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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宋灏官拜右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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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宋太尉为两朝尽心竭力、鞠躬尽瘁,前两日圣上下旨奖赏了太尉府,又赞太尉之子宋灏才华横溢、出类拔萃,所以官拜其为大理寺右少卿,位居正四品。

    前两日宋灏一直忙着,到了今日才得空与他们相聚。

    两人到了太尉府,见宋灏在大门口等他们,于是殷淮安笑道:“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接?”

    宋灏只笑,挥了挥手道:“不是等你们的,快进去吧。”

    “哦?”殷淮安和慕容怀月相视一眼,两人也不着急进去,而是在宋灏身侧站下,瞧他究竟在等谁。

    不多时,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慕容怀月瞧着车夫似乎是秋月明府中的人。正想开口问时,宋灏已经迎了上去。

    果不其然,秋月明从轿内出来,先是与宋灏说了两句话,而后走到他们面前。

    “姐姐来了。”秋月明笑盈盈地和慕容怀月问安,亲热地挽着她往府内走去。

    殷淮安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把揪住欲跟上的宋灏的衣领,小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莫名其妙。”宋灏脸一红,想糊弄过去。

    殷淮安又不是傻子,只拎着人到角落逼问:“我看起来像是没有眼力劲的人吗?”

    “……”宋灏烦躁地一挥手,认命似的嘟囔着,“行了行了,也就去年腊月底的事情,那段时日我不是被圣上召进宫过吗,正是因为大理寺卿向圣上推举了我。那我被圣上赏识,也不是之前那般是个只能依靠父亲的书生了,所以我就在前几日向秋儿表达了我的心意。”

    他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秋儿就同意了。”

    “可以,那看来今日除了要庆贺你官拜大理寺少卿,也要恭贺你喜得良人。”

    宋灏笑了笑,道:“也不着急恭贺,你且别胡乱去说,免得秋儿恼了我。”

    殷淮安促狭一笑,揶揄道:“当日我让你别在怀月面前胡乱说话,你好像并没有听呢。”

    宋灏气急,瞪着他:“这种小事你怎么也要斤斤计较?你都与怀月成亲多久了,还在意我当日的无心之言?!”

    殷淮安才不管他,只气定神闲踱步离去,气得宋灏跟在他身后不停碎碎念着。

    慕容怀月正和秋月明在厅堂说着姐妹间的话,见他们过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复又继续聊天。

    一盏茶的工夫后,宋太尉也到了厅堂,几人忙起身见礼。

    宋太尉乐呵呵一笑,语重心长道:“淮安,以后你与宋灏同朝为官,可要互相扶持啊。”

    殷淮安一拱手,道:“淮安自当听从太尉之言。”

    宋太尉怕他们不自在,只与他们见过便先行离去,人一走,殷淮安故意问道:“你父亲打算何时向秋侍郎提亲?”

    此言一出,可把众人惊到了。

    慕容怀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只看着说话的殷淮安;而秋月明则脸红羞赧,几度欲言又止;宋灏正在喝茶,没想到他真的说出口,冷不防被呛了一下,登时猛咳不止。

    秋月明赶紧将随身巾帕递给他让他擦拭,又帮他抚背顺气,本戏谑看戏的殷淮安见此,唇角笑意隐去,竟生出两分艳羡来。

    禁不住胡乱想着,如果是他被呛到,慕容怀月会不会如此担忧他。

    越想越气,他只手托腮看着咳得脸有些红的宋灏,悠悠打趣道:“瞧给你娇气的。”

    宋灏喝了口茶顺了顺,咬牙骂道:“心眼如此之小,小心早晚被气死。”

    慕容怀月在旁边听着有些茫然,道:“你们在说什么?”

    殷淮安握着她的手,与她耳语解释。少顷,慕容怀月瞪大眼睛,欣喜道:“真的吗?”

    “行了行了,吃你们的点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了?”宋灏耳根红得要滴血,慕容怀月看在眼里,心中感叹,她从未见过宋灏如此失态的模样。

    厅内正尴尬着,下人引着花云过来,登时安静了片刻的厅堂又热闹起来。

    宋灏屏退了下人,厅堂内没旁人,只有他们几个,说起话来也不用拘束太多。

    殷淮安和宋灏聊着不日后上任大理寺少卿之事,花云则边吃边向慕容怀月打听着那只狸猫的近况,秋月明用着点心,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留香?这名字有什么说法吗?”花云嚼着果子问道。

    “这名字是淮安取的,我觉得不错,便用了。”

    花云应和了两声,又问道:“留香可还乖巧?如果姐姐驯服不了它可以知会我一声,我去府中帮你。”

    说起此事慕容怀月便有些头痛,她苦笑着说道:“确实不好驯服,不过也还好,我觉得时日久了它就会听话的吧。”

    一旁听着的秋月明也说道:“听闻狸猫生性暴躁,野性极强,是很难驯服的。姐姐可要小心,免得被狸猫伤着。”

    “放心,我会小心的。”慕容怀月笑笑,轻轻地捏了捏秋月明的脸颊。

    花云有样学样,也欠欠地伸出沾满果子汁液的手往秋月明脸上摸去。秋月明笑着去躲,花云又赖上,逼得秋月明伸直脖子往后仰去。

    只听“哎呦”一声,秋月明身形不稳,往一旁歪去。

    殷淮安余光瞥见,迅疾阔步上前,一把将人扶住:“小心。”

    宋灏也忙上前,扶过秋月明关怀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秋月明抚着胸口,失色道:“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

    宋灏稍微放下心,转身点了点花云的额头,半是埋怨半是提醒道:“只会胡闹,出事了怎么办?”

    花云噘着嘴,小声道歉:“我错了嘛。”

    殷淮安忙打圆场,道:“你还是先让大夫来为她看看有没有扭伤哪里吧。”

    “也是。”宋灏先扶着秋月明去了偏殿,慕容怀月拿着帕子为花云擦拭手上的污渍,忍不住说道她:“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太危险了。”

    花云也知道自己理亏,低下头,嘟囔道:“我知道了……”

    三人安静坐着等他们回来,慕容怀月喝着茶,脑海中情不自禁回想着刚才之事。

    刚才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她只是低头喝茶,不过一瞬,殷淮安便冲过来扶住秋月明。明明她离得这么近都没来得及察觉,殷淮安远在几步开外,却能在瞬间闪身过来——

    若非他时时关注,又怎会如此迅疾?

    眼睫半垂,她端着茶盏的手怔在半空,少顷,宋灏和秋月明说笑着回来,身旁的殷淮安略有些惊讶,问道:“这么快回来?”

    “秋儿说没事,就不用看大夫了。”

    殷淮安颔首,也没多说什么。

    花云上前和秋月明道歉,秋月明是个好脾气的,只笑呵呵的和她开玩笑,丝毫不计较刚才之事。

    怀有心事的慕容怀月搁下茶盏,看了看秋月明,又扭头看向执扇略显无聊的殷淮安。

    恰巧殷淮安一抬眼,与她视线相撞,于是笑道:“怎么了?是觉得无聊了么?”

    “……不是,”慕容怀月一抿唇,胡乱编着借口,“只是在想留香有没有乖乖的。”

    “府中有人照顾它呢,放心吧。”

    “嗯。”慕容怀月笑笑,又扭脸和花云她们说话去了。

    几人把酒言欢到深夜才散去,自从慕容怀月停了避子药,如今也能喝酒了,今晚她便喝了不少,人有些晕晕乎乎的。

    在轿内,她靠在殷淮安肩上迷糊着,听见耳畔似乎有人在说话,她强撑着精神抬起头,看向殷淮安:“你在跟我说话吗?我刚刚没有听清。”

    殷淮安无奈叹气,只手捧着她的脸说道:“轿内只有你我二人,我不是跟你说那又是跟谁说?”

    掌心肌肤触感极佳,柔嫩光滑,他没忍住,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脸颊。

    “嘶,疼——”慕容怀月委屈地蹙眉,醉意袭来,她看向殷淮安的一双桃花眼里泛着点点水光,尽显朦胧。

    殷淮安眼神暗下去,凤眸极具侵略性地盯着女子,意图明显。

    自从避子药一事后,两人分房而睡也有一段日子了,殷淮安又不是个和尚,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他忍得太久,如今美人在怀,他做不了柳下惠。

    他垂首亲吻茫然的女子,扣住她的后颈,抵死纠缠着。

    呼吸逐渐粗重,两人气息交缠,令轿内的气温倏然升高。

    他腾出手欲解去怀中人的衣裙,已有两分清醒的慕容怀月回过神,忙挣脱开他。

    殷淮安一顿,搂住她,吻着她的脖颈呢喃道:“别推开我……”

    慕容怀月满心委屈,只含泪埋首于他身前,一声不吭。

    回到汀雨殿,殷淮安将人压在榻上,干脆利索地去了两人的衣裳,极尽温柔地与她缠绵。

    慕容怀月揪着枕头,清泪如断了线的串珠落下,洇进枕中。头昏脑涨之际,唯有一句包含委屈与酸涩的话语在她脑海中浮现——

    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你说过的。

    翌日她醒来时殷淮安已经不在寝殿内了,怜音和弄玉服侍她起床,又奉上热茶:“将军已经上朝去了,夫人是现在用膳还是待会儿再用?”

    慕容怀月茫然,须臾,她问道:“留香呢?”

    “在偏殿,奴婢这就去把留香抱过来。”

    不一会儿,怜音抱着狸猫回来,离着慕容怀月老远说道:“夫人小心,这留香一早就凶得很,夫人还是别抱它了,免得被它挠上一下子,那可就不好了。”

    慕容怀月走过去,动作轻柔地为狸猫顺毛,从刚才就一直在喉咙里咕噜直叫的狸猫竟安静下来,还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

    “哎呀,这留香面对夫人这么懂事呢。”

    慕容怀月也很惊喜,笑道:“来,我抱抱。”她将狸猫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那狸猫竟然舒服地眯起眼睛,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真乖。”慕容怀月心情轻松了不少,吁了口气,看向怜音,“我有些饿了,传膳吧。”

    用过早膳,她抱着狸猫在花园中的秋千上荡着,难得清闲。

    只是这一闲下来,她就容易胡思乱想,一想多了,胸口就闷闷的,喘不过气。

    不一会儿,她想起一事,唤来怜音,吩咐道:“你去请何大夫过府。”

    很快何大夫便来了,简单寒暄后,慕容怀月直入正题,道:“何大夫,有没有一劳永逸避子的法子?”

    何大夫惊愕,犹豫道:“自然是有,可那东西极伤身子,夫人三思啊。”

    “……有多伤身?”

    “除了再不能生育之外,还有可能造成体弱多病、身虚疲累的症状,尤其到了冬日里,因着身子弱,多半时日都要窝与榻上休养。”何大夫语重心长道,“而这一切都会伴随着下红之症。所以夫人,万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悔不当初啊。”

    慕容怀月听着有些害怕,便挥挥手,道:“那先劳烦何大夫给我开两剂避子药吃着。”

    她递过去一包银子,让怜音把人带去药寮。

    午后,避子的汤药端上来,她刚服下,殷淮安便回来了。

    她不想瞒他,也知道根本瞒不住,便待人回到寝殿后,十分坦然地将空药碗给他看,道:“我喝过避子药了。今早我起床时你已经上朝去了,所以不能提前和你说,只能等你回来告诉你。”

    她坐在榻上,一双桃花眼也不躲避,直直地看着他。

    殷淮安愣在原地,旋即神色如常,只将空碗拿下去,而后端来一碟蜜饯:“嗯,吃些蜜饯吧。”

    避子药极苦,慕容怀月拿了两颗蜜饯压在舌底,才稍微好受些。

    殷淮安唇角抿着,摸了摸她的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两三日,宋灏与秋月明成亲的消息传到将军府,殷淮安看着喜帖,撇了撇嘴,道:“比我想象的要快。”

    慕容怀月看在眼里,瞧他如此在意的模样心中有些酸涩,只低着头抱着狸猫不吭声。

    “你不看看么?”殷淮安将喜帖递给她,“十五日后成亲。”

    “十五日后?”慕容怀月想起一事,“你能去参加么?我记得你过几日应该会出征。”

    殷淮安凑近,亲了她一下,笑道:“月儿记得如此清楚么?”

    “嗯。”慕容怀月低下头,她怎么会记不清楚呢,前世她与何孝岚小产后不久,殷淮安便离京了。

    一抿唇,她抚摸狸猫的手顿住,抬起头看他:“不如你这两日先找个理由前去恭贺,也不至于错过而遗憾。”

    “这有什么可遗憾的,”殷淮安不甚在意,“宋灏又不在意这些礼数,我缺席的话,日后补上贺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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