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可以是诈尸
夏袭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江雪燃连忙伸手想给她捞起来。
现代人可禁不住这一跪,怕折寿啊!
夏袭哭得梨花带雨:
“奴婢不敢隐瞒三小姐,但这是几分公子小姐的吩咐,奴婢也不敢多言……”
江雪燃忙道,“你先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闻言,夏袭才站起身。
江雪燃一时有些猜不出,究竟有什么要瞒着她的。
回想起这些日似乎一直都没见到男主,莫不是先前,他们说沈问澜没死的话,都是用来搪塞她的?
江雪燃试探开口。
“该不是……沈问澜死了?”
身后传来瓷碗落地的声音,江雪燃回身,便看见沈问澜站在院门外,蹙眉盯着她,地上还碎了一只无辜的药碗。
似乎……
是她误会了什么。
江雪燃尴尬扯出一抹笑。
“不是咒你死的意思。”
好不容易让沈问澜对她有了几分改观,拼死拼活之下才有了如今,可别被这几句话毁掉了脆弱的好感度。
沈问澜俯身,将瓷碗的碎片拾起来,走近。
少年面容青隽,凌厉的双眸被乌黑鸦睫遮住,显得柔和。
“若是三小姐高兴,小人也可以是诈尸。”
“……”
虽然面前人的语气很正常,但无论如何,江雪燃都无法忽视其中隐含的讥诮。
不过,既然沈问澜还好端端站在面前,江雪燃实在不解,究竟有什么要瞒着她的,狐疑的眸子在夏袭与沈问澜之间流转了片刻,最终落在沈问澜的脸上。
男主唯恐天下不乱,应该不会刻意隐瞒吧?
“沈问澜,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本小姐,如实招来!”
闻言,夏袭连忙冲着沈问澜摇头,不过江雪燃确实想得不错。
沈问澜露出几分讶然神情:“原来三小姐还不知情?今日京中关于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说您与家仆勾连,行迹不堪,所以尚书府公子每日过了午时,都要来国公府一趟呢。”
尚书府公子?
男主一口气竟能说这么多话,江雪燃新奇了一下,半晌才终于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面,想起了这么个人的存在。
不过,他每日来国公府作甚?
见她仍然一副不解神情,沈问澜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异色。
“自然是来,与您退婚。”
话音落下,沈问澜察觉自己语气中,竟显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警惕地瞥了江雪燃一眼。
这一眼,就发现江雪燃一副全然不在意的表情。
那咋了?
退婚便退婚,江雪燃本就不愿意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酸腐公子,更何况原主就是死在结婚路上,多不吉利啊!
她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可得离这些不吉利的人和事远些。
江雪燃回神,才发现沈问澜和夏袭同时看向自己,夏袭脸上更是布满了担忧,这才想起。
在这个时代,若是被退婚或休妻,可是一件极其羞耻的事,更别提是被闹得满城风雨。
往后她恐怕都择不到什么良婿了,怎能不觉得担忧?
“小姐,您若是太过伤心,不如哭出来吧,这样也能好受些。”
江雪燃觉得此时应该应和着,露出几分悲切,但她实在演不出来,只能平静道,“退婚便退婚,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夏袭,扶我去前厅。”
她这平静的神情,落在夏袭眼中,便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只能露出这副模样挽尊,还不那么狼狈,一时心中更加难过。
她们三小姐多么好的一个人!
在国公府如珠如宝,在外却被人传那样不堪的闲话。
“夏袭?”
不知这小丫头又在心中想了如何如何,江雪燃又唤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
“是!”
沈问澜看着江雪燃的背影,似乎真对退亲一事没什么反应,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一抹厉色更攀上眉间。
也是,江雪燃身负系统,就是为了接近他,现在能够如此顺利地解除,对她来说岂非好事?
见两人已经走出庭院,一道黑影从院墙外落下,径直跪在了沈问澜脚边。
“主上,之前对您动手之人已经找到。”
沈问澜瘦弱指尖轻碾过院中竹叶,“无论那人是谁,同样的位置,定要让他受一受相同的痛楚。”
“是,属下派人去做。”
沈问澜垂眸。
“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人闻言起身,道:
“不过您这一出苦肉计,恐怕真引得国公府这三小姐心软了,往后您继续蛰伏在国公府中,日子也能好过些。”
没错,之前江雪燃霎那间察觉到的异样并非是巧合,那令她察觉到黑人靠近的烛台,确实是他故意放在那儿的。
这几个攻略者,有人想让他死,有人想要他活,那么他就利用这一点,将几人的底细试探清楚。
“我不会一直待在国公府。”
沈问澜拂袖,竹叶落在他鬓间,与一席青衣正配。
自从回来之后,他便不再穿下奴那身衣服,国公府的其他两位小姐已经明里暗里送过秋波,温软体贴,殷勤得不成样子。
就算是没有挡剑的恩情,他在国公府也不会过得太差。
倒是江雪燃。
沈问澜蹙眉。
其他两人都知道要到他面前献殷勤,用的还是江雪燃的名头,怎么反观她自己,竟能蠢的说出“他死了”的话。
见主上失神片刻,黑衣人躬身。
“如果主上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吩咐了。”
听到他的话,沈问澜回过神,沉声:“半个月后的桃花宴,便是我离开国公府的最好时机,行刺之人暂且放一放。”
“桃花宴,不得有误。”
“是!”
沈问澜凝眸,望向院外,算算时间,江雪燃应该已经到了前厅,不知现下是何光景。
若是以江雪燃原本的性子,只怕是要翻了天。
“你走吧,我去前厅。”
听到沈问澜吩咐,下属颔首,随即脚尖一点,如同来时,身影瞬间消失在庭院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只余清风将竹叶吹过,落入池中,只剩杳然。