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肯定没你的份!
萧廷善看着连城急吼吼的换了鞋子,又接过金珠递来的酒瓶,若有所思。
连城的性子阴晴不定,沈舒意倒是将他的性子摸得很透。
他倒也可以效仿,只不过,他和连城终究没有那么亲近,再加上上次闻人宗出手,已然惹得连城不快。
他纵可以学得沈舒意这套手段,可连城却也不会接受。
萧廷善轻轻叹了口气,倒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过沈舒意,否则,今日倒还可以请她在连城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不过无妨,他所求所谋,从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想要的,自会自己筹谋。
萧廷善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一抹算计。
换了厚实缓和的鞋子,半壶热酒下肚,连城整个人都燥热起来,只觉得熨帖不已。
“丫头,你且看着,老夫现在一口气爬到那山顶都不在话下!”
沈舒意笑了笑,温声道:“爬着上去,再被人抬着下来吗?”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般难听,当心日后嫁不出去!”连城气的跳脚,原本枯燥的山路,倒是因为有沈舒意的陪伴,欢快了许多。
连带着那漫长曲折的小路和石阶,都好像变短了不少。
沈舒意温声道:“嫁不出去便不嫁,自来也没有女子非要嫁人的道理。”
听见这话,萧廷善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连城忍不住摇头道:“离经叛道!”
又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路程,连城和萧廷善两人都累的不轻,已然十分吃力。
沈舒意倒是还好,毕竟两人一步一跪,速度快不起来,她又不跪,除了撑伞的手臂有些酸,一路走的很慢,倒不觉得疲惫。
看着连城气喘吁吁的模样,沈舒意笑着打趣道:“要不咱们回府吧,我瞧着您也走不动了,现在回去,我给您做锅子倒还来得及。”
连城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谁说我走不动的,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沈舒意笑了笑,催促道:“那你倒是走快点,别总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听着这话,连城那个气啊!
只觉得说什么都不能丢了这脸!
萧廷善的视线落在沈舒意身上,多了些探究,他脸色比连城还要难看,不知是不是染了风雪,咳的厉害。
沈舒意抬眸看向他:“宋大人看我也没用,锅子肯定没你的份!”
萧廷善:“……”
在沈舒意无情的鞭挞下,连城气喘吁吁的爬过了三分之二的山路,两个膝盖的位置,料子被磨的破烂,几块碎布迎风招展,颇有些滑稽。
“不行了…我得歇口气!”
连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只觉得修这山路的人倒也不怕损了阴德,这么长又这么陡,这是好人家走的吗?
见他停下,萧廷善便也停了下来。
“公子,快喝点水。”松柏连忙从水囊里倒出一杯水来,递到萧廷善面前。
“咳咳……”萧廷善又咳了几声,待到平缓一些后,才伸手接过杯子。
连城皱着眉头看向他道:“我说你这个世家公子跑来受这个罪做什么?那边好好的官道你不走,偏要到这边来自讨苦吃!”
见他愿意同自己开口,萧廷善虚弱的笑了笑:“能救我的人不是这护国寺里的神佛,而是连城先生,先生若不肯救我,纵是我踏平了官道又有何用?”
连城仰首猛灌了几口烈酒,声音带着几分哑意:“规矩不可废啊!”
萧廷善温声道:“在下知道,在下也没想过坏了您的规矩。只是这几日,我的人发现了一位小姐,酷似连翘姑娘,只是如今还没能找到人,但因为已经有了线索,所以只盼着连城先生能给我个机会,再等些时日。”
萧廷善的话,并未让连城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这么多年,拿着连翘的踪迹来找他的人数不胜数,他也早从最初的期待和兴奋,变得麻木又平静。
这些笃定又自信的话,听起来还不如沈舒意那幅画来的冲击力更大。
毕竟言之凿凿能找到人的,都说的太过容易,倒不如沈舒意这样提供个线索的,来的更可靠。
“行啊,只要你找到人,你这病我肯定为你治。”连城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没在意,沈舒意却是抬眸看了萧廷善一眼。
前世,她和这个男人相伴数年,虽知他并无经天纬地的治国之才,亦没有驰骋疆场、纵横天下的经韬纬略。
但这个男人最大的优点在于能忍,不仅能忍,他还擅于谋划和蛰伏,那份韧性世间少有。
除此之外,他虽伪善多疑,却善于取长补短,极能听取旁人的意见。
沈舒意承认,纵是没有自己,萧廷善或许也能在诸位皇子中,谋得一席之地。
不过至于能不能成太子,最后又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有时候除了才能或许还需要点运道。
而运道这个东西,是谁也说不好的。
歇了片刻,连城才起身,忽然,两侧的山石后面,不知从哪蹿出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执长刀,对着几人便砍了下来。
“小姐,小心!”
金珠急声开口,立刻便护在了沈舒意身前。
沈舒意一把将她推开,顺势收了手里的伞,以伞为棍,扛下了一把砍向自己的长刀。
连城亦是反应过来,抓着不离手的酒葫芦,便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砸去。
手起葫芦落,连带着一股浅淡的药香在空气里散开。
最前的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而这时,萧廷善所带的护卫也纷纷冲上前来,他带的人不多,尤其这次没带闻人宗这样的高手。
但好在,到底是国公府世子,加之他这些年又收了不少心腹。
故而哪怕只有七八人,也能抵挡上一阵子。
只不过,这群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纵然最初被连城放倒了几个,这会剩下的人亦是同萧廷善的护卫打的难解难分,甚至逐渐占据压倒性优势。
沈舒意视线落在为首的杀气最重的一个蒙面男人身上,眯了下眼。
这人用的砍刀同旁人无异,不过刀刃显然更为冷冽,泛着幽蓝的寒光,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的刀柄上坠着一枚红色圆环,随着手起刀落,哗啦啦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