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豢养私兵
昭阳公主立即跪倒下来，在皇帝的面前，眼眶微红，看上去有无尽的委屈。
“皇兄只因这三言两语便轻信于他人，妾阳从孩提时起，便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又怎么会生出谋反之心呢？”
昭阳公主与当今圣上的感情不用他人言说，自然是都被旁人看在眼中的，大臣们从一开始的惊惧过后，也都开始不禁产生迟疑。
有一位老臣更是直接站了出来。
“陛下，信件必然可以伪造，说不定是国公府为了免逃自己的罪责，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来嫁祸于公主殿下。”
这老臣是出了名的直言不讳，皇帝犹疑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身上，最后还是沉声。
“你说的确实不错，朕与你手足情谊多年，心中自然也不愿意相信，你要背叛于朕。”
“但是这信件你刚才自己也看过了，朕非常清楚你的字迹，这信件难道不是出自于你手？”
昭阳公主见皇帝的神色已经有所软化，不由得在众人未曾注意的角落中，轻蔑地瞥了一眼江雪燃。
她与皇帝的情谊，自然不必多说，这些人想要轻易挑拨，只怕是没有预想之中的那么容易。
“字迹也可以效仿，还记得前朝便有这样的手艺匠人，专门临摹他人的字迹，大可以像个九成。”昭阳公主泪光涟涟，俨然一副自己最为无辜的模样，“还请皇兄明鉴，这书信绝对不是我写的！”
江雪燃一早就已经料定了，昭阳公主绝对不会承认，这些书信确实显得有些单薄了，众人怀疑的神色也都纷纷昭示着，他们更愿意相信昭阳公主的话。
“况且前些日子，永和郡主忽然称病，没有在府中好好将养，却跑到了陇南去，带回来这些所谓的证物。”昭阳公主看准了时机反咬一口，“难道不是永和郡主更为可疑？”
在昭昭明堂之上，江雪燃如同一枝静立的雪松，并未被风雪摧萎，反而依旧挺立，让许多人怀疑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却还迟迟张不开唇——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空有第一美人盛名的江三小姐，似乎不再是从前那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真有了几分郡主的派头。
难不成，她还有话要说？
“来的路上，便猜到了公主贼心不死，必定会为自己狡辩。”江雪燃从怀中，重新拿出了贺陵川交给她的那些罪证。
这一回，顶着昭阳公主疑惑的目光，江雪燃镇定自若，走到台阶前，将手中的证物呈递了上去。
“既然公主认为那些都是伪造的，那不如陛下先查验一番，看我手中这些证据究竟是真还是假。”江雪燃眸光明灭，“若是能做出这些犯上欺君之事，想必安排一个小小的陇南，自然也不在公主殿下的话下。”
昭阳公主灼灼的目光，恨不得要把皇上手中的纸给烧穿，她只料到了从慕容南那里收集来的信件，只不过是字迹相同，若是她咬死了不肯承认，顶多是被陛下怀疑一阵子。
以这么多年以来的感情，他必定不会重罚，那就还有着东山再起的时机。
但——江雪燃方才交给陛下的，究竟是什么？
皇帝在看完了手中这些证据过后，面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与方才那些信件不同，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证据，若是一旦坐实，他这位好皇妹，还真是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
“陛下现在便让人去查，只怕公主殿下也没有想到，我手中会掌握着这些证据。”
江雪燃缓缓回首，镇定自若地与昭阳公主对视。
“到时候孰是孰非，陛下的心中自有判断。”
皇帝没有多言，而是直接唤来了大内总管，将手中的证物交给他。
“现在便去给朕查，这上面的一五一十全都查明白，若是有伪造者，格杀勿论！”
大内总管瞧了一眼，便畏惧地挪开了双眸。
“是！咱家这就去办！”
他匆匆离开了殿中，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公主殿下的糊涂——明明都已经成了九五至尊心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只要什么都不做，便能拥有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尊贵。
为何要想不开？做这谋逆之事！
“若是这证据是真的，国公府在陇南一事中所受牵连，朕便不追究了。”
皇帝幽幽开口，双目如同化不开的寒冰，“但若是让朕发现，方才那些证据也不过是你戏耍于朕……”
江雪燃当即跪了下来。
“必不敢有所欺瞒！”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这一次皇帝是真的生气，若方才只觉得公主欺瞒，因而觉得被背叛，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么现在便是真的动了十足的怒气。
一时间，方才站在昭阳公主身边替她说话的人，也都消失不见了，默契地缩在一旁保持沉默。
而昭阳公主不敢露出太多情绪，广袖之下的手却已经不知不觉攥紧了，指甲戳破了皮肉，一阵痛意传来，她却丝毫不在意。
究竟是什么……江雪燃究竟还知道了一些什么？
初次见到她之时，江雪燃还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宠，如同所有人说的那般，只不过是被国公府宠惯了的小姐。
徐妾阳重生而来，自然知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能成事的货色，否则也不会给她那么多的权利，亲手将她送到国子监之中，给了她今日站在这里的机会。
追悔莫及。
殿中灯火通明，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刹寂之中。
江雪燃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跪着这么久过，只觉得膝盖一阵酸痛，在心中怒斥封建社会的不良制度，正在她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之时，大殿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是大内总管带着刑部之人回来了。
已过去了半个时辰。
刑部的官兵径直朝着昭阳公主而去，不由分说便将她拿下。
见官兵动作，皇帝的心终于死了。
“陛下，我等在城东，缴获了昭阳公主所养的私兵八百人。”
大内总管哆嗦着跪了下来，“还请圣裁！”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哗然，昭阳公主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她隐藏的如此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