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格分裂
沈妙妙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她回到姜家的第三天。
在第一天，姜迟还对自己有莫名敌意时，第三天，姜迟就向自己示好，并且说要带她在京市好好的玩一圈。
这一圈玩得不要紧，沈妙妙什么都没有玩到，反而被姜迟带去了游乐场罚站。
是姜迟对她说：“妙妙我去给你买冰淇淋，你肯定还没有吃过吧，你就在原地等七哥回来。”
于是只有十岁的沈妙妙在游乐场等了姜迟一天，往那一站就是个兵。
愣是一步都没有离开原地，甚至途中有人贩子想拐她，都被沈妙妙给打翻在地。
要不是游乐场闭园，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劝她回家。
并且人贩子报警想要讹钱，否则姜家是不会派人来接她的。
因为，姜迟受伤了。
他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父母：“妙妙说没有吃过冰淇淋，我就去帮她买。”
“结果，她非要我表演钻火圈。”
众所周知，游乐场没有钻火圈一说。
杂技舞台才有。
所以，沈妙妙当天不但没有吃到冰淇淋，还吃了姜家一个罚。
沈妙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姜迟的病床前问他为什么要说谎。
姜迟眼神里表现出来的嫌弃不是假的，用很小声的警告着自己，指着正坐在一旁削苹果的姜念说。
“因为我要将你赶出姜家，念念才是我的妹妹。”
姜迟不会知道。
那天沈妙妙在游乐场虽然轻松打趴了人贩子，可是她从小体质特殊，太阳晒多了便会晕倒。
她那天是在拿自己的命去等姜迟手里的冰淇淋。
也是奇怪。
这件事情之后，姜迟后面又偷偷找了一个机会朝她道歉，说是他上次并不想那么做。
那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并让沈妙妙救救他。
沈妙妙原是不信的，所以用真心符测试过当时姜迟是否说谎。
符纸没有消失，姜迟没有说谎。
沈妙妙只怪自己那时没有好好读书，不知道姜迟的病是属于精神病内的。
人格分裂。
大概他体内有一个人格是喜欢自己的吧。
比如现在，姜迟正在电话里面着急上火告诉她，后天的宴会千万不要去。
“妙妙，你一定不要来。”
“七哥头好痛。”
对于姜迟这样的情况，沈妙妙给慕怀柔，也就是自己母亲提过很多次意见。
“姜夫人，我觉得有必要送姜迟七少爷去趟神经病医院，说不定能治好。”
这样生疏的称呼，是慕怀柔定下的。
她说过，等沈妙妙什么时候学乖了学好了，再改口。
于是，在沈妙妙说出这样一番话时，慕怀柔更生气了。
“自从你回到姜家，你是半点也不盼姜家好，我真恨，我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这到底算什么。”
沈妙妙想到这，反唇讥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嘲笑自己。
“算你倒霉呗。”
音落。
电话那边姜迟的声音没了，倒是多了一抹熟悉又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是慕怀柔。
她每次说话都是那样温柔又那样笃定的冰冷。
好似温柔刀，一刀比一刀致命。
“妙妙，后天你姐姐生日，你不来岂不是坐实了外面说你姐妹不合的谣言。”
沈妙妙不想再听慕怀柔的教育。
从小到大，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话。
“出门在外，你要像你姐姐那样，事事得体。”
“沈妙妙，你要是有念念一半让人省心，我至于到现在都不认你吗？”
“念念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我养了她那么多年，早就超出了对妙妙的感情，妙妙不过是半路出现的。”
这些话，沈妙妙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忘记。
所以她提醒着慕怀柔女士。
“知道了，我头七那天一定会回来。”
听到头七两个字，慕怀柔都快要被气炸了。
觉得，沈妙妙就是故意的。
不就是给她举办了一场葬礼，至于记在心里这么耿耿于怀吗？
一点都不像姜念那般懂事。
挂断电话，沈妙妙也不在意慕怀柔想什么。
反正她说自己死了，也没人信。
后天，真是她的头七。
也不知道谢之道会给她准备什么礼物。
头七，人生何等大事。
堪比过生日好吗。
这两天，沈妙妙缠着谢之道两人在冰床前养着。
她就看着谢之道跟养小孩子一样，对着她尸体穿衣洗漱，外带给她烧纸焚香，甚至还给她准备了供品。
别说，还真的挺像样子的。
只不过，一些该有的场面，谢之道总是藏着掖着。
每次沈妙妙都只能在外面等，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他脸色总是很苍白。
“谢之道，你没事吧。”
谢之道总是抿唇不说话，沈妙妙往着他手里塞了一个溜溜梅。
“既然没事，那吃个溜溜梅。”
谢之道捏着手里的溜溜梅，对老二下令，以后不要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沈妙妙。
他迟早被沈妙妙玩坏。
……
翌日，夜里八点。
沈妙妙一身红色道杉，再挎着一个破烂乾坤袋，一头柔顺的长发用一根木头簪子挽在脑后，怎么看都是一个闲散的女骗子。
“谢之道，宴会要迟到了。”
老二笑着解释：“沈小姐，我们三爷不管到哪里，都是主场。”
“迟到这两个字，不会出现在三爷的字典里面。”
沈妙妙想要坐车顶，她觉得那样很帅。
听着这话，她多看了两眼谢之道，这男人，死拽死拽的。
然后她就被谢之道从车顶上请了下来。
“沈妙妙，你现在是人。”
嗨，这鬼当习惯了。
沈妙妙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突然又能变成人出现。
“那我当人就不能坐车顶了？”
“求你做个人。”谢之道一点都不带客气回怼。
可是沈妙妙觉得，坐车顶真的很帅。
坐回车内，谢之道给她复习了一遍安全交通知识。
沈妙妙只想捂住两个耳朵不听。
车子停在酒店外面，沈妙妙看着这五星酒店内的装饰，特意给姜念的设宴。
还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千金小姐。
而远处，突然闪现的姜迟朝着她这边走来。
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往着外面走去。
“妙妙，你不该来的，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