情迷,拿了毒药诈称是蜜水,千方百计哄着地胆大王饮下,便七窍流血而亡。
再说碧云国内,国王带着三宝师徒来到后宫祖宗堂。祖宗牌位上放着几十丈高的大铁笼,笼子里关着巨犬,那巨犬是何模样?有诗为证:
骆驼身似犬如狐,望月亭中苦累呼。
吞玉临凡沾血债,天师只道教收徒。
那巨犬腹中鼓鼓的,目射白光,见了众人狺狺狂吠。空幻掏出对金杵打在巨犬腹中,巨犬疼痛难忍,张嘴吠嚎。吐月升空,巨犬变成小狗。国中二年不见月,才子无月不精神,佳人无月不妖娆。凡夫无月不勤劳,小儿无月不灵活。你看今夜之月,真是迷人,
有词《过秦楼》为证:
玉镜初开,清蟾爽浴,柳垂啜露丝风。突望云兴起,舞去一婵娟,半笑如弓。转夜色难闻,疾行过,晃草摇丛。暗高唐云雨,梳抟共蜜,寻价房东。
蹙桑间濮上,高层跃,有黄衣战目,浸隐星空。思杜中秦凤,忆朱墙玉夜,教室灯容。三笑蠢无仁,顾温书,此恨难终。幸蹂霜踏雪,秋水当时,为我朦胧。
复诗曰:
明月千山雪,秋霜一夜白。
国中抬眼望,蟾宫升紫陌。
话说空幻举杵要打杀了它,不意空中传来声音道:“太圣慢来。”空幻抬眼看是张道陵,只见他:
头黑脸大,腿短腰老。方裙朱履,眉多须少。眼成斗鸡,鬓如火燎。头戴平顶冠,身着八卦袍。怀揣宝物印和剑,手执拂尘魔与妖。仙诞正月十五日,魁星下降金龙绕。北邙山得道,九鼎丹经灭巫教。青城山收鬼,六天妖魔尽溃逃。苍溪云台白日升,正一真人拜灵霄。世寿一百二十三,太上老君赞天骄。人间香火至今烧。
话说张天师乘云显圣,口称:“慈悲慈悲!”慌得众人参拜。空幻道:“张天师,原来是你。莫不是这狗是你养的?”张天师连道三声“冤枉”。接着说:“此犬名曰骆驼犬,乃不周山泗水滩之妖孽。自共工触不周山,天下妖魔横行无忌。天外天无极宫娲皇娘娘炼石补天之后,玉帝要派真武大帝除妖。伏羲三圣动了恻隐之心,主张德化妖魔,遂上言玉帝,收编妖魔,为天所用。骆驼犬被分配到望月亭报时,天地有别。地有月谓之黑夜,天有月谓之白昼。每临月升,即如天亮,必有雄鸡高唱。这骆驼犬精神倦怠,一时偷懒,吞月下凡。害得天庭众神都还在睡梦中,玉帝大怒,正要拿他问罪。是西方佛祖求情,让他给你师父做个徒弟。若非老朽晚来一步,太圣就要打杀了也!”
空幻大喝道:“你知不知道这孽畜喝了多少人血?害了多少僧人性命?佛祖那么宽容,让他给我师父做徒弟,你天庭没个正经东西,谁信你的鬼话?”张天师道:“太圣容禀,骆驼犬喝血,全为保月。如不饮血,月便被他消化了。至于收徒一事,太圣不信,可问佛祖。”三宝道:“弟子愿收他为徒。”空幻复问:“这孽畜勾结妖邪伤天害理,又怎么说?”张天师道:“太圣更不知了,那两个妖孽,一个是公羊角,一个是麒麟兽。一个是鲍仙姑的徒弟,骑羊使者崔炜的坐骑。一个是南海观音菩萨的坐骑。因你师徒南游路上须历七七之劫,故助你渡劫也!”
张天师力荐骆驼犬为徒,空幻以普眼观之,喃喃道:“俄看它体内有邪气。”张天师见不答应,朝骆驼犬道:“孽畜,还不拜你大师兄,倒在地上装什么死。”空幻道:“别别别,俄还不曾答应你哩。”
沙婆对长老道:“小师弟最是嫉贤妒能的,常言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自做了和尚,也无个慈悲心,分明是怕我们抢了他的风头,再说又有张天师作保,害怕个甚?”
三宝也听得在理,铁了心道:“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空幻暗思道:“俄去把马打死,让那畜生做师父的坐骑,一辈子不得人身。”果然,空幻奔马厩将马一杵打死,可怜狮子骢:
曾做帝王驹,今被圣僧驱。
南游万里地,忠诚似奴仆。
只为犬为骑,了却命无辜。
忠魂随烈士,阴风正啼哭。
话说空幻暗中打死了狮子骢,骆驼犬被张天师幻化人形,拜了三宝为师。正要辞别国王上路,国王并众大臣祈求道:“爷爷这一走,恐那妖邪又至,更加凶顽,不如断了根罢!”长老道:“也罢,我徒弟自去降妖。贫僧往城中各大寺院,为死去僧人念经超度。”
空幻、沙婆去祥云山绝顶洞除妖,空幻驾白驹翼马,如光似电,瞬间则至。那沙婆腾云驾雾,足足等了她三个时辰方到。那祥云山果是好山:
竹林深翠,松山苍劲。竹林深翠,夏意云来风味甜。松山苍劲,冬雪霜欺叶更怜。断岩如阶层层上,欲与凌霄共比肩。岩下绝壁深千丈,巨蟒黑狼饱正眠。奇花异草随处有,人世凡人不敢前。百尺银河门帘下,五千仞岳上摩天。绝顶洞上有门联,上联是:天下皆归仙做主,下联是:道中唯有我齐天。
空幻更不废话,一杵打破山门。惊得四级将急往里报:“大王,人来了,人来了!”妖王道:“何人来了?”四级将道:“一个蘑菇头,蛤蟆嘴的蓝眼怪胎。一个驴货鼻,香蕉牙的白象孕妇。”猪肥玉道:“蓝眼怪胎者,唐三宝之二徒,袁空幻也。孕妇身子的肥坨白象,乃是其大徒象沙婆也!害黄蜂大王者,正是袁空幻。”公羊角安置了猪肥玉,恨气哼哼的拿了披挂,和孙应龙一同出战。
公羊角拿得是掳命杈,孙应龙拿的是锁环刀。空幻立身顶峰,见那公羊角:
身高五米,腰粗体壮。头上螺纹金角,一触见阎王。满脸汗毛遮蔽,双目漆黑眼白藏。身强力壮好斗争,成精之后更嚣张。骑羊使者安能救,一遇太圣付黄粱。
再看那孙应龙:
身高六米六,一身乌精肉。狮头鹿角虎之眼,前胸后背贴鳞甲,刀枪穿不透。吼一吼,大地抖三抖。四灵高居首,万物称仁兽。原为建马生,观音送子麒麟兽,不可随意揍。
话说二妖走出洞来,撞见象沙婆,便道:“那个蓝眼怪胎在哪呢?”空幻自山顶跳下,道声:“老爷在此。”公羊角道:“袁空幻,你取你的经,我修我的道。你师徒路过碧云国,我错抓了你,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揭穿我的面目,断了我的修行之路。岂不闻:东州之官,莫问西州之利乎?”空幻骂道:“你两个披毛戴角的贼妖怪,只顾自己修炼,不管别人死活。况且你害得还是我佛门弟子,老爷更是得管。你两个是怎么死法?老爷当成全了你。”
惹恼了一旁的孙应龙,他拿着锁环刀耀武扬威道:“侏儒野狖,你不要狗坐轿子——不识抬举。你也不知我的底细,惹毛了我,连你师父也吃了,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骂他一句,他骂你一句,正所谓开开笑口,云游遍走。张张粗口,就地动手。四个人各执凶刃,打斗起来,这一场好斗,但见:
银狨本事强,白羊威力大。母象力无边,麒麟气绵长。银猿战白羊,母象斗麒麟。一个对金杵下无情打,打得火星四溅山石炸。一个撸命杈尖无相让。迎风龙摆神鬼怕。一个蛮力狂抽迅雷鞭,一个冲劲狠使锁环刀。这厢杵去如风快,那边杈来似心慌。一个为名为师皆不怕,一个忧生忧死枉称王。白羊麒麟命不同,争来斗去梦黄粱。
两家打斗五十回合,袁空幻斗败了公羊角,孙应龙斗败了象沙婆。又庸才敌庸才,强者对强者。空幻斗孙应龙,沙婆战公羊角。那肥坨生来笨拙,虽有力气,却反应慢,不如公羊角灵快。那掳命杈在眼前飞来绕去,心慌意乱,且战且退,公羊角看出端倪,不比力气相搏,专比灵活速度。肥坨越退越慌,脚下一虚,被石头绊倒,趴在草地上。公羊角举起掳命杈笑道:“傻婆子,汝命休矣!”空幻正与孙应龙打斗,没空救她。
象沙婆心虚害怕,惊得肠胃之气顶在肛门。两手紧握,双眼一闭,大喊一声“死也!”只听“隆”一声巨响,公羊角就被打在树叉上。惊得空幻、孙应龙止战相看,原来是那肥坨放了一个屁,大号‘震天崩’,威力之大,足敌大炮。羞愧的袁空幻更加不安,丢了对金杵,仗着手长,化作古木一般粗大,金刚一般坚硬。大施绝招‘开山碎地拳’。这拳头足有三千泰山之重,所到之处,地裂山崩。孙应龙要先下手,只见他凌空而起,挥刀砍来。空幻更不迟疑,一拳打出,直打飞五百里,落地残喘。
沙婆道:“这两妖精还没死,如何处置?”空幻道:“留他害人,不如打杀了吧!”他两个,一个举鞭,一个举杵,正要处决时。天上浮云闪闪,香风蔼蔼,化作两个神仙。一个是男神妆束,白面无须,素衣一领。一个是净瓶在手,莲座定印。男神先曰:“太圣留情。”空幻只认得观音菩萨,不认得那货。看他打扮乃是天庭之神,心里已有十分不满。
先参拜观音菩萨道:“菩萨一向少见,今日因何现身?”观音道:“为此孽畜而来。这是我的坐骑麒麟送子兽,两天前,骆驼犬吞了月亮,天地一片黑暗,这孽畜趁乱逃跑,占洞为妖。今被太圣降服,就请饶它性命。”空幻笑道:“既是菩萨坐骑,即当奉还。菩萨难得一见,我与师父正是往您的道场求取经文,您可否为弟子占卜一下前程命运?”菩萨摇头笑道:“这个却难,所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境随心转,有容乃大。只望你师徒脚踏实地,一心一意来我南海取经,功成正果,我再与你攀谈叙旧。”说着,驾着麒麟兽往南海去了。
只剩下那男神在空中殷勤问候,空幻素来耻恨天庭,对他不以为然。那神复道:“小神乃是鲍仙姑的徒弟,骑羊使者崔炜。因你师徒南游路上须历七七之劫,故而舍利佛唤我坐骑公羊角在此设难,如今劫难已除,就请太圣还我坐骑,好凭他环游宇内,遍访仙师。”这正是:
天上乌云能变白,泥中黑土还发臭。
未知公羊角性命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